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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莲这句话,犹如天空中一声闷雷巨响,深深的响彻在了徐清柳的心上,脸色瞬间血色全无,脑子一片空白。没料到这个傻子会说这样大胆的话,失策了,真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悔死了。不过戚宝山应该不会答应的吧,戚宝山怎么会娶一个傻子呢。
而戚宝山感觉空中劈下一道强而有力的闪电,砸到自己身上,刹那间自己就被雷劈的外焦里嫩。戚宝山有些欣喜,更多的是酸涩。酸涩的是,是现在的碧莲在现下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戚宝山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即使这辈子都娶不了碧莲,没关系,只要自己能守着她,能远远的看着她就好。当然也曾无数次的在心里偷偷的幻想着,自己和碧莲成亲后的一切美好景象,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偌大的戚府,有个女主人叫李碧莲,她的相公是戚宝山,戚宝山很爱很爱李碧莲。戚府里每天都会欢声笑语,然后也会有俊俏的小宝山,白嫩的小碧莲,严母慈父,甜甜蜜蜜的一家和乐,一直相伴到白头。
不管是现在神志不清、无比依赖自己的碧莲说的,还是以前那个李碧莲说的,戚宝山其实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只要是李碧莲就好,戚宝山心里很想热泪盈眶的回说:好,我们成亲。
这一刻,戚宝山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答应下来,明知道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或是奢求,但是哪怕只有这一瞬间,那也足够了。
但是他不能,戚宝山心痛的要命。强迫自己回过神,不要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碧莲刚才的话,很大声,恐怕街上有人听到了。戚宝山闪着精光的双眼环顾着四周,果不其然,旁边还是有蛮多人听到了,一脸笑意,或是打趣,又或是羞怯的看着自己和碧莲。
还有旁边脸色发白的徐清柳,眼圈有点泛红,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看着自己。戚宝山再怎么白目,联想到徐老爷莫名其妙的找自己谈的话,再看看徐清柳的小女儿姿态,大概也知道了徐清柳可能真的是心仪自己。
戚宝山其实有些暗幸,李碧莲是背对着街边站立的,那也就说,真正看到李碧莲容貌的人,比预想的还少。但是旁边的徐清柳,则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戚宝山很快估量清楚了他们现在的状况,手下动作很快,却很轻柔的将李碧莲刚刚因吃贪吃冰糖葫芦而拿下的面纱重新弄上。戚宝山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就怕引起别人的对碧莲和自己关系的不好想象。
戚宝山抱拳朝众人大方的说道:“各位乡亲,不好意思啊,我们几个是开玩笑的,见谅啊,见谅。”
众人以为是这个姑娘这么大胆的就在街上求亲,想来凑份热闹。结果听戚宝山一说,原来是开玩笑的,顿时“唉”一片,围观的众人就这么一哄而散的走了。但是对面酒楼上的一人,临窗而坐,白衣飘飘,兴趣盎然的继续看着李碧莲求亲的后续。
徐清柳听戚宝山这么一说,刚才一直吊在天上的心,终于落下了,大大的舒了口气。就说戚宝山也算的上是个人物,怎么会娶一个傻子呢,暗道自己刚才真的是瞎忧心了。
戚宝山仍然像以前一样,对徐清柳还是笑颜相对,但是却多夹杂了份比以前更淡漠的疏离在里面,说:“徐小姐,戚某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戚宝山的这份疏离,被徐清柳理解为了是戚宝山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恼怒,才波及到自己的。
徐清柳暗自庆幸戚宝山刚才没答应那个傻子,而且戚宝山现在要带这个傻子离开,应该是要训诫刚才求亲的事情吧。
想到这,徐清柳笑了笑说:“无碍,戚公子慢走。”
戚宝山点了点头,抬眼找着站在不远处的发财,不怒而威的喊:“发财,走了。”随即戚宝山一言不发的就拉着,因没得到戚宝山答应而嘟着嘴生气的李碧莲离开了。
带着怒气声音,让徐清柳越加肯定了,戚宝山因刚才的事情恼怒这个傻子了。徐清柳一直痴痴的目送着戚宝山离开,要是她能多看一眼她认为的傻子,就会觉得那个傻子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发财听到老爷带着气愤的喊话,心下一惊,老爷从来没有在李碧莲面前发过怒啊,一直都是好言好语的,当菩萨般供着,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的。
发财百思不得其解,刚才李碧莲的话,老爷不是应该高兴的跳起来吗?发财疑惑的向在隔的有些距离的马车把式挥手,示意跟上。
发财瞥了下还站立在原地的徐清柳,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徐小姐很不错啊,要容貌有容貌、要背景有背景,还爱慕老爷。老爷怎么就看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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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长久没有动静的徐府,终于有异动了。这让在徐府外蹲望了好多天的影一和影三,宽了些心。
这天,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从外面驶向徐府。但是马车却是从徐府后门进入的,而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且那个驾马车的把式,虽是一副小厮模样穿着,但一看就知道是有武功底子的。并且把式身上的戾气虽然有收敛,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发现,那个把式眼神锐利如刀,肯定是见过血光的人。
马车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护卫,护卫走路脚下轻盈无比,脚下生风,功夫在护卫中,肯定是属上乘的。
突然其中一个护卫似有似无的朝影一影二隐藏的方向看了眼,影一影三见机不对,赶紧隐遁。凝神静听,等了一会,确定那边没有什么动作,才小心紧张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但是这个阵仗,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是谁?
