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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飞雪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他,嘟哝道:“你现在不是没事了么……”
“没事?”摄政王双眼微眯,“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得以冲破药性?”
纳兰飞雪立马认错道:“好了好了,这次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摄政王见她认错态度还算良好,轻声一哼,道:“那好,你给我下蒙汗药的事情我暂且不与你计较,咱们现在来说说,你打算把我儿子拐卖到哪里去啊?”
纳兰飞雪尴尬的笑了笑,“看你说的多难听,我哪儿有拐卖啊?我只不过是带他出去玩玩儿罢了……”
“大半夜的溜出来玩儿?”摄政王危险的笑了。
纳兰飞雪眼眸一转,讪讪道:“我们玩儿一会就回回去了,看你大惊小怪的。”
“那是什么?”摄政王朝着一旁的包袱努了努嘴,又似笑非笑地盯着纳兰飞雪。
纳兰飞雪心中一个咯噔,急忙讪笑道:“呵呵……那个啊,那个是我不要的衣裳,准备拿出来通通丢了……”
“是吗……”摄政王勾了勾唇,身子越来越靠近纳兰飞雪了。
纳兰飞雪不由得往后退去,身子贴在车壁上,双手撑在摄政王的胸膛上,不让他继续靠近。
摄政王却猛的低下头,狠狠地在纳兰飞雪的唇上惩罚似的咬了一口,忿忿道:“下次如果再敢背着我偷跑出来,就不会只有这么点儿惩罚了!”
纳兰飞雪忿忿地瞪他,“儿子可还在旁边呢,你这个大色狼!”
摄政王笑着扭头看向墨云尧,笑眯眯的问道:“儿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啊?”
墨云尧眼观鼻,鼻观心,淡定的答道:“爹爹,孩儿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说着,墨云尧居然还将脑袋转过去了!
纳兰飞雪:“……”儿子,你这是**裸的背叛!
马车仍在行驶,纳兰飞雪忍不住地提醒道:“你快点儿让马夫停下来啊,不然的话,咱们天亮之前恐怕赶不回京城了。”
“谁说咱们要赶回去了?”摄政王挑眉。
“恩?”纳兰飞雪惊讶的张了张嘴,“你这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一把将纳兰飞雪搂进怀里,轻笑道:“既然你们想出去玩儿,为夫怎么能这么狠心的不成全你们呢?”
“你……你的意思是说……”纳兰飞雪开心的猛地跳了起来,差点磕到了脑袋,欢天喜地的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愿意让我们出去玩儿了?”
“不是你们,是我们。”摄政王勾唇一笑,笑的狡诈。
纳兰飞雪一愣,倏尔开心的在摄政王脸上吧唧吧唧的连连亲了好几口。
摄政王好笑地抿唇道:“儿子可还在旁边呢。”
纳兰飞雪学着他的样子冲着儿子笑眯眯的问道:“儿子,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画面啊?”
墨云尧淡定地转过头,道:“娘亲,孩儿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哈哈……”纳兰飞雪开心地跑到墨云尧的旁边,抱着他的小脸就是一顿猛亲,直亲的他满脸口水方才作罢。
墨云尧很淡定地擦掉脸上的口水,淡淡道:“娘亲,你这次亲得太用力了。”
纳兰飞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头保证下次一定会轻柔一点,一旁的摄政王简直哭笑不得。
有妻如此,有儿如此,夫复何求?
