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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街,为了避免代他人行不法或者不伦之事,官人们是有权提问与代办事情相关的问题的。如果发现这个委托非常可疑,不仅可以拒绝办理,还可以到安全局去举报。
不过,由于所问问题不能涉及委托人的真实信息,加之委托人也未必句句属实,还是常有官人揽祸上身。
女委托人点了点头,道:“我不会讲故事,所以从间人那里要到了一颗非石,如果二位不介意,我便碎掉这非石了。”
姚祈祈拿不定主意,于是望向王焓。见王焓点头后,才又对委托人说:“好。”
然后见委托人把手中之物砸向地面,刹时,白烟四起。
片刻以后,白烟消散,一男一女的身影在朦胧之中越来越清晰。
非石形似石头,却不是真的石头。它是一种容器,可以装进使用者脑海里的真实的记忆,记忆的主人还可以对内容进行剪接,却不能平白制造内容。当非石破碎的时候,它收纳的记忆便会跑出来。这些记忆在消散之前会像放电影一般自行播放一次。
姚祈祈定睛望向幻化出来人像。男子的脸和外貌还算清楚,从年纪和打扮上能看出是人间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学生。女子的脸却非常模糊,只看得见一个清瘦的身形。
委托人介绍道,“你们看到的女人是我,而那个男人便是给我写信的人了。”
随即,人影动了起来,为姚祈祈和王焓演译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男人和女人是高中的同班同学,相识于高一开学时。
高一正式开学之前,年级所有新生都被拉到了一个营地军训。
军训第一天,他们学习了叠被子。被子不仅有形状要求,还有方向要求。每天教官都会巡查宿舍,看有谁的被子没有叠合格。
因为害怕自己被抓出来,第一天晚上睡前大家都练习了好几遍,甚至有人第二天提前了十几分钟起来料理被子。
这种情况下,他们班却还是有人被抓到没有把被子叠好的,而且都是叠反了方向。
一个是故事里的男生,一个是故事里的女生。
教官点名,“陶伟,莫小菲,出列。”
莫小菲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紧张出了一身汗,还是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
而相比之下,陶伟就大方得多了,他大步一踏,还扯着嗓门应了一声“到”,引得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
莫小菲被惊到了,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尴尬处境,也侧头去看那个男生,只觉得那男生高大英伟。
这是他们的初相识。
开学后,莫小菲因为中考成绩不错而被选为学习委员,陶伟则因为军训时那一声吼被班主任认为胆色过人而成为了班长。
第一次开班干会议,班长陶伟让大家都来为接下来的文艺表演出点主意,七八个少男少女一下子就讨论开了,热闹得跟一群鸭子似的。
莫小菲向来害羞,说话声音总是特别小。好几次在她想说出自己的意见时,声音马上就被别人盖过了。
她觉得,也许大家也不需要她的意见,准备闭麦了。但是,这时陶伟突然让大家先静一静,然后望向她:“小菲同学,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莫小菲一阵心惊肉跳,原来,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按照文娱委员的建议,他们最后定下了表演话剧版的《灰姑娘》。
文娱委员阮明媚提这个建议是因为她有一个成为灰姑娘的梦,而大家会表决通过则是因为学习委员莫小菲说她可以把台词都做成英语,或多或少还是能加分、能抢眼球的。
在这场表演中,王子是陶伟,灰姑娘是廖明梅,而莫小菲被拉去凑数演了后妈带来的两个女儿之一。
排练的时候,年少的孩子们还没把自己的台词记好就开始嘲笑演后妈和那两个女儿的演员。后妈气红了眼,说要罢演,扔了台词纸就往课室跑。莫小菲懦弱,不敢跑,却也不争气地掉下了眼泪。
最后,陶伟跑去把演后妈的同学哄了回来,又回头来安慰了莫小菲,这样排练才得以继续。
第二天早上,三个演坏女人的小女生都收到了一份爱心早餐,是陶伟带着当时嘲笑别人最卖力的同学一起去买的。
莫小菲不在意那早餐,只在意跟早餐摆在一起的一张小字条。
陶伟在上面写着:“你们是我心中最可爱的女孩。”
故事进行到这里,委托人插了一句:“我最初对他动心大约便是在那个时候了。之后我们一直以好同学、好朋友的身份相处,一晃便是三年。我能确切地感受到他也喜欢我是上了大学以后的事情了。”
高考放榜的那一天,陶伟、莫小菲、阮明媚还有另外几个平常玩得特别好的同学一起去看的成绩。几个人中间,莫小菲的成绩最好,阮明媚次之,陶伟的成绩却不太理想。
大家都能看出来陶伟有沮丧,但陶伟却在被安慰时反过来祝福大家考到了理想成绩,还和大家约好了要到同一个城市去上大学。
这个城市,姚祈祈倒是知道,隽城。
只是,故事里的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并不知道一个一线城市能有多大。
陶伟和莫小非所在的学校,一个在城市南郊,一个在城市北郊,他们要见上一面,比现在的许多异地恋还要折腾几分。
先要从郊外坐专线到有城市公交的地方,公交要转线两次,途经43个站,然后再转专线到郊外的学校。四年来陶伟倒是真的挑战过几次,单程就三个小时,费时费力还费钱。
这些都是后话了。
先说他们刚刚上大学那阵,迎头又是一轮军训。
大学的军训时间要比高中的军训时间要长很多,那时候的女学生用防晒用品还不普遍,一个个晒得像包公似的。
这时,一个月下来几乎没有怎么被晒黑的莫小菲在同学之间可以说是非常突出了。加上相貌大概也有几分出众,莫小菲很快就得到了男生们的关注,追求者络绎不绝。
莫小菲把他们一概拒绝了。
“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一个人,这个人占据了我的心的全部位置,我再腾不出一点空间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