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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池谷突然多出来一个风韵徐娘和两个花季少女,而且在这一待就是半月,那风韵徐娘自然是要跟古烈风、李玄盛这些长辈们谈天说地,匡弘毅自然也是要跟着的,而那两位花季少女肯定也只能是李延和段无惧相陪了。
每天古烈风和慕秋荻都会传授李延一些心法,以慕秋荻之素心剑法为主,要求李延无剑心中有剑……意思就是让李延提气于掌,聚为利剑,但以李延当下的本事,也仅能整出一两见方的气墙而已。学得乏味练得枯燥,心里老念想着卓紫衣这会在忙些啥,尽管两位圣宗费心费力,可学的那位却磕磕绊绊。
按照两位老者的说法,自个体内有两股元气,明暗相对,明气健旺,则暗邪自退,暗邪盛则戾气重,这戾气,表面是一种怒,实质是一种怨,光明对阴暗,阴暗总是能够更快捷地激发心气,发泄渠道不受限制,很多时候,放纵总是比自律要容易些。可对李延来说,总是觉得自己好歹认真践行过新时代下的高尚情操,也算个四有五好青年,戾气总还是可以控制吧?很明显,阅历随时代,时代也会塑造普世价值观,这和环境息息相关。现在所处的环境、时代是个什么样子呢?‘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时势造英雄,时势不同,想必造就之人也会不同……
这一日,李延跟着两位前辈练完后,便匆匆跑了,尽管长得是黑了些,可这俊朗的脸庞还算生得人畜无害,现在看到美女怎么也跟人中泰迪般,这让李延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没来这里之前,也算有为青年,可在这之后,自己那张还算成熟的脸,竟变得有些稚嫩,愣是看出十八九的模样来,这个年龄段,情窦初开,男女之情最是难熬。记得听战友讲过一段子,临近高考那年,家人为了使其宁静心绪,但凡有异性之物,全部藏起来,以至于这哥们对着张红桃Q也能想入非非……
欢快地跑到后院却不见卓紫衣,正心慌寻思着的时候,听到一阵清脆娇音传来,侧身打眼望去,那边一男两女正骑着马儿在谷地北侧的草地上奔跑,李延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段无惧看到李延过来,立马招呼道:“明光兄,你也来了啊!快来,我们赛马一程。”
卓紫衣勒马停步,娇躯转过来,坐于马上微微欠身。莳薇雅一拽缰绳,马儿前蹄便腾空半尺,那白皙的圆脸鼓鼓的,喷出一个字:“哼!”
“好呀,赛马……”说完李延就有点不自信了,赛车、赛艇、哪怕赛辆婴儿车都行,这赛马……长这么大屏幕上的马倒是很熟,真马却只见过一两次,这骑马……
看着李延话说一半就矗得像根木头似的,卓紫衣很是不解。倒是那位莳薇雅抢先怼过来一句:“无赖,莫不是你不会骑马?”
李延轮圆了眼睛瞅着他们,心里却像泄气的球一般,可不就是,哪里会骑马,但这个档口怎么也不能认怂吧?虽毫无底气,却又狠狠地说:“你等着……”转身就向马厩跑去。
到了马厩,看到李玄盛的一个护卫正在给马搭料,赶紧上前施礼:“池叔啊,给我一匹,听话的那种。”
这护卫姓池,自打李延治愈了他主公的咳嗽,这些人对李延很是厚爱,见他来要马,又看看远处骑马的那三位,顿时明白了什么,憨笑着对李延说:“明光难道不堪骑马?”
