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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绾眠把毛巾浸入水中,暗红立马从毛巾上褪下来,向四处推开、挥散,慢慢的洇染,清水漾着浅浅的红。
她换了一盆干净的水,素手拧干毛巾,侧坐在谢珩边上,给他擦脸。
谢珩的三观五庭生得非常端正,冷白的肤色,清冷型长相,但他的脸就像一张好看的面具,表情一层不变,喜怒哀乐从来不外现,没有生色,他平时不怎么说话,总是保持着异于常人的冷静,说话时又会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疏离感,大概除了林绾眠没人见过他睡觉时乖敛的样子,像个窝在妈妈怀里的婴儿,面部柔和,舒缓的呼吸拉得绵长。
他长长的睫毛像垂落的帘幕,遮掩了所有流光溢彩,内眼角向内微敛,又沿上勾至外眼角,眼尾拖起一条短短的沟痕,左脸颊边缘投下鼻梁的阴影。
林绾眠难以自持,追逐热爱的手抚过谢珩的每一个脸部器官,像是在欣赏一幅名人画作,双目被惊叹和狂热占据。
相比五年前,谢珩的脸部轮廓线条更加硬朗了,少年时还会偶尔展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锋芒沉淀在流逝的岁月里,焕变成了现在的成熟稳重。
林绾眠受了蛊惑,俯身吻上去,唇贴紧谢珩的薄唇。
这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吻,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唇与唇相印,饱含了远在异国他乡积淀的无人知晓的深情与思念。
林绾眠离开了一点点,鼻尖抵着谢珩的鼻尖,再度压向谢珩的唇,暧昧的气息交替,她趁着他没有知觉,眼里的痴恋随心所欲。
这份想念一直藏在林绾眠的心里,伴着她成长、强大到能够独当一面,即使在他国意外重逢,她也不曾在谢珩面前显露半分,而经年酿成的酒,只要一滴,身心俱醉。
林绾眠呼吸着滚烫的氧气,轻声诉说,“之之,我也很想你。”
当初抄袭事件开始发酵,她就想过和谢珩分手,却迟迟狠不下心,好不容易追到的人,是真的舍不得。后来事情愈演愈烈,她骗自己只是喜欢谢珩那副上好的皮囊,世界上的人有千千万,长得比谢珩好看的人还有很多。她绝情的远赴欧洲,日复一日的自欺欺人,刻意的忙碌,可在佛罗伦萨的第二年冬天,她从画室里出来,佛罗伦萨的天空飘满了白色的雪,她想起了谢珩,想起了和谢珩一起度过的那个冬天,他们在一起看到的第一场初雪,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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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绾眠从外面阳台晾衣架上收下一件短袖,换下谢珩身上沾了灰尘的白衬衫,她看到他的黑色的西装裤也脏了,沉思着要不要把裤子也换了。
林绾眠的目光从谢珩裸露的腰身一路向下滑到穿着皮鞋的脚,眼窝发热,脱还是不脱呢?
脱吧,闭上眼睛就好了,就算看到了什么也没关系,反正以前也看得七七八八了。
想是这样大胆的想,林绾眠心跳如擂鼓,只是先脱鞋,她的脸就烧红了,像以前没暖气时,在火盆里烧的炭一样,亮红亮红的,拿棍子一搅,还会闪出火花。
她葱白的手扣上了谢珩的皮带,没闭眼睛,反而睁得圆溜,这也不能怪她,男色当头,谢珩身材太好了,少看一眼就亏了。
林绾眠的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手有点哆嗦,指关节无意碰到谢珩腹部的人鱼线,准备下咽的口水卡在喉咙,她赶紧捂住嘴巴,闷声咳。
“啪嗒!”,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大房子里格外清晰,意外惊人。
林绾眠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只放在谢珩腰带上的手,好突然,她还没准备好,怎么就解开了?
这进度有点快呀,还继续吗?
于是林绾眠不假思索的直接把整条皮带都抽出来了,她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她不是好色之徒,她也没趁人之危,她在好心的帮谢珩换裤子,要是他醒来看到自己穿着一条很脏的裤子,肯定不会高兴。
正在林绾眠屏住呼吸准备拉下裤链时,门铃响了,她被吓得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用西装外套盖住谢珩的下半身,慌忙的跑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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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吴译狐疑的盯着林绾眠,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巧舌打了结,语无伦次,“你……你……你该不会对谢珩做了什么吧?”
他夺步走进客厅,看到了有生以来最活色生香的画面:谢珩不省人事的躺在沙发上,上衣随意的撩起一半,露出腹肌,皮带搁在茶几上,至于那件掩耳盗铃的西装下遮住的光景,他不敢想象,值得庆幸的是,裤子还在。
林绾眠看到吴译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解释道,“别多想,我什么都没做。”
吴译斜了她一眼,压根就不信她,林绾眠这女人一见到谢珩就跟个饥渴的禽兽一样,要是她不趁机揩油占便宜,那才是最奇怪的。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林绾眠伸手要把西装外套揭开。
吴译骂了句粗口,迅速背过身去,又很无奈的说,“你赶紧给他穿好衣服,医生很快就到了。”
林绾眠闻言,耸耸肩,从容淡定的把那条皮带又重新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