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胡萝卜很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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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地牢门口,颜柯道:“大人,所有进入天明司地牢的人必须是记录在档的天明司成员,非天明司成员不可进入地牢。

    不知大人身后这几位该如何记录?恐怕这几位应该都没有在天明司里登记造册。

    要不等过几日登记造册了大人再来也可。”

    “那记录我一人即可,天明司应该也有同属一队只需登记队长之名亦可的规矩吧。

    我们都同属一队,我是队长,出什么事我担着即可。再者,今天不是还有颜司丞一起陪同吗?”

    颜柯想了片刻,应了一声便带着千俞四人来到门口,拿出自己的腰牌和千俞的腰牌,守卫确认了身份记录之后便放他们进了地牢。

    一进地牢,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借着烛火,千俞四下环顾,心中有些忐忑。

    千俞走了几步后,慢下来待跟颜柯拉了一段距离后转头给司武一个眼神。

    司武立马凑近,千俞低声道:“颜柯身上有阿余的痕迹。”司武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便悄声退后两步,跟栾绍和管雪打了个手势,两人迅速靠近。

    千俞则快步追上颜柯:“颜司丞,不给我介绍介绍这大名鼎鼎的天明司地牢吗?。”

    颜柯板着脸边走边伸手介绍道:“天明司地牢共有十八层,寓意“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能入内并提审之人必须是天明司登记在册的天明司成员,其他人不论朝廷重臣还是皇室宗族都无权进入。

    每一层地牢都设有牢房十间,狱卒三十个。每间牢房牢门都是由寒冰玄铁所制,所有的墙壁每块砖缝都用铁水所铸。

    就算是再锋利的刀剑也撬不动半分,每间牢房的牢门也都需所负责的三名狱卒同时在场方可开启。

    在这里的每个狱卒都是经历过腥风血雨、征战沙场的铁血战士。每一层地牢之间也都有三层玄铁门隔绝。

    入夜后,三层铁门层层关闭,所以进到这里的犯人纵使他有三头六臂和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这天明司的地牢。

    颜柯说着走到台阶处停下脚步,望着前面暗黑的通道说道:“越往下走每层所关押的囚犯就越是罪大恶极、穷凶极恶,所以大人你还是不用下去了吧,免得受了惊吓!”

    千俞冷笑道:“颜司丞,请放心,我就是那穷凶极恶之地出来的,又怎么会害怕熟悉的东西呢?”

    说完,千俞便大步向前,借着烛火,沿着蜿蜒曲折台阶一直往下走,司武三人也紧紧跟随在后。

    越往下走,痛哭嘶喊的声音就像是从地府里传来的一样凄厉,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温度也逐渐低了下来,管雪冻的瑟瑟发抖,栾绍和司武跟在颜柯后面不动声色的偷偷往每间牢房里张望。

    千俞却只是低头沉默不语,快步向前走去。颜柯害怕会出什么纰漏,紧紧跟随着千俞。

    不知不觉中五个人竟分成两队走开了。

    千俞一路快走,走到第十七层时,颜柯拦住了去路:“大人,第十八层关押的是朝廷逆犯和敌国间谍。这一层必须有陛下的金牌谕旨才可以下去。”

    “哦,那我们回吧。”说完千俞转头就往回走,颜柯以为又得与千俞费一些口舌。

    没想到,这次千俞竟如此干脆,颜柯赶紧追上去跟在千俞后面。

    两人一路往上,突然千俞问道:“田达在第几层?”颜柯下意识说道:“第五层第三间。”

    说完颜柯才觉得不对,想再开口但是看千俞没反应他也不再吭声。

    走到第十三层时千俞看见栾绍站在台阶处等候他们。

    栾绍道:“他们两个人太冷,就先上去了。”千俞应了一声,便又拾阶而上。

    一路无语走到第五层时,千俞突然说道:“颜司丞,这一层的犯人我可有权提审?”

    颜柯回道:“十二层以上犯人少司命都有权提审。”

    “怎么提审?”

    “少司命可凭腰牌将犯人提到审讯司审讯,也可在监牢里审讯。但每次审讯现场必须有三人才可开始,防止私通和内串。”

    千俞指指栾绍和颜柯笑道:“刚好,这就有三人,那就劳烦颜司丞跟我走一趟了。”

    颜柯急道:“大人,要提审何人?不如先让属下禀明了喜大人再说。”

    千俞冷笑一声道:“我要提审田达。那日,你们应该把我和他一同带了回来。他是五皇子案的重要案犯,我当然要提审他了。”

    颜柯伸手阻拦道:“属下还没有禀报司命喜大人,大人现下不能提审!”

    千俞嘲讽道:“要不我同你顺便去宫里再禀明了陛下,然后再等陛下发个明旨,焚香沐浴三天后再审。

    颜司丞,今日为何你要次次阻拦我,不知道颜司丞是否听过‘好狗不挡路’。”

    颜柯听出千俞话中的嘲讽,本来他被使唤了一早上,就窝了一肚子火。

    平日里哪个朝廷官员看见他不得阿谀奉承、客客气气,今日被这么个毛头小子戏耍讽刺,颜柯心中顿起杀意,手伸向腰间想要拔剑。

    千俞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陛下亲命我为天明司少司命,调查五皇子一案,天明司上下奉命全力协助。

    但现如今我却事事受制于你,让我很是不痛快!不如我们一同进宫跟陛下商量商量这个少司命让你来做可好?”

