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母女交心

杨米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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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妙妙提可能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皱着眉头说:“麦麦,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妈妈能有什么心结呢?养殖场的生意虽然不错,但是一直都很忙,现在大姐和姐夫都去帮忙才好了一点。妈妈生了三个孩子,非常辛苦,加上我是个瞎子,给家里确实添了不少麻烦,所以她在家里发发脾气也正常吧!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大家。”

    “这些都是你们看得到的,我相信你们也会就这些问题安慰她,可是为什么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呢?作为一个外人,我忍不住想多一点想深一点,会不会她有什么心结,是你们不知道的?因为你们不知道,所以你们也没法安慰,她才会一直这样。”

    章美美因此留了心,吃过午饭后,章爸爸提出和郝运来一起开车带麦买提去章家养殖场转一转,她马上表示支持。送走了一群男人后,章美美拉着妈妈和妹妹,进了自己的卧室午休谈心。

    章美美想了想,决定单刀直入不给章妈妈闪避的机会,所以母女三人一起在床上坐下来后,她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妈妈,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妙妙现在也算是终身有托,我们都是成家立业的大人了。你实话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结,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

    章妈妈立即跳了起来大叫:“心结?什么心结?美美,你胡说些什么,我哪里有心结?”

    这样的反应有点过于激烈,姐妹俩不禁同时觉得老妈其实十分心虚。于是章美美继续逼问:“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跟我们说?妈,你不是一直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吗?妈妈如果有心事不能对女儿讲,那要女儿做什么?”

    章妈妈愣了愣,眼神有些闪躲,最后还是嘴硬地说:“我的心结不就是妙妙吗?怀着她的时候吸取教训,连养殖场的班都不上了,全都交给你爸爸,安安心心的在家养胎,最多打打电话远程遥控一下。结果生下来呢,眼睛却出了问题,手术也失败了。我这一辈子,就是毁在她手上了!”

    章美美简直头疼:“妈,如果这么说,我有心脏病,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为了我们三个是吃了不少的苦,怎么能只针对妙妙呢?再说了,问题都发生了,咱们现在的日子,可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咱们家现在这样的生活水准,你还说你一辈子都毁了,那些无家可归缺衣少食的贫苦家庭怎么办呢?再说了,妙妙不比我们惨吗?咱们家最惨的还是她呀!”

    “那怪谁呢?我怀她的时候,可是什么医嘱都遵守了!大夫说要吃有营养的东西,再不爱吃我也一定吃。大夫说抽烟喝酒对胎儿不好,我连个过渡都没有,就把烟酒生生都戒掉了。大夫说不能有太大的工作压力,我连养殖场都不去了,结果给了你爸爸机会……”

    说到这里,章妈妈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十分难看。

    章美美和章妙妙姐妹俩同时出声:“给了爸爸机会,怎么就给了爸爸机会?给了他什么机会?”

    章妈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去抹起了眼泪。

    章妙妙看不见章妈妈的反应,章美美却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了上来,令她的心跳都加快了,只能捂着胸口问:“妈,我们都是大人了,不会胡思乱想。你心里有什么事,以前我们小不好说,现在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呢!我们保证一定不往外说,一定不给你惹麻烦!你养了我们一场,现在是我们给你分忧解难的时候了呀!”

    章妙妙从姐姐的语气里听出了些什么,也鼓起勇气开了口:“妈,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性格不好,不喜欢跟人沟通,心里想什么也不跟人交流,你不喜欢这样吗?就像姐姐说的,如果你心里有什么心结,你就告诉我们好不好?我知道我给你们添了麻烦,我也不希望我自己是个瞎子呀,我也不想拖累你们呀!”

    章妈妈哼了一声说:“都已经拖累这么久了,过去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有什么,我也已经忘了。你们不用再问了。”

    章美美几乎有点想放弃了,章妙妙却不肯罢休:“妈,你不肯说,那,我有话说!一直以来,你骂我说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发泄完了,心情能放松一下就好。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对麦麦也这样?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并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给你增加任何麻烦呀!毁了你一辈子的人是我,不是他,你可不可以对他客气一点?”

    章妈妈看着面前的女儿,突然像是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其实章家的三个孩子当中,章美美属于基因突变,要说长得像她自己的,还是章妙妙和章壮壮。想当初,我也是这样对老章死心塌地的呀!我只想着要给章家生个健康的孩子,创造优良的生活条件,不然就是对不起老章。可是男人啊!

