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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师走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小贾开始安慰小秦:“严老师说不定是真的有事呢,也不一定就是为了避开我们。”
“就算是为了避开我们,那也没办法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咱们还是坚持每个月去姨妈家里报道。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呢,我知道没那么容易。如果连姨妈都接受了,我的人生真的就一点缺憾都没有了,那多无趣啊!”小秦挺懂得自我排遣。
小贾压低声音问大家:“今天洪红和小唐为难康老师和陈老师了,我们要不要说说他们啊,这样很不好!”
麦买提笑着说:“其实也不算为难啊,两位老师回答的很好很精彩啊!所有做老师做学生的,都应该听听他们的回答才对,省得走弯路。”
对于这个话题章妙妙还是有点心虚,所以并不作声。方菲菲则说:“好啦,我知道你们男生昨晚发现了小唐和洪红的事,我们昨晚也从洪红那里听说了一点,也劝过她了。这样也好,说开了好让他们死心,不然这两个人一直这样,那才吓人呢!康老师和陈老师这么好,我们可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
“是啊!”小贾叹口气说,“爱情虽然美好,但是爱情也有禁忌,不能玩火啊!不过,我和小秦没资格说这话,我们的爱对很多人来说,也是禁忌。”
“你们不一样。”吴为也叹口气说:“其实小唐和洪红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吧,只是感情上来了,很难理智而已。就跟人在气头上,你没办法跟他讲道理一样。当一个人陷入爱情中,你跟这个人讲道理,那就是对牛弹琴。爱情啊,有时候是盲目的,不理智的。”
“那是因为现在太多人宣扬盲目又不理智的爱情才是真爱了。”方菲菲说,“可我不觉得,自持克制,理智清醒的爱,难道就不是真爱了?比如你这么坚强,这么自信,这么有才华,这么有魅力,和我不存在伦理的界限,所以我爱你,一点儿也不盲目啊!而且我爱得很理智啊,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也必须爱我自己,我也必须和你一样坚强,一样自信,一样有才华,一样有魅力。”
小秦呕了一声说:“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秀恩爱呀?听得好想吐啊!”
吴为笑眯眯地说:“你就是嫉妒我们,因为你们没办法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你去边上吐吧,我还想让菲菲再多说几遍!”
章妙妙则凑在麦买提的耳边悄声问道:“我对你的爱也是清醒的,理智的!”
麦买提只觉一股热气喷在自己的耳边,让他心里痒痒的,便也凑过去在章妙妙的耳朵边小声说道:“我当然知道,就是太清醒太理智了,咱们才浪费了一整年!”
章妙妙也觉得麦买提的热气喷到自己的耳朵里痒痒的,笑着一扭脖子,往旁边躲开了。
麦买提环视一圈,邪恶地一笑,凑过去把章妙妙的耳垂咬了一小口。
章妙妙顿时惊叫出声:“哎呀!”
其他人都开口问道:“妙妙,怎么了?”
章妙妙捂着耳朵,脸红得跟灯笼椒一样,却只能说:“没什么,我咬了自己一下,可能太久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麦买提低头忍笑忍得很辛苦,然后腰间就被章妙妙狠狠掐了一把。他不动声色的握住了章妙妙的手,凑过去在她耳边道:“妙妙,你忘了,我不怕疼,也不怕痒。不过我再怎么修炼也修炼不到耳朵,你也可以咬我的耳朵,咬回来。”
“才不要呢!”章妙妙忍不住叫出了声儿。
大家又一起问他:“妙妙,不要什么呀?”
章妙妙欲哭无泪:救命啊,麦买提根本是个无耻的大魔王,我就是个天真的小白兔,完全对付不了!
婚礼已近尾声,客人渐渐离场,盲校的同学们也都准备撤退了。麦买提自告奋勇代表大家去跟新郎新娘打个招呼,不一会儿就带着小孙蓝兰和洪红小唐回来了。
大家说笑着道别,小孙对小唐说:“哥们儿,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就算我已经结婚了,你结婚的时候,伴郎必须是我!”
“你想做伴郎还是赶紧跟吴为商量吧,咱们这群人里头下一个结婚的肯定是他!”小唐的笑容里似乎有一丝苦涩,又似乎有一丝放空。
蓝兰也不甘示弱地拉着洪红说:“今天我的新娘捧花是递到你手里的,所以,洪红,我等着给你做伴娘!”
洪红的眼睛湿了,好不容易才说了句:“谢谢你,蓝兰,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让你,让大家失望的。”
这时蓝兰说要单独和姑娘们道别,一起去了楼上的女生套间。进去之后,洪红不等别人开口,就拉着蓝兰的手道歉:“对不起,蓝兰,我今天冲动了,差点毁了你的婚礼!”