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如期在长白山举行。
方形的石墨台上,一蓝衣男子与一黑衣男子正在切磋武艺。
细看,二人武艺难分上下,几个回合下来,依旧打得火热,台下众人看的纷纷拍手叫好,手都拍疼了还舍不得放下。
两位高手比武已是难得一见,更何况他们二人皆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侠士,一位是年纪轻轻却已经名满江湖的剑侠沈年锦,而另一位,是武林盟主的小儿,江湖人称刀王的莫凌渊,如此二人比武切磋,怎能不令他们看得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比赛还在继续,战斗也逐渐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沈年锦招招出手皆是快准狠,他的嘴角一直噙着淡淡地笑意,与多年好友莫凌渊切磋武艺,一直是他多年来的心愿,今日终于得愿以偿,兴奋的同时,沈年锦也全力以赴,使出浑身解数,定要与莫凌渊通通快快地比试一场。
莫凌渊也同样招招毫不留情,因为他知道,今天是一场正规的比赛,他们绝不能有任何一方手下留情,这都是对对方的不公平,再者说了,他们二人本就是生死之交,即便有任何一方受伤了,也会哈哈一笑释然,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二人的战斗即将进入尾声,沈年锦渐露疲态,莫凌渊也出招变缓,两人都已经用尽了全力,差不多筋疲力尽了。
正在这时,天上突然出现一个莫名的物体,还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沈年锦和莫凌渊对视一眼,皆停下手,往天上看去,众人也都纷纷好奇的抬头看去,仰长了脖子,想看清楚那究竟是何物。
眼神比较好的沈年锦突然面色一变,冲着莫凌渊道:“是个人!”
莫凌渊也面色一变,“好像真的是!”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先救人!”
同时点头,二人立马分散开,一人站在石墨台的这角,一人站在那角,想要徒手接住那个莫名从空中掉落的人。
那人越来越近了,沈年锦也看清楚了那人的大致容貌,好像还是个女人?可她好端端地为什么会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没有时间多想,沈年锦聚精会神的抬头看着,观察了一下女子即将掉落的方位,沈年锦凭空跳起,将武林大会的彩旗作为踏板,又往上冲了一冲,莫凌渊站在石墨台上,双手向上举起,以防沈年锦突然失手,他可以接住那名女子。
还好,沈年锦判断很准,成功的在空中拦腰截住那名女子,因为冲力,沈年锦双臂一痛,险些松了手,他紧紧地抱着那名女子,忍着撕裂般的疼痛,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松了口气,沈年锦看向怀中的女子,而她,此时也正偷偷的打量着沈年锦的面容。
短发?她竟然是短发?沈年锦微微诧异,他还没见过头发这么短的姑娘,而且,看她的穿衣打扮好奇怪啊……上半身露着胳膊,下半身露着大腿,就连鞋子也好像破了?连脚趾头和脚面都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的穿衣习俗?沈年锦拧眉深想,不得而知。
而他怀中的女子突然开口了,语气中略带调侃:“这位帅哥,虽然我知道我长得的确很美,可你也不用一直抱着我不松手吧?”
此话一出,沈年锦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撒了手,俊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哎哟我的屁股啊!”沈年锦猛地一松手,女子措不及防,直接摔在了地上!还摔到了屁股!
沈年锦一慌,一边急忙道歉,一边弯下身子作势扶她起来。
可刚一碰到她那光溜溜的手臂,沈年锦又是俊脸一红,急忙撒了手,连连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女子龇牙咧嘴的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柳眉横竖,“帅哥,虽然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可你也没必要故意摔我吧?”
沈年锦有些尴尬地道:“姑娘,刚才是我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听到他喊自己姑娘,女子才微微一愣,随即撇嘴道:“你喊我美女我可能还会原谅你,喊什么姑娘?真是个奇怪的……”
她话还没说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年锦束在脑后的长发,还有他身上穿的蓝色锦袍,呆呆的看了半天,她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许久才恍然大悟道:“你……在拍电影么?”
“啊?”沈年锦一愣,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一旁久未出声的莫凌渊突然上前道:“这位姑娘,你还好吧?”她又没有脑袋着地,怎么说话疯疯癫癫的?
