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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支了人去寻刘念,可他此番出巡是为微服,而天下又如此之大,到底什么时候能寻得到人,还真是说不准。本文由 首发
越四同刘念这事就搁置起来了。
秋期暑热一过,天气一日日凉了起来。
刘彤的婚期也近了。
侄女都要成亲了,可叔叔还未娶老婆,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大龄剩男刘诤开始被太后领着一干宗族里的老太妃们催婚。
刘诤真真是苦不堪言。
自他母妃逝去之后,他便打着为母亲守孝的名号,一连五六年不提自己婚事。
反正在封地里头,天高皇帝远的,他刘诤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眼下为了雍亲王叛乱一事回了京,又被卫昭绊住了脚……刘诤真是去也不舍留也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都想要跳楼一万遍。
皇后原本还真以为刘诤意属卫相府初生的小小姐,可心思细腻如她,还是察觉到了刘诤喜欢的不是那个小小女孩儿,而是那女孩的小姑……
这还得了!卫三小姐可是皇后表姐家侄儿的未来儿媳妇,怎么还好让刘诤夺爱?!
想明白其中关窍的皇后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太后催婚大军之中去,还让母家的两位表姐越夫人谢夫人给刘诤相看京中贵女。
事关越慎言婚姻大事,两位夫人真是兵贵神速,一天能寻到三四个贵女给刘诤做参考,牵桥搭线得不亦乐乎。
被皇嫂按着去赴相亲宴的刘诤真是忙得焦头烂额,又不能推辞,日子过得十分闹心。
这日又从一个相亲宴逃出来,刘诤回想屏风之后那些小姐们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眼神,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小厮前来问刘诤是要去王府呢还是去卫相府时,刘诤才说出个“卫”字,又想了想,道:“还是去威武将军府罢。”
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同阿好认个怂,说不再觊觎他媳妇儿了,让他娘亲他姨他表姨消停消停吧!他刘诤实在是吃不消了啊!
先不管以后如何反悔了,此事如同救火,先捱过去了再说罢!
去往威武将军府的路上,刘诤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京中这些名门子弟也太能生了!怎么就这么多小姐给他相看的呢?!一连相了七八日都相不完!太可怕!
刘诤正纳闷着,威武将军府到了。
门房一听是陈郡王大驾,不由得一脸为难。
大少爷说过,只要是陈郡王来访,无论他在不在家,均称不在就是。
可是陈郡王是为君,他们这些做小的哪里敢欺骗他老人家?!
就在门房犯愁的时候,刘诤的随从怒喝了一声:“发什么呆呢!王爷来了也不速速接驾?!”
坐在马车里的刘诤用手中折扇挑了车窗上的帘子,望着那杵在门口忧伤的门房微微一笑,道:“是不是你们家大少爷说了,只要是本王来,一律说他不在的?呵呵,本王也不为难你,本王自己进去等着就是了。”
说着,刘诤十分自觉地下了马车,大摇大摆地进了越府。
因为来人身份尊贵,门房不敢拦着,只能火烧火燎地着人去问家中夫人的意思。
一听是刘诤不请自来,越夫人只微微蹙眉,暗道了一句“看来是相亲相得还不够”,随后便吩咐家里人好生招待着。
“那……要不要告知大少爷?”
问意思那人怯生生地问了自家夫人一句。
越夫人朝着越慎言的院子方向望了一眼,淡然道:“你只管告诉他就是了,他愿不愿意见,是他自个儿的事。”
————
刘诤在越府上十分地不客气,只当是在自己王府里,挑剔这个挑剔那个的,将伺候他的人折腾得够呛。
越家下人是得了夫人的令,毕恭毕敬地服侍着陈郡王,就算他想要天上的月亮,这会子都打算着想个法子给他弄下来。
刘诤这般颐指气使地在威武将军府折腾了半日,越慎言终于姗姗来迟。
刘诤直接免了越慎言的礼,对他道:“你也不必解释,我知道你不乐意见我。”
越慎言并未推辞说非也,坦坦荡荡道:“王爷如此有自知之明,实乃国之大幸。”
刘诤也不气恼越慎言这样说,只泰然承认了:“没错,本王就是这般仗势欺人之人。”
说着,刘诤对着越慎言和颜悦色一笑:“阿好果真是本王知己。”
越慎言懒得同刘诤扯皮,在他近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口便问:“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刘诤往左右两边各瞧了一眼,然后对着越慎言含蓄地微笑。
越慎言知其意,命屋里伺候着的人都退下。
得了清净,刘诤终于凑到越慎言近旁,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能不能让你娘亲同你两个姨通融一下别给我找老婆了?这么频繁的相亲活动,我吃不消。”
越慎言只装不明白刘诤的意思:“王爷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得了吧你!少和我装蒜!”刘诤恶狠狠地瞪了越慎言一眼,然后又抱着谈判的语气同他有商有量地说,“要是你帮着我办成了这事,以后……以后我就不去闹卫三小姐。”
越慎言毫不犹豫呵呵刘诤一脸:“呵呵。”
听出越慎言语气之中的草泥马,刘诤不以为意,继续说服他:“我的一时清净换你一世心安。你不觉得,和我做这个交易你赚大发了吗?”
