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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澍一岁多的时候,我又怀孕了。阿俊好高兴,跟我说:“我要生六个小孩,生生猛猛,六六大顺。”我说:“十全十美怎么样?”阿俊笑了:“那更好。”我说:“那我这辈子基本上主要任务就是生孩子了。”阿俊亲了我一口说:“等我们老了,儿孙满堂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儿子嘉澍两岁半的时候,二儿子嘉航出生了。
嘉航出生那年冬天,奶奶有一天突然不舒服,送到医院当天,就去世了。奶奶的去世,对爷爷打击很大,爷爷几乎一夜之间,就没有了精气神,我们把爷爷送到医院,爷爷几乎就不说话了,我天天到医院陪爷爷,摸着爷爷的额头,跟他说话。可爷爷迷迷糊糊的时候,却叫着爸爸的名字,我的心如刀绞。
我知道爸爸的死对爷爷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他和奶奶之所以能撑这么久,全是因为我是爸爸的女儿,他们要把我抚养成人,凭着这个念头,才使他们两位老人家活到现在。
爷爷去世的前几天,叔叔和姑姑他全不认识了,只认得我,看着我的时候,却叫着爸爸的名字。爷爷去世后,我大病了一场,躺了一个月,我知道,从此以后,我真的成了孤儿了。
嘉澍的性格像阿俊,强势,胆子大。嘉航的性格像我,温柔、内向,但小哥俩感情很好,嘉澍一看就像是哥哥,对嘉航很照顾。
阿俊忙,没有什么时间陪儿子,他的弥补方法就是给儿子买玩具。家里的玩具堆了一间房,嘉澍稍大一点,喜欢上了变形金刚,家里的变形金刚多得简直可以开店了。
家里一下多了两个孩子,加上住在家里的陈姐,我们的小家显得拥挤和热闹起来。但阿俊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两个儿子再吵,他也不觉得。
特别是嘉澍,有一次把家里阳台的门砸烂了,阿俊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指着门说:“你记得哈,长大以后要赔给爸爸。”嘉航比较安静,阿俊老是鼓励他:“去抢哥哥的玩具,去。”嘉航从来不去抢。
嘉航五岁多的时候,想学钢琴,阿俊半天没吭声,两个儿子睡了,他对我说:“这个嘉航,怎么一个男孩子,喜欢弹钢琴?如果他喜欢萨克斯,还说得过去,没有男孩子喜欢钢琴吧。”我说:“嘉航像我,我小时候就喜欢钢琴。怎么没有男孩子喜欢钢琴?世界上有名的钢琴家,全是男的。”
我提出要给嘉航买钢琴,阿俊想了半天,说:“放哪里呢?四个房间全住了人,没地方放。”我说:“放客厅。客厅那么大。”他摇摇头:“很吵吧。”后来,我就把嘉航搬去和嘉澍一起住,把嘉航的房间腾出来,专门做了钢琴房。
阿俊虽然不太喜欢嘉航弹钢琴,但是,他在嘉航面前也从来没有表露出来,对两个儿子,他从来都是威严与亲和并重,他与两个儿子,时而像父子,时而像兄弟,有时我看着他们三个,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