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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茯苓低头间,便见小傅浪睁开了眼,黑亮的双眸定定的注视着她。
“浪浪醒了?”傅博润凑过头,一看之下失笑着摸了摸他的绒法。“这小子,看着谁都这样,不哭不闹;倒是便宜了你,好带。”
“师傅,看您说的,我小时候也很乖啊!”他是师傅捡来养的孩子,从她记事起,耳边便是师傅的谆谆教导。
“你小时候可没有浪浪这么好带,比男孩儿还皮,跟个皮猴儿似的;特别是能走路以后,为师片刻功夫没有看着你,你就往外面跑。”
楚茯苓一撇嘴:“师傅,那您上一次还说徒儿小时候可懂事了。”
“是懂事,对为师特别好,可那不代表你不调皮。”傅博润温润的笑着,疼宠的揉揉她那满头青丝。“不过,皮猴儿长大了,也是人家的妻子了;恐怕现在左秦川找你都找疯了吧!”
楚茯苓微微一笑,笑的眉眼弯弯,定定的望着他。“师傅,谁才是您的徒儿啊?怎么净帮着左秦川说话。”
傅博润温和慈爱的笑着,放在她头上的手继续揉着,对她般的疼爱溢于言表。“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儿,可左秦川是唯一一个能给你幸福的人。”
“师傅……”鼻子泛酸,楚茯苓眼眶泛红。
傅博润揉着她的头,笑着哄着她:“这么大了还要哭鼻子?浪浪可看着你呢。”楚茯苓眼中本被抑制的泪花,瞬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傅浪的衣襟上。
前世的她没有左秦川的疼爱,师傅是唯一一个最爱她的人,她死前未能尽一丝孝道,是她不孝。
“怎么了?还真的哭了,现在怎么这么敏感?动不动就哭鼻子。”傅博润给她拭去泪水,拍了拍她的背部,慈爱的笑着哄她:“可别再哭鼻子了,一会儿被人看见还不笑话你啊!”
“嗯,不哭。”哽咽着将泪水咽了回去,眨了眨眼睛,眼眶还是有些红;在后庭呆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恢复了正常。
“好了,眼睛不红了,我们走吧!”
楚茯苓点点头,师徒二人并排走出后庭,在没有打搅堂口中人的情况下迅速出了堂口。
在堂口外找了一家看上去十分干净整洁的早餐小店。
楚茯苓看了看店里的早点单子,将单子递给傅博润。“师傅,您看看您想吃什么。”
“不用看了,你点便是。”傅博润将早点单子推到她身前。楚茯苓拿起早点单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老板,先来一份小碗的小米粥,再来两份八宝粥、豆沙包、小笼包、金银卷、鲜奶蛋饼……”点了七八种点心,方才作罢。
“请稍等,很快就好。”老板有礼又不失热情的招待着他们,为他们上好碗筷、勺子等用餐工具。
楚茯苓将傅浪换了一只手,取下肩上的背包放在里座的位置上;戳戳他的小嫩脸,傅浪咯咯直笑,抬手便抓住她的手往嘴里塞。
“这个可不能吃。”楚茯苓忙收回手,给他擦了擦嘴边流出来的口水。“别急,很快就有的吃了。”说话间,一碗小小的小米粥端了上来。
“您的小米粥,请慢用。”老板端上小米粥去准备其它吃食,食材都是准备好的,不过片刻的功夫;楚茯苓点的八种吃食都端上了桌。
“师傅,您先吃,我喂完傅浪再吃。”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到温度适中后,楚茯苓将勺子往傅浪嘴里塞;傅浪吞咽不及,被呛了一下,竟呜呜哭了起来。
楚茯苓忙收回勺子,拿去纸巾给他擦去嘴角的,眉心紧蹙;她可没哄过孩子,这下可怎么办?
“还是给为师吧!你这丫头连孩子都不会喂。”傅博润伸手接过低声哭泣的傅浪,那软软糯糯,饱含委屈的低泣声,哭的傅博润心都软了。
傅博润轻拍着傅浪的后背,以元气为他疏导气管,待他舒服了方才停止了哭泣。“茯苓,看好怎么喂孩子,要一点一点的喂;他还不会主动分配到嘴里的食物,你要给他分好,不能让他吃的太快太急。”
傅博润做了一次示范给她看,之后将勺子递给她。“你来试试。”
楚茯苓接过勺子,起身舀了一点小米粥喂进傅浪嘴里,这次没有洒出来,也没有呛着他。
“对了,就是这样。来,抱好浪浪,多练习练习。”傅博润捧着傅浪,楚茯苓伸手接过去,一点一点的喂着他。
粉嫩嫩的小嘴砸着,似在回味般,甚是可爱。
傅博润则优雅缓慢的用着早餐,带他吃完后,傅浪也用食结束;傅博润起身抱过傅浪。“浪浪给我,你快吃吧!”
