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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门前,有竹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墨宝阁的掌柜抱着着两个食盒,此时正蹲在徐府门外打瞌睡,听见动静,抬头看去,见是徐三生回来,连忙放下食盒过去搀扶。
“哎哟!徐公子您回来的可真巧啊!”
徐三生眉毛一挑,:“做出来了?”
掌柜挫着双手献媚道:“后边的师傅加工加时的算是赶出来了,承了您的福,师傅们今日的状态尤为的合适,做出来的东西也绝对是以假乱真!”
徐三生接过食盒,取出一大堆灵石,也没数落直接给了掌柜。
不等那掌柜再说什么奉承话,推门进去,将掌柜一人丢在了门外。
掌柜满心欢喜的离开。
书房内一片漆黑,徐三生将那一套仿真的笔砚取出,放在了破木盒子里。
明日将那套作假的笔砚送去,方解必然看得出来,到时他若是真有意取回,必然会到徐府走上一圈。
不管那时方解取回的是真是假,与他徐三生没有干连。
坐在书桌上捧着商曲义给的那本所谓的‘素史’细细的品味。
眼睛虽然丢了却有极强的感知能力,黑之中并不影响阅读,兴许也与每天磕药有关。
徐三生眉头紧锁,书里的内容让人暗暗吃惊。
书很薄,上面记得东西也很少,但这薄薄的一本书却用了徐三生一炷香的时间。
再拿起从李老八那买回了来的那本,看的依旧详细,却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完了。
两本书的内容大同小异,但却仅仅偶而出现的一丝不同之处,联想背后的东西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比如商曲义所给的书上提到,当年变故发生前三个月的时间整个‘乐静居’就已经陆续的有人消失了,而真正到了变故发生的当天,却没有任何的外来人,似乎是所有的家族内部突然出现的大矛盾开始自相残杀,而动荡仅仅只持续了寥寥几盏茶的时间,动荡结束后整个‘乐静居’开始崩塌,最后只留下了数百口老弱妇孺,或是修为不足的人。
而反观李老八的素史上与徐三生早先了解的并无大多不同,依然是变故放生三个月前,但却不是有人消失,而是各各家族推选才干向外出征,再到变故当天是由某种来自天外的力量,在瞬息间便摧垮了整个乐静居。
再例如以李老八的素史上独外的标注了,萧家大老爷萧复海,是当年外出后唯一活着回来的人。
而商曲义的那本写的却是萧复海、方解、陈掌、连同徐三生与王遗都标注在了外来人的行列。
里面众多内容,徐三生一一对比,其中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二人书中提起的姜家。
商曲义书中记载是,变故发生前姜家早有预料,妄想联合众家共同抵抗,但其余家族非但不为所动,并反咬了姜家一口。姜家仍是一心为民,不听劝说,更是在变故放生的时候从容就义,虽然没起到任何卵用,但却值得人们赞颂。
再反观李老八的内容,简直是把整个姜家骂的狗血淋漓,从娘骂道爹,从爹骂道祖宗,族谱上三十几代一个也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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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本书放下,徐三生揉了揉太阳穴,低头陷入了沉思。
书上所描写的东西看似颇有文章,但对徐三生而言却无法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价值,反而心中的绳结越栓越紧。
但细细想来,他的身世必然也被此事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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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蒙蒙发亮,快到了与方解约定好的时间。
只得强行定了定心神,取出一枚上品灵药,丢到嘴里,并未像常人一般赶紧打坐修炼,好好炼化吸收,只是嚼了两口便咽了下去,权当解乏。
洗漱一番,将昨日做的新品准备好便提前出门了。
时候尚早,在街上找了个小摊随意的吃了点东西,想了想此时方先生未必用过早食,又跑到了李老八的摊位上,为方先生挑选了几块上佳的臭豆腐,卷了两张大饼。
镇子的荒地处一位教书先生打扮的老者,在马车前来回的转圈,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良久,徐三生赶到,上前与方先生过礼。
“还请先生谅解,学生昨日未睡,刚才小息了一会儿,耽搁了时辰。”
方解连忙摆手,慈祥道:“不碍事,不碍事,笔砚带着了吗?”
“事关重要,学生定然是忘不了,只是不知道先生起的这么早,用过饭了吗?”徐三生问道。
方先生显然有些着急,开口拒绝道:“倒是没来得及,不过时间实在是紧急,就不在多留了。”
徐三生一脸诚恳的说道:“早料想如此,学生怕先生委屈了肚子,来的路上,为先生预备了些吃食。”
两张大饼卷臭豆腐被七八层油纸包裹得死死的,一点气味也漏不出来。
方解接过油纸包,拍了拍徐三生的肩膀,欣慰的说道:“还是小三生会疼人嘛!不过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长话短说了。”
徐三生会意一笑,将手里的破木箱打开,递到方解面前,“还请先生检查。”
方解一脸慈笑,刚要摆手说不必,扫过一眼,却突然拧起了眉头。
徐三生虽不法得察言观色,但明显的感觉到方解的气息陡然一变,急忙摆出愧疚的神色,痛惜的说道:“学生还一事要告诉先生,学生昨日才发现,您早先借予学生的笔砚,早已被老鼠咬损,于是昨日连忙花了大价钱又赶制了一件仿品,先生可能没有看出来,但学生不敢骗先生!”
此时方解一巴掌打死徐三生的心思都有了,那种笔砚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只老鼠咬坏,徐三生分明是要欺他不言,但转念一想依照徐三生与王遗目前的状况,断然是发现不了笔砚的端倪,于是也摆出了一脸痛苦的说道:“小三生啊!老头子也不瞒你了,这笔砚对我的意义非同凡响,先前老头子磨不开颜面,说了胡话,其实这笔砚乃是我那可怜亡妻留下的遗物。不是先生不信你,只是抱有侥幸,你老实说,那笔砚真的没了?”
徐三生心里暗骂‘老狐狸’但面子上还是饱含愧疚,“学生自然不会说谎。”
“唉!也罢!既然如此,也算是天意难为,罢了,你也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该上路了。”
“先生一路平安。”
徐三生作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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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徐府,徐三生站在院子里,伸出手向东摆摆,向西摆摆,跑到石案前敲敲茶杯,跑到书房咳嗦两声,又敲敲桌子。
徐三生胡乱摆弄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
“噗!你瞎摆弄什么呢?”
一位身姿灼灼,容貌极美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徐三生挠挠头,略有些羞愧。
“婷姐,这两天是你在啊!”
“是,是我!你还没回话呢!你刚才在摆弄什么呢!”商故婷挑了挑眉毛,语气颇有些挑逗的意味。
“额....没嘛...就是闲着活动活动,随便看看是谁在....”
徐三生神色尴尬,他平日里瞧见王遗便是这样叫人的。
“呵呵!”女子依旧不依不饶。
“额...婷姐...这两天你留意这点,如果家里悄悄来了个老头儿,你不要管他,只要他不去仓库,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去哪就让他去哪。”徐三生连忙绕过话题,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