影一留下影三一人,感觉此事有些不对,赶紧回许府向许仕林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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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内,许仕林紧皱着眉头,端坐在自己院子的外房内。
“大人,这玉佩原是十八年前的上京云家所有,而且只传给长子嫡孙,只有这一枚。”影二说道。
“十八年前?后来云家发生什么事了?”
“一夜之间,全家两百多口人,全都被残忍的杀害了,惨绝人寰,无一活口。那时圣上怒不可揭,还命当时的丞相左明左大人、还有户部尚书陆子轩陆大人联手去破案调查,始终是查无头绪,一无所获。案卷现在府衙还有备案,这么多年了也未找到当初行凶的主谋。”
“影二你跟我说说云家的十八年前的状况。”还能惊动圣上,那云家有什么来头。
“是,大人。云家十八年前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上下几辈人都有在朝为官,而且云家老太爷曾位列三公。云家长房更是一门三父子都是状元出身,其他几房虽不及长房风光,但也都有相继出仕的,在那时很是风光无限。”
那就怪不得了。但是这云家又与那个十一有什么关系。
“以前云家的府邸,就是现在徐老爷的府邸。”影二着急的补充道,这徐老爷也是个奇葩,发生了这么大灭门惨案的地方,既然还花钱买了下来,一住就是这么多年,也不瘆得慌。
“徐老爷的府邸?”
“是,这个府邸在空置了半年之后,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低价将府邸买了下来。”影二顿了顿接着说:“徐老爷是命案后的半年之后才到上京行商。”
许仕林狭长的双眼透着不解,低头沈思。十一是徐老爷的手下,徐老爷住在以前云府的府邸,十一又有云府的家传玉佩。难道是徐老爷派人杀了云府满门?十一那时年少,见财起意,背着人偷拿的?
徐老爷费那么大劲杀了那么多人,就只是为了个宅子?那宅子枉死了那么多人,能住的安心?
影二低着头,声音有些虚的说:“坊间那些年长的说,云府是块风水宝地,云家以前风光无限,而徐老爷住进这宅子后,很快就发迹起来,甚至还得到了圣上的青睐。”影二知道大人不喜欢听这些虚的东西,但是想想还是有点道理的。
许仕林面色冷淡的瞥了眼影二,并没有接这话茬。显然许仕林是不信这些风水问题的。
许仕林沉着脸,内心焦急不已,事情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敌不动,自己还无法动。现在处在被动状态,只能先加强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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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宝山一路拉着李碧莲的手臂,快步的走进了隔了三条街的一家喜铺里,眉角却渐渐显露喜意。也不理上来打招呼的掌柜,就直接将李碧莲带到了里间,还带上了门。
随后发财跟在后面进来了,看着目瞪口呆的掌柜。无奈的上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示意他回神。
李碧莲见戚宝山终于不拉着自己走了,皱着眉,嫌弃的看了眼戚宝山,揉了揉刚才被戚宝山那蛮力给拉痛的手臂。
戚宝山见李碧莲一脸的不开心,讪讪的笑了笑,主动接过揉手臂的活,讨好的对李碧莲说:“生气了?成亲的事情,不能在大街上说的。”
说到刚才的事情,李碧莲的小嘴嘟的更厉害了,无辜的问:“为什么不能说?”
“成亲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只能是你我两个人知道,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就成不了亲了。”戚宝山语气轻缓的慢慢的解释道,尽量让碧莲听的明白。
“真的?”李碧莲半信半疑的问,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恩恩。”戚宝山一脸真诚的看着李碧莲,异常肯定的答道。
“那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可以说成亲了吗?”按照李碧莲现在的神志,被人卖了还能帮着数钱。何况这是她一直很信赖的戚宝山,傻兮兮的一脚就踩进了戚宝山设好的陷阱里。
“好,我们成亲。”戚宝山低笑着回道。说完这句话,戚宝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充满了涨涨的满足感,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跳动的心,被一层层的甜蜜轻柔的包裹着,仿若漂浮在美妙的云端。
戚宝山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刚才在在街上,带她一起走的那一瞬间。戚宝山坚定并决定了一件事,即使希望是那么的渺小,即使可能是完全的无望,我都愿意去尝试。戚宝山看着李碧莲说:“不过,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李碧莲不懂,好麻烦啊,怎么还不能呢,刚才不还说成亲的吗。
戚宝山用手轻轻的指点了点李碧莲白嫩的鼻头,笑着说:“要先做好凤冠霞帔,才能成亲。”
“凤冠霞帔?”李碧莲侧着头,疑惑的看着戚宝山,表示不懂。
戚宝山没有解释什么是凤冠霞帔,只是满目温情,充满柔光的对李碧莲说:“等会我带你去外面挑,看好了样子,回府我们俩一起做,做好了就能成亲了。”
“好啊,好啊。”李碧莲的大眼现在尤为明亮,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