“谢谢师傅。”双手一空,顿时轻松了,喝了一口八宝粥;夹起豆沙包优雅的吃着,和傅博润的神态很是相似。
吃完早餐,结了账,傅浪又回到了她怀里。
师徒二人走出早餐小店,走在人来人往、聊天声络绎不绝的人行道上。一路行来,转了大半个城东,又看了两个堂口。
忽而,心头猛的一跳,楚茯苓急走一步,走到傅博润身边。“师傅,有人跟踪我们。”
“嗯。”傅博润伸手拦下一辆的士,打开车门将楚茯苓推着塞了进去;他则坐进副驾座,关上门的瞬间,交代司机:“先去城西转一圈,再从城北转到海边,回城东。”
司机点头应下,拉起手刹,的士缓缓驶出人行道;的士刚飚出,楚茯苓便从后视镜上看到人行道对面的树林中跑出来一群身着黑色练功服的人。“师傅,您看后面。”
傅博润淡淡瞟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到了,他们还是不肯放弃。”
楚茯苓望着他的侧脸,心中异常难受,师傅惜才又要顾及师门的兴衰存亡;她却只顾自己的私怨。“师傅,我们直接回师门吧!”
“嗯。”他本是能过去便过去,可他们都上车离开了,跟踪他们的人还是锲而不舍;马廷坊,你真的不能留了。
楚茯苓感受到师傅身边磁场的变化,心知师傅的决定已经改变了;便对司机道:“不用去兜圈子了,直接去城东天星堂。”
“好嘞,您二位是天星堂的人?”司机从镜子上看了楚茯苓一眼。“刚才那些人是找您二位麻烦的人?”
“大叔的观察力很强。”楚茯苓避开司机大叔的问话,从后视镜上往后看,已经看不到那一群身着黑色练功服的男人了。
当的士来到前往天星堂的必经之路时,车辆突然被一股阻力抵挡;司机停下车,取了安全带,想下车看看,被楚茯苓伸手拦下。“大叔,你别下去。”
司机大叔不解的看了看她,见她面上满是严肃,心头觉得不安;点头应下。
傅博润已经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楚茯苓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司机大叔,并交代他:“马上开车离开,不要声张。”说完,便推开车门,抱着傅浪下了车。
司机大叔手里拿着百元大钞,目送那师徒二人拐进小巷,这条小巷的前面是一片正在开发的建筑工地。这才开车离开,他知道遇上了灵异事件,而且是针对那一老一少的。
跑车的人通常遇到这种灵异事件都不会声张,更何况楚茯苓已经叮嘱过他。
楚茯苓与师傅穿过小巷,来到后面较为偏僻的一片开发建筑工地,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身后袭来一阵阵森冷的寒风,楚茯苓和傅博润同时停下脚步,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动元气保护自身。
回头一看,便见一穿着金黄色帕农纱笼的肥胖男子立于他们身后,此人便是前世被她弄死在迷天混沌大阵中的泰国降头师一沙曼。
楚茯苓压低音量,用仅能二人听到的音量道:“师傅,这人是泰国降头师一沙曼,他的师傅是泰国的大麽编。”麽编是指黑衣降头师,以修习巫术、邪法、邪鬼灵、降头术为主。
在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中,泰国降头师所用的巫术让人退避三舍,脑中刻下了深深地厌恶、畏惧的印象。
其实不然,泰国有许多大师级别的人物从来不会主动谋害他人,只有麽编修习的巫术专以害人为主。
傅博润面色不动如山,眸色也异常平静。“黑衣降头师可是许多年不曾出现在大陆内地了,这次倒是可以好生领教领教泰国巫术。”
“师傅,一沙曼最擅长的是鬼降,他养的小鬼十分凶狠、毒辣。”她可是领教过的,一沙曼其人平时用降头术,一旦遇到让他棘手的对象时便会动用鬼降。
前世她便是被鬼降重伤,又被马千九以符篆灵气大伤,后动用元气过量;才导致内伤不愈,伤上加伤,无法医治。
一沙曼手中拿着一根蛇形拐杖,蛇头蛇身,拐杖上还雕刻着蛇鳞,甚是栩栩如生。
楚茯苓开启天眼一看,蛇杖周身弥漫着煞气,絮絮绕绕,聚而不散;那种煞气不是她平常所见的阴煞,而是死物产生的死亡之气而形成的煞气,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厌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