李延涨红了那张黑脸回道:“池叔,没有骑过。”
池叔继续憨笑着走进马厩最里面,牵出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健硕的躯体和四肢,长鬃顺溜地洒在两颊,走到李延跟前,竟高扬着骄傲的头颅,突然一抖动,优美的鬃毛如此飘逸,跟洗发水广告画面似的。
李延笑嘻嘻地说道:“池叔,这马看起来真高猛,怕是性子很烈吧?我不敢骑。”
池叔抚抚马背,又拍了拍李延的肩膀,朗声说道:“放心,这是匹仪仗马,我驯的,安稳得很,只要别过渡抽打,你就是在它背上翻滚它都不会乱来。”
听罢此话,李延喜笑颜开,轻抚马鬃道:“还是池叔对我好,那我骑走了。”
池叔点点头又嘱咐道:“送胯,夹腿,抬臀,缰绳左右是方向,上下是控制,这是仪仗马,不可用来斗快……”话还没说完,那李延已经跳上马背,马儿也踩着花步走了,池叔后面说的什么李延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当李延随着马儿扭动着躯体晃到她们面前时,莳薇雅已然笑地花枝乱颤,段无惧张着嘴发愣,卓紫衣明显也是憋着笑意,李延不明所以依旧洋洋得意。
“既然你也来了,那以前面那个柴仓为点,驾……”莳薇雅刚说完便打马飞奔而去。
段无惧想张嘴说个啥但旋即摇了摇头也打马走了,卓紫衣朝着李延媚眼浅笑后也走了。
“驾…驾…冲啊!”李延喊着,那马儿依旧花步扭动,走得款步姗姗,仪态万方……消磨了不少时刻,终是挪到了终点。
一阵聒噪自然是来自莳薇雅,这个时代不会骑马确是尴尬了些。
柴仓所在之处,是个小山涧,前面山崎陡峭,山谷间有条不大不小的水道,溪流两边山上一些动物嘶叫着,显然是这一行人破了山谷的清净。
段无惧走在最前面,看着夏末的山景感叹道:
“山南山北天一色,
河东河西别样红;
轻风拂得丝飘舞,
栀花映日八月中。
真是美景…”
“无惧哥哥,好诗,无惧哥哥,好棒。”很明显这丫头对段无惧是真情流露。
卓紫衣也手蹑纱袖,痴望着这景色,那身影,那造型,美得李延都能诞出口水。少许,卓紫衣愁容微露后轻起朱唇:
“山峦峰起千万刃,
绿野藤绕遍地青。
待到岁末聚寒意,
残木枯草照颓容。”
“紫衣姑娘,好诗,紫衣姑娘好棒。”李延也马屁连连,再看卓紫衣愁容亦消散。李延虽然对诗词歌赋不怎么在行,可还是听得出卓紫衣诗中那份悲沧,四季变换世事无常。
莳薇雅竟然也开始摇摆她那圆脑袋:
“细水流年,
闲看那花落花开;
听山水飞叹,
鸟啼翩迁,
催年少,
出玉阳,
快马加鞭,
踏乌塘,
悠遍仙山;
逍遥自不枉华年。”
“我去。”李延被震到了,诗词歌赋在这境地里,吐将出来,却是比什么都浪漫,双手不由自主欢快地拍了起来……
“该你了,无赖。”
真是大煞风景,对这丫头刚刚升起的敬仰瞬间扑灭。不就是诗嘛,家乡一箩筐一箩筐的,小时候什么三百首,八大家的没少死记硬背,现捏一首呗。
“听好了,哼……”卡住了,这小时候记下的,除了应付考试,日常也用不上!“曾经……床前明……鹅鹅鹅……”应景的咋就一首也想不起来啊!眼珠子左瞅瞅右瞄瞄,溪水两侧山上猴猿嘶叫……有了:“两岸猿声啼不住……”下一句呢?再左瞅瞅右瞄瞄,见那柴仓旁边一颗杏树,枝丫伸到仓顶,想起来了:“一支红杏出墙来……孤帆远影碧空尽……疑似银河落九天。”心虚得拔凉拔凉的,好像都不是一首诗,没办法,脱口而出的句子拼接一下凑合用。
那三人看着李延,像似在沉思,少许,段无惧很不友好地打断沉默道:“明光兄这首诗单句倒也工整,可意境散乱跳跃!”段无惧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打人脸。
莳薇雅一本正经地说:“无赖,要多读书,你看上去长得就像是个粗鄙汉子。”卓紫衣本是掩袖遮口偷笑,但听莳薇雅说得有些过分,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面对这挑衅,李延有些不悦,一边赶紧搜肠刮肚一边怼着道:“我读的书比你走的路和吃的饭都多。哼。只是这儿景色对我而言一般,提不起作诗的兴致。”离开学校后谁还整天记得这诗词啊!
“还嘴硬,我看你是牙咬铁。”
李延脑袋突然就飞进一首老歌,很老很老的歌,确切的说是一首诗,被改编成歌的,只要是歌,总是可以记下来许多,至于应景不应景,管它,想完便走到溪水边,手放到背后,学着那高人的样儿,脑袋欲左转,旋即又转右地摇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好像又忘词了,不是忘,是说不出来了,得唱,唱着调子词就会出来。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这一唱不打紧,那三位口瞪目呆,这咋还唱起来了,调子还挺圆润,词儿也很美。
……还是忘,副歌部分就记得,管它,跳过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诗句啊!意境可谓海纳百川啊!明光兄高才啊!”段无惧赞赏不已。
那卓紫衣依旧在重复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莳薇雅呆了一会后,开始找茬般讥讽道:“不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写的。什么天上宫阙,什么乘风归去,好像你去过天上似的。还有还有,高处怎么会寒?离日头越近越热才对,为了词美你罔顾现实。”
“你还别说,我就是去过天上,越高当然越冷……”
卓紫衣:“李公子你去过天上?!天上真的很冷吗?”
“你们不信啊!不信我带你们去天上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