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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誊突然出现,倒是让云半夏当真吓了一跳。睍莼璩晓
当云半夏看清是白九誊,白九誊已抱着她离开地上的茶杯碎片,正忙着整理房间内东西的朱砂和伊心两个,也被那茶杯碎裂的声音吓到了。
“怎么回事?”朱砂第一个赶到:“这茶杯怎么就碎了?”
“难道是郡主?”伊心第一个反应是将目光投注在云半夏的身上。
“有没有伤到哪里?”白九誊劈头一句关切的问话,则证实了伊心的猜测枸。
云半夏哭笑不得的连连摆手,冲白九誊白了一眼,推开他的手臂:“你们两个别听他瞎问,刚刚我只不过一时手滑,杯子掉了而已,没什么事!”
朱砂和伊心两个担心的对视了一眼。
话是这样说,可是,离云半夏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云半夏的孩子出生之时,就是她命丧之刻,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晓,在这种时候,不管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令她们心惊肉跳珑。
云半夏与她们就像亲人一样,既然所有人都说服不了云半夏想要留下孩子的决心,他们就只能竭尽所能,让她不受任何伤害,谁也不提她生产的事。
“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白九誊朝身后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冲二人吩咐。
“是!”
朱砂和伊心两人听话的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人。
白九誊拉了云半夏进卧室,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我现在还不困。”云半夏苦着一张脸,这一段时间,她被迫躺着,每次起来众人便慌张的随侍在她身侧,每次那么大的仗阵,她也不好意思总在外面晃悠,就只得在床上乖乖的躺着。
不过,在床上乖乖的躺着也是一巨大的折磨,被折磨了好几个月,清尘在两个月前发话,生产前,云半夏要多走走,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会有力气,云半夏才又经常下床走动,不过都只是在牡丹宫范围内。
“还是先休息吧!”白九誊强迫云半夏躺下来,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强硬的语调,不容她拒绝。
云半夏挑了挑眉,顺从的躺了下来,靠在他的胸前,怀孕后,这是她最喜欢的姿势。
他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
都说怀孕的女人是很辛苦的,因为她肩负着一个小生命,生产时还要经历非比常人的痛苦。
越是到后期,云半夏肚子里孩子的胎动也越来越厉害,白九誊的手掌才刚刚放在她的小腹上,便感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他两脚。
“这孩子以后肯定非常调皮!”白九誊笑道。“生出来之后,肯定很像你。”
云半夏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什么意思?非常调皮就像我?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调皮了?”
亲了亲她嘟起的小嘴,惹的她不满瞪视。
白九誊温柔的抚摸她的小腹,冲她的小腹叹了口气道:“唉,都说女人怀孕了之后会变笨,果然没错,你娘亲呀,现在越来越笨了。”
纤白的玉指毫不客气的戳他胸膛。
“你敢说我笨?哼……那个让我怀孕的人是谁?”
白九誊抚额,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居然是谁让你怀孕的,你都不记得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削尖的指用力的戳他胸膛,戳痛了他,他握住她小手,连忙求饶。
“好了好了,我的夏夏是最聪明的人,不笨不笨,一点儿也不笨,是这个世界上呀,最聪明的人了!”
翻了一个白眼。
“你当我是傻子呢,什么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你这话哄三岁小孩还差不多,对我,一点儿也没用!”
白九誊无辜的看向她的小腹:“我这话刚刚可不是对你说的,我们的孩子现在才九个月,还不到三岁小孩的程度!”
脸黑了,推了推他。
“现在你家孩子说不想看到你,现在马上出去!别碰我!”
卧室内酸味弥漫。
白九誊忙搂搂她,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捏捏她嘟起的小脸。
“怎么?吃醋了?”爱看她美目流转灵动的模样。
“谁吃醋了?我会吃他的醋?哼,我是谁呀,我是云半夏,我吃谁的醋,也不会吃他的醋!”她一边翻白眼,一边说着自己没吃醋,一边的嘴角不悦的哮起,怎么看怎么像是吃醋的样。
“对,我们夏夏怎么会吃醋呢?你说对吧,宝贝女儿?”白九誊温柔的抚摸云半夏的小腹。
“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美目圆睁的瞪他。
“谁说一定是女儿,指不定是儿子呢。”
醋味闻起来更浓了几分,时间再隔久一点,牡丹宫可以开张卖醋了。
“听你的,儿子就儿子,反正哪,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白九誊温柔的说着,又将云半夏搂的更紧了一点。
醋意瞬间消失,云半夏轻轻一叹,乖乖的靠在他胸前,静静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以后……就算我不在了的话,你也会对他很好的,对不对?”云半夏冷不叮的冒出一句。
以后她不在了?