蓝兰叹口气说:“也没那么严重啦,你不用道歉!不过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了吗?你能走出来了吗?洪红,咱们是好姐妹,如果你能放弃暗恋正大光明地追求幸福,就算我的婚礼真被你毁了也无所谓!”
洪红的笑容就如婚宴上的红酒,带着淡淡的苦和涩。
“我们没有想过要跟老师们表白,因为我们很清楚两位老师的为人,即使我们表白了,他们也只会拒绝我们,甚至会疏远我们。可我们就是这么不理智,还是一厢情愿地骗自己说,因为道德我们无法表白,也因为我们没有表白所以才没有结果,也许我们表白了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现在我们听到了答案,我们该走出来了。”
“这就对嘛!”蓝兰开心地跳了起来,“我们支持你!”
洪红咬着嘴唇说:“你们会不会瞧不起我?你们愿不愿意帮助我,度过最难熬的一段时光,就像戒毒一样,戒掉暗恋?”
“我们当然不会瞧不起你了!我们当然愿意帮你了!洪红,如果你需要倾诉需要安慰,你随时找我们,我们会帮你走出来的!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我们现在可以派个班,每天分配一个人陪着你,免得你胡思乱想!我们这就打听哪里有合适的对象介绍给你!”大家都七嘴八舌地积极表态。
洪红笑着谢过,又说:“嗯,我还真是需要你们帮我介绍对象。我想,我和小唐还是没有可能,我们太了解彼此的暗恋了。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很容易会猜想,他是不是在拿我跟陈老师做比较。他也很容易猜想,我是不是觉得他不如康老师。所以,我们不会结婚,只能分手。”
曲终人散,小唐和洪红一起上了出租车,然后报了洪红家的地址。一阵沉默后,小唐拿出手机说:“洪红,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玩真心话大冒险,暴露了我们的秘密。”
“其实你是希望被发现的吧?你希望被发现,然后被阻止,是吗?”
小唐没有回答,半晌才说:“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怪你发出求救的信号吗?我们本来就需要帮助。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会彻底迷失,再也不是自己了,多可怕!比起家人,我们宁可向同学和朋友求助,因为他们才是我们的同类人,对吗?即便是家人,健全人也永远无法体会我们的痛苦。”
“是。我们应该庆幸,我们的同学和朋友,没有让我们失望。他们虽然生气,但没有因此就将我拒之门外,而是想尽办法帮助我。洪红,小孙已经帮我跟吴为介绍的心理医生周老师做了预约,还说要陪我一起去。周老师的电话我已经发给你了,我希望你也至少去一次。寻求外界的帮助并不可耻,逃避才是懦弱的表现,不是吗”
洪红突然开口道:“小唐,你还愿意抱抱我吗?”
小唐略微有些吃惊,却并没有拒绝。他摸索着伸出手去,将洪红搂在了怀里,并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前所未有的温柔。
洪红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小唐考虑了一会儿才说:“我们还是暂时冷落彼此一段时间比较好吧,起码不要给外人一个错觉,觉得我们会复合。这样我们才可以往前走,去找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过,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对吗?”
洪红伸出手去抱住了小唐,嘴里低声说:“你还会幻想此刻抱着的,是你真正想抱的人吗?”
“洪红,以前我们经常交换这样的想法,可是我们真的应该走出来了。抱着不能见光的幻想不放,抱着绝对没有希望的暗恋不放,是不会有未来的。今天我们已经听到了老师们的回答,我们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如果我们再这样下去,就如康老师所说,也许有一天会变成他们的敌人。”
洪红有些绝望,挣扎着说:“我不相信你可以这么容易忘记!如果这么容易,我们早就做到了,我们早就和小孙和蓝兰一样了,不是吗?”
“洪红,我们真地有试着去忘记吗?还是说我们太享受我们自己的幻想,根本就不愿意去忘记呢?我们熟知彼此的秘密,我们习惯了在一起时角色扮演,你就是陈老师,我就是康老师。这不健康,也不正常,我们该停止了。”
洪红已经泪流满面,“你忘了吗,我们说过的,陈老师永远是你的白月光,康老师永远是我的朱砂痣。”
“可是你今天听到了,陈老师并不想做我的白月光,康老师也并不想做你的朱砂痣。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对他们的感情,他们不会感激,不会感动,他们只会尴尬,只会为难。我不愿再这样下去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下去。我们放下吧!”
小唐把洪红从自己怀抱里推开些,摸索着用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洪红,我很抱歉,我不能成为那个让你走出来的人。但是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努力。我会努力走出来,我会找到一份脚踏实地的属于我自己的感情,我会比从前更加幸福。如果我能做到,你当然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