女子见又一个长头发的男人走了过来,当即惊得瞪大了双眼,手指头颤抖着指着他们,“你们……一定是在拍电影吧?”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似乎在讨论这个姑娘是不是个傻子。
女子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颤抖着回头一看,却看到了几百上千个不仅长头发而且身穿古装的男人,她登时身子一软,倒地不起,晕厥前,喃喃了一句,“我一定还在做梦……”
沈年锦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救下这个奇怪的姑娘,并且脑子一热答应她会好好的照顾她。而此时的他,一边行走江湖,一边还要伺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像一只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虫的她!
据她自己主动交代,她叫顾漾。
“顾姑娘,你能不能别一直跟着我?”沈年锦终于忍无可忍了,回头吼了一声。
顾漾咬了口刚买的糖葫芦,模糊不清地道:“不跟桌里窝米地慌阔以气(不跟着你我没地方可以去)。”
“我听不懂,你好好说话。”沈年锦面色一黑,皱眉道。
顾漾使劲儿咽下嘴里的糖葫芦,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不跟着你我没地方可以去。”
沈年锦抓狂,“难道你就没有什么亲人吗?”
顾漾眨眨眼,“如果有的话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你?”
“……”沈年锦濒临崩溃,“可是你是个姑娘,我是个男人,你总跟着我,难道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顾漾耸耸肩,又咬下一口糖葫芦,“窝不怕啊。”
这次,沈年锦听懂了,却很想装作一点儿都听不懂的样子。
“顾姑娘,算我求你了,你就别跟着我了,成吗?”沈年锦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顾漾一口吞下糖葫芦,扁嘴作委屈状,“你说过会一直照顾我的……”
“我……”沈年锦顿时没了气势,叹气道:“可是我一个大男人行走江湖,带着你,多不方便?”
“你这是要反悔么……”顾漾吸了吸鼻子,偷偷地拧了把大腿,眼中的泪花立马涌了上来。
沈年锦哭丧着脸,“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可不可以老老实实地呆在长白山?那里有我最好的朋友莫凌渊,你住在他家里,他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窝不,窝就要跟桌里!”顾漾咬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道。
沈年锦耐着性子,继续劝道:“顾姑娘,江湖凶险,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你要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顾漾就丢开啃完的糖葫芦棍儿,撇嘴道:“顾姑娘顾姑娘,难道你喊着就不嫌拗口吗?叫我顾漾多省事儿?”
沈年锦不赞同的皱眉,“那是你的闺名,我怎么能……”
“我说能就能,我不也喊你沈年锦了么?难道你的闺名儿起出来不是让人喊的?”顾漾试图改变他封建传统的思想。
沈年锦嘴角一抽,“顾姑娘,你是不是没读过书?”闺名是用来形容他一个大男人吗?是吗?沈年锦严重怀疑这姑娘出门前是不是忘带脑子了?
顾漾轻轻一笑,毫不夸张地道:“这话你就问错了,可以这么说,我读过的书啊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从幼儿园到大学,这么多数也数不清的课本,她就不信沈年锦这种只读四书五经的家伙能有她读的书多!
沈年锦却轻哼道:“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
“小小年纪,净学大人说话!”顾漾反唇相讥。
沈年锦瞪她,顾漾回瞪,直到两个人瞪得眼珠子都快酸掉了,沈年锦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转身上路,如果再跟这个姑娘多呆几日,他收敛了这么多年的脾气,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顾漾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笑的像只偷到油的老鼠一般,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好玩儿了。能遇到他,她也算没有白穿越一把了。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相随。渐渐地,沈年锦竟再也没有提出要赶她走的话,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习惯了她的陪伴。习惯了每天跟她斗嘴,想惹她生气,却搞得自己一肚子气,这样的生活,虽然比起前几年的人平淡生活是鸡飞狗跳了一些,但,这样多姿多彩的生活,不正是他内心所想要的么?
沈年锦讶异于自己的改变,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对顾漾发生了一些改观,本来沈年锦以为她只是个间歇性神经病患者,可在几次三番的斗嘴中,沈年锦竟然发现她有时候说的话很像……皇上?