    颜柯突然想到之前喜大人曾千般交代自己,万万不可得罪此人。此人功力颇深,能一次斩杀了两个密宗大师,自己绝然不是对手,更何况他旁边还站着个帮手。

    此人还颇受陛下宠爱和信任,连喜大人都不愿与其发生正面冲突,选择避而不见,自己更是应该忍气吞声。

    颜柯强忍住胸中怒火,抽回腰间之手拱手道:“属下冒失,望大人见谅。今后大人吩咐之事,属下定会全力配合。”

    千俞冷笑一声道:“嗯,真是一条听话的狗!”

    颜柯顿时气的眼睛通红,捏紧拳头强忍内心怒火。

    千俞不理他继续走向第五层牢房一路往里,走到一间牢房停下脚步。即刻从暗处走出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拿着两把硕大的利斧凶狠的看着千俞和栾绍。

    颜柯从后面赶来,掏出腰牌给两人验明:“少司命大人要提审此间犯人,三人已到全,速速打开牢门。”

    两人看完腰牌,把腰牌交还给颜柯,其中一人打了一声短哨,就看见从刚才的暗处摇摇晃晃走出一个巨型壮汉。

    那人低头打量了他们一眼,千俞看见那壮汉的脸长得好像被他们手中的斧头劈过一样,五官扭曲、丑陋不堪。

    三人走到牢门前,各自掏出一把钥匙插入锁孔,然后同时转动。沉重的牢门咔哒一响,壮汉往外边一拽,牢门就打开了。

    千俞三人依次走了进去,里面阴森潮湿,充斥着一股子血腥味和刺鼻的草药味。

    千俞往里走了几步,看见靠墙烂板床上中躺着个人。

    千俞走到跟前弯腰仔细看了看,此人便是那夜在城外攻击自己,被自己打断了肋骨的田达。

    千俞伸手推了推田达,田达睁开眼睛转头看见千俞,皱眉细看了一会儿,田达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那晚追赶马车之人。

    田达挣扎的坐起身,喉咙动了几下沙哑道:“你没死?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没人告诉你吗?这里是天明司。”

    田达听见后,脸色瞬间变了。片刻又故作镇定道:“为何要抓我到这里?”

    看着千俞没有回答的意思,田达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嘶啦笑声:“原来你是天明司的人!你是有事要问我吧,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几日了,都不见一个人影,怎么今日记起我了。”

    千俞静静说道:“我今日过来是看你过得惨不惨,现在看你过得这般境地,我觉得甚是欣慰。

    还有,咱们相识一场,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送我东西?是谁派你来的。”田达皱眉问道。

    千俞从腰间掏出两个小包,双手各拿一包,举起左手里的一包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一会儿我先会命人割掉你的舌头,再把你的手脚捆住,然后再给你服下此药。

    之后十五天内你的内脏会依次腐烂,先是肠子,再接着是你的肝脾胃肺,当然这些都是一个个来的。

    再接着是你的皮肤、五官、四肢开始不断的生烂疮,烂疮里会生很多蠕虫,蠕虫会不停地啃食你的血肉、骨头、骨髓直到最后你烂成一摊血水。

    我会让狱卒每日给你送来吃食,让你有精神在十五天里每天看到并且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听着千俞绘声绘色的讲述,田达满身冷汗咬牙道:“你是打算拿毒药来威胁我,让我说出一切。我猜你右手里的是解药吧?”

    千俞轻笑摇头道:“谁说这是解药了,这也是毒药!不过这包能让你少受些痛苦,是那种痛一天就可以死的!”

    田达听完怒不可竭道:“你以为你是天明司的我就会害怕?你想要威胁我!你才不敢杀我,杀了我!怕你也会不得好死!”

    千俞收起笑容淡漠道:“怎么?你还想着五皇子会来救你?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五皇子已经死了,就在你们在树林里围剿我的那个晚上自杀了。”

    田达不敢相信讷讷道:“死了?五殿下死了?怎么会死呢?”

    “五皇子死了,陛下震怒!命天明司查出所有事由与相关人员。你要知道我今日能来看你,定是有话要问你。

    你应该庆幸你还有价值,不然天明司怎么可能会好好留你在这里。

    你若是配合,我就让你在这两包药里选一包,要是不配合,那只有我替你选。”

    颜柯站在后面察觉出千俞的意思,向前一步想要开口阻拦,但是身边的栾绍立马转身挡在他前面,颜柯看着冷峻的栾绍强忍住了开口的念头。

    田达抬头盯着千俞急促道:“我要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我才会说。我不要死!”

    千俞摇摇头道:“没有这个选项,田达。你不可能出得了天明司的地牢。

    五皇子死了,你认为陛下会放过你吗?或者你背后的人能够让陛下放了你?

    要知道死的是皇子,不管受不受宠,陛下都要严惩!说不定还要诛九族。你的九族保不保得住还不一定,你还奢望陛下能放过你?”

    田达面如死灰,低着头沉默片刻道:“那你能保证我的家人安全吗?”

    “不能,但是我要是能抓住真正害死五皇子的真凶,相信陛下应该会把怒火全部发泄到那人头上,应该不会殃及到你们这些小鱼小虾了。”

    田达听到千俞的话,慢慢低下头,深吸一口气道:“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