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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没什么人脉圈子，”周天舒打断白阳的话，说，“去了趟周家，白老师应该就缺几个名单了，我和司龄是不是能歇一歇？”
白阳沉默。
话是这么说，但周天舒提出来他就总觉得不怀好意。
宋清就问了：“你们周家是宝库吗？白老师去一趟就能把进度条拉满？”
周天舒无辜地眨眨眼：“这还没拉满呢，只是不需要我和司龄了呀。”
呀？
宋清一阵恶寒：“卖萌可耻，你正常点。”
周天舒礼貌地微笑。
白阳敲了敲桌面吸引几人的注意，说：“周同学说的确实没错，目前我只是需要名单，后面的行动还没想好，他和司龄暂时没有任务。”
司龄沉默颔首表示明白。
周天舒和白阳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
周一午休。
周天舒特意守着甬道等司龄，见到人就横跨一步挡出去，齐霄条件反射地挡在司龄身前，一脸警惕：“你干嘛？”
周天舒：“我找司龄有事。”
“什么事现在说。”
“现在说不了。”
“那你就别说，”齐霄转过身拽着司龄，“姐，我们走。”
周天舒抓住了司龄的另一只手腕：“你让司龄说，她跟不跟我走？”
齐霄瞪着周天舒那只手：“你把手松开。”
“不松。”
不仅不松，周天舒还故意抓紧了些，齐霄那眼神跟刀片一样瞪着他，他也毫不动容。
齐霄一眯眼，看着周天舒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司龄夹在中间，甩开了周天舒的手，又对齐霄说：“你先回去，我也有话问他。”
齐霄张口结舌，不甘地看了一眼周天舒。
就算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他也对这个人没有好感。
蓄意接近、居心不良！
“有事就紧急通话，我就在这站着。”齐霄说，“我就站在这等你回来。”
“好，我们不走远。”
这条甬道拐个弯就是情人坡，一男一女结伴再正常不过，司龄找了角落停下来，转身面对着周天舒。
“你是谁？”司龄单刀直入。
她能感觉到周天舒前后的不同。
从那个很乖巧、内敛的弟弟变成一个骄矜的少爷，这样的反差有过几次，司龄知道不是什么人格分裂。
是有人在操控“周天舒”的身体。
“我是周天舒，真正的周天舒。”周天舒淡淡笑着，问她，“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安全屋。”司龄平淡的指出，“提出工厂和周家有关的那个人是你，在禹山给我植入代码的也是你。”
“没错。你真的很聪明。”
周天舒很欣赏这种聪明，他说：“其实我也懒得应付你们，但是41太笨了，他不会演戏，只会顺从。”
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顺从一切，乖乖巧巧没有一点性格。
和他本人差远了。
司龄：“41是这个仿生的名字吗？和我叫40有什么关系。”
“我随便取的，确实和你有点关系，”周天舒指了指她的眼睛，说，“你这双眼睛，我设计的。”
“谢谢。”
司龄真诚地道谢——这双眼睛真的很好看：“我的问题说完了，你现在可以说你的事情了。”
周天舒饶有兴趣地打量她，每一个微表情都要看在眼里：“你给的反馈总让我感觉惊喜，这很难得。”
这也让他越来越期待司龄恋爱的样子。
“你想过谈恋爱吗？”周天舒问她，“我知道那天你们的谈话，41说你可能喜欢白阳，那你有想过和白阳恋爱吗？”
“没有。”司龄一本正经地回答，“人类的恋爱分为短期和长期，短期恋爱为了快乐，长期恋爱为了结婚，我不懂快乐，也不能结婚，所以不考虑。”
“你对恋爱的理解有些狭隘了，”周天舒一脸高深莫测，好像一个恋爱大师，“恋爱，是学习，不是简单的为了快乐和结婚，而是在人与人磨合相处的过程，学会爱与包容。”
他说：“你现在要学的，不就是爱和包容吗？”
一针见血。
司龄陷入了沉思。
恋爱，和学会爱？
她要学的，是爱与包容？
她要和白阳恋爱吗？
周天舒见她动摇，又加一把柴，让那恋爱的小火苗熊熊燃烧，他说：“徐青朔还在等你的答案，白阳还在等你的坦白呢。”
“坦白？”司龄抬眸，不解，“他在等我的坦白？”
“是啊。”周天舒点头，“他早知道你是40了，就等你跟他坦白呢。你喜欢他，也趁这个机会告诉他才好。”
告诉他，然后看他是什么样的反应，接受或者拒绝？更坏一点会想毁了你吗？
那你会怎么办呢？
周天舒满眼的好奇。
司龄却问他：“你谈过恋爱吗？”
周天舒：“……”
笑容突然勉强。
司龄逻辑上线，有理有据：“你应该没有谈过。没有谈过的人告诉我恋爱是学习，是学会爱与包容的过程，并不可信。”
周天舒尝试反驳：“不是我告诉你，而是过往的历史告诉你。”
“历史告诉我的我刚才说了。”司龄坚定自己的看法，“恋爱只是为了快乐和结婚，我和快乐没有关系，也不能结婚。或许你说的坦白是有必要的，但恋爱就算了。”
司龄说：“有一部分野史表明，恋爱降智。”
“……”
周天舒，完败。
-
劝一个机器人恋爱会这么困难，是周天舒没想到的。
四天堵了司龄八次，每一次都被司龄一句“你谈过恋爱吗？”给堵回来，给周天舒整的都心碎了。
没谈过恋爱怎么了呢？！
吃你家大米吗？！
你都有思想了就不能谈个恋爱给我看看吗？
周天舒苦口婆心地劝她：“新人类，你就当为人类研究做个贡献，我真想知道恋爱之后的你会有什么变化。”
人类情绪波动会分泌各种激素，司龄谈恋爱会造成代码变动吗？
周天舒真的很好奇。
这种好奇就像小孩子拿到新奇的玩具那样，总要研究透了才肯罢休。
而且人，和机器人，这样的恋爱双方几百年能有一次呢？多么浪漫的事情。
比那些合同报表有趣多了。
但司龄坚持：“我和恋爱没关系。”
周天舒：“相信我，你会有关系的。”
他实在太好奇了，好奇到后来觉得，自己和司龄谈个恋爱也可以。
至于徐青朔的警告，周天舒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和那个纠结症晚期认识也有九年了，心里明镜似的——那人也好奇，只是他瞻前顾后考虑太多罢了。
说什么作品的完美人类的兴亡。
这和他一个疯子有关系吗？
第不知道多少次劝司龄恋爱被徐青朔拎到校医室的时候，周天舒烦了。
他就说：“徐先生，我可以请你正视一下你的过往然后再来跟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