“不觉得。”越慎言回答得斩钉截铁,“王爷都说了微臣乃您之知己。依微臣对您的了解,你这句话里定有千种万种空子留着,待您去钻。”
刘诤大笑三声,算是承认了越慎言这说法:“阿好果真天下第一懂我之人~!得你如此,夫如何求?!”
越慎言闻言眉毛一跳。
真是够了!
————
到了深秋时分,大周朝国泰民安,几家人的日子都过得十分平静。
越夫人瞧着没什么风浪,便选了个良辰吉日,到卫相府上拜访,寻卫夫人商议自家大儿子同卫昭的婚期。
儿女婚事卫夫人不好独自一人做断决,只同越夫人说待卫相归家后,问过他的意思再议。
越夫人本是不急的,无奈自家两个儿子都急,所以才上卫相府来请示未来亲家母。
临走前,越夫人同卫夫人说了自家的期望——
若是二人能在明年年底前成婚,那便是极好的。
卫夫人同越夫人说了自己记住了,就送了她出门去。
卫相一回来,卫夫人就同他说了越夫人今日来的目的。
卫相一听,顿时大发雷霆:“昀儿明年就嫁了,说起来我卫柬之就只剩下这个女儿在身边了,他们越家也要跟我抢吗?!不行!我不同意!莫说是明年年底,就算是到后年大后年,我都未必乐意嫁!”
其实卫夫人也是这么个想法。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明年卫昭就出阁了,以后母女见面便少了,她舍不得。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越夫人还是要将卫相劝上一劝的:“可是老爷也要为阿好想想呀。他明年也二十一了,又是家中长子,他不成婚,后面的弟弟们都要等着,这未免有些不太厚道。”
卫相才懒得去管他越家兄弟的死活呢,只瞪圆了眼睛不答应:“那阿好同他的弟弟们便一起等着罢!我卫柬之爱女心切,要多留她两年!要是他越家不乐意,那就退婚好了,我家昭儿又不愁嫁!”
哼,不嫁他越慎言不是还有个献殷勤献得十分勤快的陈郡王吗?!谁怕谁嘛!
卫相再一次把退婚挂在嘴边,卫夫人恼了:“老爷您就给我个准话!到底是要嫁还是要退婚还是怎么的?!”
被夫人这么一吼,卫相心头一颤,然后收了几分怒色,想哄一下夫人又拉不下面子,磨磨蹭蹭半响方说:“唔……我也不是说要真退婚的……哎呀!夫人您就去回绝了越家,说明年咱们相府的卫昀就出阁了,一年里嫁两个也太过了,昭儿的婚事就再往后压一压罢。”
卫夫人嘟哝了一声“毛病”,才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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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相府传来的这个消息之于越慎言不啻晴天霹雳。
他和卫昭的婚事要拖到后年去?!这可怎么忍得了?!
越慎言上卫相府去求卫夫人出面帮忙说服卫相,卫夫人只说卫相死牛脾气,她也劝不动。
越慎言无奈,只能对症下药,去找此事第一发言人卫相。
卫相一早就吩咐了下去,若是越家大公子求见,就说他不在!
越慎言三四五六七八顾茅庐,仍于事无补。而此举反变作一桶桶热油,往卫相那愈发高涨的怒火上浇去。
越慎言憋屈死,卫相也好不到哪儿去。
卫相心头正压着一口气无处诉说去,陈郡王刘诤就扑腾扑腾着,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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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诤诤啊,我心里苦啊。”
卫相酒后抓着刘诤的手不放,悲愤地同他控诉越慎言的不近人情不讲道义眼里只有他女儿卫昭没有他!
卫相这个话题刘诤深有同感,是以两人一拍即合,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地说起越慎言的坏话来。
你来我往地交流了好一会儿,刘诤觉得火候差不离了,试探性地问了卫相一句:“既然相爷这般不喜欢越慎言这个混蛋,不如……同他退婚,将卫三小姐许配给本王?”
说完,刘诤十分诚恳地向卫相保证:“我刘家出的都是长情之人,本王一定会对卫三小姐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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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诤这话,卫相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只发了一个音:“你?”
刘诤听着卫相这话心里是不太舒服的,可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还是耐着性子说:“是的,我呢。相爷要不要考虑考虑……换我做您的女婿?”
卫相又仰头灌了一杯酒,对着刘诤摆摆手,答:“不换!我要气死阿好!”
刘诤噎了一噎,心塞得不要不要不要的。
卫相爷您又何必如此有节操呢!换个女婿有什么不好嘛!
他刘诤比越慎言长得好看又比他有身份地位,哪里就亏了您女儿了嘛?!
真想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