    于是她恢复了生气的常态,嘴里又嗖嗖飞出了刀子:“章妙妙,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跟这个男人确定关系才几天啊,就这么维护他了!我对他怎么了?我对他怎么不客气了?我送他假肢不客气吗?我用螃蟹龙虾招待他不客吗?这么快就学会了胳膊肘朝外拐!我告诉你,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将来你真出了什么事儿,还得娘家给你撑腰!”

    章美美觉得自己心里那个不好的念头更加强烈了,试探着问:“妈,是不是爸爸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章妈妈的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美美你告诉我,你现在也在养殖场上班了,你是不是发现你爸有什么问题?你别护着他,你赶紧告诉我!”

    章妈妈的反应让章美美更加失望,摇着头低声说:“妈,如果不是爸爸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会是这个态度?你别护着他,你赶紧告诉我们!”

    章妙妙瞬间想到了贾爸爸的出轨,顿时头皮发麻:不会吧?不可能!我爸爸怎么可能是贾爸爸那种没有良心的人!

    被章美美激发了疑心的章妈妈却冲动了起来,抓住了章美美的肩膀,急切的问:“美美,美美,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不对?一定是你爸爸又犯老毛病了,你千万不要瞒着我,你告诉我!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他说过他再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壮壮都这么大了,他怎么又犯老毛病,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

    章美美和章妙妙听完心都凉了,章妙妙艰难地问:“妈,爸爸是不是曾经出轨过?你告诉我们实话好不好!”

    章美美也说:“妈,这就是为什么你在生了壮壮以后要爸爸结扎的原因吗?我们真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是大人了,你让我们帮帮你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儿的,如果爸爸出轨,那就是他不对!”

    章妈妈终于崩溃了,抱着大女儿嚎啕大哭:“他就是出轨啊,他就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啊!当时我怀着妙妙,为了安胎,不怎么去养殖场;没想到他借这个机会,就跟养殖场的会计好上了呀!那会计是我财校的小学妹,我一手带出来的干妹妹,人前人后的管我叫姐,管他叫姐夫,结果呢?她要把姐夫变丈夫啊!”

    章美美抱着妈妈,拼命回忆:“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印象里似乎很小的时候见过一个姨妈,不过实在想不起具体的了!”

    “你那个时候才两三岁,怎么记得!那小贱人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可如果你爸爸不是养殖场的老板,人家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会看得上他这个其貌不扬不解风情的农村男?这养殖场是哪儿来的呢?你爸爸虽然有技术却不懂销售和经营,如果不是我,他能当老板?我辛辛苦苦为他打拼,生了美美怀着妙妙,他居然跟我的干妹妹搞三搞四,他没有良心!”

    章妈妈十几年来的委屈就如开了闸的洪水,挡也挡不住。

    “还好养殖场不是没有我的人,一个两个打电话提醒我要注意。我开始还以为人家多心,想着你爸爸老实,她又是我的干妹妹,我对她那是巴心巴肺的好,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儿?”

    章妈妈想到自己的天真更加生气,“不过打电话的人多了,我也没了底气。那时候我预产期都到了,你爸爸还打电话回来说要加班。我到底还是挺着个大肚子跑去养殖场突击检查,结果就把他们两个人堵在了你爸爸办公室的套间里!你爸爸脱的就剩下个底裤了,正在撕避孕套呢!他那底裤都是我给他买的!”

    章美美和章妙妙:……完了,从此无法再直视父亲了!

    “我当时气疯了,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那小贱人我也没放过,也是一巴掌!总算他们没敢还手!”

    “打得好!”姐妹俩异口同声的说。

    “你爸爸倒是认罪态度良好,立马就给我跪下了,说他们这是第一次,还没开始就被我撞见了,之前真的没有过。那小贱人哭着喊着说他们是真爱,之前一直都发乎情止乎礼,今天晚上是喝了点儿酒才会情不自禁,说什么她还是处女!我呸!我管你是不是处女,你们都这样儿了,最后有没有把那事儿办成,重要吗?”

    章美美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要气死了:“她还好意思哭?还好意思说什么真爱?真爱是要以自爱为前提的,她跟自己干姐姐的丈夫上床,这也能叫自爱?这也能叫真爱?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要脸!”

    章妙妙比章美美要暴躁多了:“妈,你脾气也太好了吧,这样才一人一耳光,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