只因为如此,沈年锦对她的好感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波涛汹涌,奔流澎湃。
只是斗嘴仍在继续,每天的吵吵闹闹也像改不掉的习惯一般,从未间断。甚至,两个人都深深地感觉到,如果有一天他们相安无事,没有发生什么争吵,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习惯,真是个可怕而又可爱的东西。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高照。沈年锦带着顾漾走在一处山林间,半山腰上突然蹿下来几个膀大腰圆,手持大刀的……强盗?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领头的大汉熟练地说起了开场白,面露凶狠之色,脸上长长的刀疤,很是骇人。
话音刚落,便引得顾漾拍手叫好,“好!这段绕口令说的不错!”
沈年锦哭笑不得,几个强盗更是大跌眼镜,他们从事抢劫这么多年,今儿个是开天辟地头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小姑娘!
“呵呵……小姑娘伶牙俐齿的倒是长得挺漂亮的,兄弟们,你们说,把她抓过来给我当压寨夫人如何?”老大笑眯眯的摸了摸下巴,笑得满脸猥琐。
几个兄弟们附声应和,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年锦面色一冷,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顾漾抢了发言权,“这位大叔,你竟然想让我当你的压寨夫人?哈哈哈……”
老大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她,“你笑什么?”这姑娘脑子有病吧?都快被人抢了做压寨夫人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顾漾笑的都快岔气了,这才止住了笑意,“我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想让我给你当压寨夫人?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沈年锦忍不住喷笑出声,紧接着道:“哎顾姑娘,你怎么能说人家是癞蛤蟆呢?他要是癞蛤蟆,岂不会被自己丑死?”
“哈哈哈!”顾漾捂着肚子,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老大气的一张脸都快变成了猪肝色,他大手一挥,怒吼道:“兄弟们,给我上,谁要是抓住了这个女人,我重重有赏!”
“是,老大!”几个大汉涌了上来,皆是笑的不怀好意。
沈年锦扭头嘱咐道:“你先走,我解决掉他们就去找你。”
顾漾却扬唇一笑,道:“我不走,我相信他们几个不是你的对手,你好好打,打赢了有奖励哟……”
沈年锦心中一暖,有多久,没人像她这么毫无保留的相信他了?他似乎发现,顾漾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几个大汉已经冲了上来,沈年锦不再多想,倾身而上,两三下便解决了这些三脚猫功夫的强盗们,老大见情势不对,急忙掉头就跑,这几个大汉见老大都跑了,也都仓惶逃窜了。
沈年锦没有去追,转过身,却发现顾漾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
他低头,正想说什么,顾漾却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上印下一吻,轻轻一笑,笑的比三月的春风还要好看几分,“这是给你的奖励哟……”
沈年锦愣住了,俊脸顿时红得像充血一般,变成了一个十足十的超大号西红柿。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击中了一般,扑通扑通的,乱了心跳。他失魂地摸了摸自己的侧脸,那上面残留的,仿佛还有眼前女子的温热。
心动,往往只在一瞬间。
见他仍然呆傻着,顾漾无奈叹气,这家伙,平时看起来那么精明,怎么关键时候就变傻了?
“哎……沈年锦,难道你不觉得礼尚往来才更有礼貌吗?”顾漾忍不住出声提醒,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傻到家了。
听到她的声音,沈年锦这才反应过来,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她话中的含义,他双眼一亮,低声笑道:“既然顾姑娘主动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喊我什么?”顾漾笑着看他。
沈年锦一愣,犹疑了一下,终是低声喊了一句:“顾漾……”
顾漾扬唇笑了,那笑容,比天上的阳光还要灿烂,简直晃花了沈年锦的眼。
沈年锦仿若不受控制地低头,手臂一伸,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俯身,在顾漾略含娇羞的眼神中,直接就亲了上去,却不是对着她的脸颊,而是,她水嘟嘟的双唇。
这一刻,同样火热的两颗心只想靠的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