听到这句话,白九誊的心底仿若被扎了一根刺,疼的他浑身痉.挛。
这几个月以来,他努力的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努力的想把这件事忘掉,努力的在告诉自己,云半夏生完了孩子就会没事,他们一家三口可以一辈子幸福的生生活下去。
他欺骗了自己好几个月,在这一刻,云半夏的一句话残忍的提醒着他以前都是在做梦。
静,死一般的静,静的绣花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一只小手,轻轻的抓住了白九誊的手臂,柔软无弱的小手温柔的搭在他的手臂上。
“九誊。”她低低的唤着。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他慌张的反驳,就让他这么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吧。
云半夏心疼的抚摸他紧绷的脸,眼中充满了不舍。
“该面对的时候,我们还是要面对,孩子就快要出世了,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的话,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云半夏轻轻的道。
他的心里在滴血,现在……已经到了他无法在欺骗自己的时候了。“夏夏!!”白九誊的一双手臂抱紧她的肩膀,力道大的让她感觉到疼痛,他的脸埋在她颈间,所有的动作都表达着他的不舍。
“现在先别这么伤感嘛。”她乐观的拍了拍他的背。
稍稍推开她,看着她那张挂着甜美笑容的脸,在上午春阳的映照下,如梦似幻,美的教人移不开眼。
他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只怕移开眼睛她就不见了。
“夏夏,你会没事的,对吧?”
她轻握住腰间他的手,然后与他的手紧紧的握住。
“九誊,虽然我很想给你保证,可是……”她歉疚的垂下头:“我没有办法欺骗你,更没有办法欺骗我自己。”
白九誊深深的凝视她。
“既然我现在没有办法保证,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有些事情不得不说的时候,假如……我只是说假如……”
他仍是静静的望着她,没有开口,下巴稍稍努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假如我有事。”
“这个假如是不会发生的!”白九誊飞快的打断了她的话。
“九誊,你先别激动,我只是说假如,因为……我们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一个月之后会怎样,我现在有些话再不说,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白九誊沉默,目光微垂。
她转而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
“其实,我有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
“第一、我还欠阿丙和伊心一个婚礼,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代我完成这个心愿!”云半夏先说出了第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白九誊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朱砂虽然是“夜”的人,可是,我希望白族的人不要为难她,待我归尘土之后,将她放回,她是一个细心的人,若是她想接手云氏连锁,就将云氏连锁交给她。”
“我也答应。”白九誊又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云半夏的目光垂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用力的握紧,然后提出要求:“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将我们的孩子扶养成人,看着他成亲生子!”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话中带着不容他人反对的强硬。
白九誊苦涩一笑。
“夏夏,你的这个要求真的很残忍!”
明明知道,留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最痛苦的,她还要求他将他们的孩子扶养长大,看着他成亲生子,这是让他不要在痛苦的时候一不小心随她而去吗?
“你先答应我!”她晃了晃他的手,声音几乎带着祈求,她最怕的就是他可能会一时想不开,就跟着她一起去了黄泉,她接受不了这个,她想让他活下去。
“夏夏,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九誊,你答应过我的,会带我去游遍大江南北,你不能食言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要去,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云半夏一字一顿的吐出誓言。
面对云半夏那般诚挚的脸,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最后,他只得点头,心脏被长久的压抑,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你说了这么多,你却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己。”白九誊心疼的捧着她小脸,略带薄茧的指,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感受她依然温热的肌肤。
“我很好了呀,我有孩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再说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不管去了哪里,心里只要想着我,就可以了。”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白九誊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轻的低头,覆唇在她的唇上轻吻,先是浅浅的品尝,逐渐的撬开她的牙齿,加深了这个吻。
因为她现在身体的关系,他不敢吻的太深,不一会儿,他便放开了她,短暂的热吻,已令两人气喘吁吁。
在平复呼吸的时刻,她的小手捶在他的肩膀上。
“我现在要附加一个条件。”
“附加?”
“是呀!”她抬起红扑扑的小脸,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带着动情过后的妩媚:“以后,不管你是不是会遇上一个比我更漂亮的女人,你都不可以喜欢她。”
这是她最自私的要求。
她咬紧下唇低头兀自嘟哝道:“人家都说,后娘没有亲娘亲,你要是找了其他的女人,让她欺负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恨你的。”
“除了你之外,我哪里还敢喜欢其他的女人?你这个小醋桶。”他微笑的亲昵点住她鼻尖。
她不客气的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你答不答应嘛。”
“答应,怎么会不答应!”
