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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日,谢珩的生日如期而至。
鹅毛大雪下足了三日,积在路面上的雪有两三厘米厚,踩在上面,软软的陷下去,没过脚腕,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不久又会被填满。
京都政法大学家属院里,一些小朋友穿着棉袄戴着手套一大早甚至早饭都不吃,跑出家门呼朋引伴,聚集在雪地上玩闹,打雪仗、堆雪人,还有恶作剧的,把雪放进别的小朋友衣服里,看到别人慌乱抖雪,在一旁捧腹大笑,但是下一秒就遭殃了,一个雪球硬实实的砸在脸上。
雪地是大自然为孩子们建造的游乐场,童年的快乐是即使在这样一片单调的地方也能花样百出,乐趣无穷。
谢珩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小区,很多公寓租给了大学城里的大学生,相对冷清了些,只有几个阿姨在扫雪,她们说话时会吐出白色的雾气,像抽烟吐出烟雾一样。
林绾眠是第一次来谢珩的公寓,有些拘谨的坐着,眼睛却充满好奇,四处打量。
公寓不大,墙面是一律的粉刷白色,没有多余的装饰,陈设简单,椅子沙发凳子桌子全有,也就只有这些,卧室的门关着,不知道里面和外面是不是一样,还是有其他的色彩。总体给人的感觉,只是个住处,落脚的地方,不是家,不是安身之地。
吴译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瞧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儿,朝她挤眼,“我觉得,你要是想进卧室就直接进去,说不定能看到意想不到的东西,反正谢珩在炒菜,他不知道。”
林绾眠端起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水杯,吹了吹,“你是在教唆我做贼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憋着坏呢,说不定我前脚刚进去,你就去喊人了,到时我两张嘴都说不清。谢珩对我误会还大了,以为我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
吴译啧啧称赞,“脑袋转得真快。”
林绾眠顺溜的接话,“我是天才嘛。”
……
这还蹬着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了。
林绾眠觉得和吴译斗嘴没意思,于是放下杯子,进了厨房。
厨房很窄,过道只容得下一个人的横行,两个人的话会挤,难以自由移动。
谢珩腰围黑色围裙,外套脱了,里面只穿了一件灰色衬衫,他很高,低弯着颈,颈部线条修长挺拔,似天鹅的白洁和高贵,脖颈上戴着一条红绳,隐没在衣服里,颜色有点旧,应该戴了很多年。
“需要我帮忙吗?”,林绾眠挪着步子,挨到谢珩身边。
谢珩正在爆炒鱿鱼,声音嘈杂,没听清林绾眠的话,但也猜得到一二,“快好了,你先出去,这里油烟气味大。”
林绾眠没应声,也没动,仰起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珩看,厨房里温度高,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小的汗,在灯光的照射下,连汗都是亮晶晶的。
她的目光沿着谢珩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再展开,一点一点的把他描摹成画。
最后一道菜做好了,谢珩关火关煤气,转身要去拿个碟子,结果与林绾眠撞了个满怀,他的第一反应是扶住林绾眠,不让她摔倒,手恰好落在她的腰上,只是衣服厚,没多大的感觉。
谢珩没有立马收回手,而是垂下眼皮,柔了声的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林绾眠的脸抹了腮红似的,透着粉粉的红,她几乎整个人被圈在谢珩怀里,铺天盖地的都是谢珩的味道。
两人相互望着,想在对方的眼睛里寻找自己的身影,突然沉默了,虫鸣在冬天偃旗息鼓的沉默。耳旁是抽烟机呼呼作响的声音,再近一点是彼此交错的轻微的呼吸声,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暧昧的距离,这么令人浮想联翩失去理智的距离。
“谢珩,生日快乐呀。”,林绾眠掐着呼吸,软着声音说。
谢珩像被浸泡在陈年老酒中,不消毫秒,浑身都醉了,他抬起手想抚林绾眠的脸庞,他的声音如痴如醉。
“林绾眠……”
“煮好了吗?”
吴译推开门,看到黏在一起的两人,立即瞪大了眼睛,赶紧分开他们。
“咳咳,”他把林绾眠拉出去,又进去端菜,絮叨着谢珩,“理智一点,我还在呢,你们要是想干啥,可以等我走了嘛,我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容易冲动,但是忍一下,好不好,珩哥?”
“再说了,人家小姑娘还未成年,你不能干出禽兽的事。”
谢珩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体内翻涌着好事被打扰的暴躁,有想掐死吴译的冲动,“滚。”
林绾眠则被揶揄得红脸变黑脸,趁谢珩清洗碗筷,非常生气的踩了吴译一脚,咬牙说,“我们差一点就牵手成功了。”
吴译把菜碟子摆放好,仿佛操碎了心,“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女孩子容易吃亏。”
林绾眠跟在他后面,很想踹他一脚,气鼓鼓的坐下,还是无法接受现实,多么好的氛围,就被吴译破坏了。
“吴译,你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吗?还有你思想真龌龊。”
吴译倒是觉得自己的做法很对,“纯情少男少女,干柴烈火,还真说不定。”
林绾眠抓狂道,“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
“你真开放。”
“是你传统。”
……
谢珩从厨房出来,两人的争吵戛然而止,安静得有些诡异,他看了他们一眼,进了卧室,把外套穿上。
林绾眠怒目瞪着吴译,吴译也瞪了回去。
臭男人!
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