“那我们就说定了!”她幼稚的执起他的手,与他拉勾盖章:“好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以后可不许赖帐。”
“不赖。”
※
粉蝶自云半夏“小产事件”之后,与云半夏成为了更好的朋友,仍然经常去陪伴她,不再赠送她任何物什,只是简单的与她聊几句,还有与自己丈夫的相处之道。
关于粉蝶的事情,云半夏也未向白九誊提起,自然也无人知晓粉蝶也是白族与“夜”后代的事情。
这天,粉蝶如常的打算去见云半夏,才刚刚出了院子,便与对面的一名下人撞个正着,她不小心把对方手上的小木盒撞落到地上,忙低头帮对方捡起来。
她温婉一笑的把小木盒递了回去。
“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走的太急,没有注意到你,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虽然粉蝶并不很美,可是她的气质,却是拔尖的,引得对方痴然望了她一眼。
那人接木盒的时候,没有注意便触到了粉蝶的手。
在那一瞬间,粉蝶一下子看到了惊悚的一幕,倏的睁大了双眼,诧异的望着对方。
“你……你就是八个月前,推胡公子下断崖并给他下毒的人。”粉蝶不自觉的吐出一句。
突然瞅到对方眼中露出的凶光,粉蝶犹觉自己说出了什么,吓得忙后退。
可是,粉蝶虽然是白族与“夜”的后代,拥有灵力,可是,她的爹娘都是普通人,所以,她没有任何武功,只能拼力奔跑,不时的用手掌吸起地上的物什向对方砸去。
“嗖”的一下,背后一阵冰凉,穿透了她的心脏,一下子将她的身体凉透,鲜血如泉涌般从自己的胸前流下。她停下脚步,看着心脏前那露出一截的刀剑,血,从刀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的泥土中,不一会儿,地上已经积了一摊血。
那名下人见粉蝶被刀尖一刀穿心,便松了口气,在粉蝶愣住的同时,把刀拔了出来。
可怜的粉蝶,柔软的身体如蝴蝶般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翩然的跌倒在地上。
粉蝶倒下之后,双眼紧闭,再也没有起来。
那人以为粉蝶死了,便飞快的离去,以免被人发觉。
一名丫头从粉蝶的身边路过,发现了粉蝶倒在血泊中,吓得尖叫了起来。
“啊!!!!”
粉蝶的头动了动。
那名丫头发现是粉蝶,平时与她关系不错,便焦急的上前来扶起粉蝶。
“都领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我现在就叫人来救您!”
粉蝶染血的手握在那人的手臂上,头虚弱的摇了摇。
“不……不必了,我已经……已经……不行了。”
“夫人,您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叫人,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来不及,我的时间……不……不多了,我现在……告诉……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要转告少夫人!”粉蝶努力发出声音。
那丫头连忙点头:“好……您说。”
粉蝶小声的在那丫头耳边说些什么,那丫头震惊的点头。
说到最后,粉蝶仍在不停的嘱咐:“一定,一定要转告少夫人,明白了吗?”
说完粉蝶便阖上眼睛咽了气。
“夫人,夫人!”丫头伤心的摇了摇她的身体,再探向她的鼻息,确定粉蝶已经断气了,惊恐的将手指收回。
一队巡逻卫从旁边经过,发现了这边的事情,便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都领夫人吗?”为首的人一眼便认出了都领夫人,手指探向脉间:“死了!”
丫头抹了抹眼泪:“夫人刚刚还活着,要是我先找人救她,她一定不会有事。”
“是谁杀了都领夫人?”
丫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刚刚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都领夫人她已经躺在了血泊中。”又抹了抹眼泪,想起粉蝶曾嘱咐她的话,她脸色微变:“夫人临死之前交待了我一件事,我先走了!”
说完,那丫头慌慌张张的离开。
巡逻队见那丫头神色有异,不放心的让一名巡逻卫悄悄的跟在她身后。
※
牡丹宫
春天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云半夏坐在窗边画画,她刚刚画好一幅想象中的一家三口,她与白九誊站在两旁,走在林荫中道上,他们的中央站着一名小孩,两只手各牵着他们两人。
拿起那张纸,云半夏满意的瞧着。
未来现在还无法预测,不过,她现在乐观的想象着,待她生产后会没事。
在她的旁边,白九誊手里翻着一本书,看的聚精会神。
云半夏拿起刚刚画好的画站了起来,打算向白九誊献宝。
“九誊,你看看我画的怎么样?”她笑容甜美的像个讨好夸赞的孩子。
白九誊抬头,刚要接过,突然云半夏递过来的纸飘飘然如树叶般飘落到地上。
感觉到云半夏的脸突然皱紧在一块儿,一只手扶着小腹,他赶紧扶住她。
“夏夏~~”
云半夏痛的手指掐紧白九誊的手臂。
“我的……肚子……好……好……好疼!”就像清尘曾经描述过的那种阵痛:“我好像……要生了。”
白九誊的脸一瞬间惨白,低头把云半夏拦腰抱起:“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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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了几天,可能要开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