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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轻以为自己会睡得很沉,即使做梦,也是光怪陆离。
没想到梦是做了,但出乎意料的小清新。
她穿着蓝色的冬季校服外套,下面套着一条厚呢料子,十分保暖但和好看一点也不沾边的校服裤子。
料峭的时节,偏逢沉沉阴雨,小风一吹,简直凉进骨子缝儿里。
郁轻没有带伞,可是从教学楼到食堂需要跑过一片几十米的空地,连勉强可以遮雨的的几棵大树都躲得远远的。
晚饭时间只有十分钟,连犹豫的余地都没留给她。郁轻举起胳膊,手搭凉棚,正打算就这么冲过去她的胳膊,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了。
郁轻侧头。
一双极清澈的眸子,连同着与这凌凌目光不甚搭调的掌心炙热的温度,就那么直愣愣闯进来。
郁轻记得他,是同班的同学,但她记得很清楚,两人从未说过话。
“我有伞,一起过去吧!”十漫笑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温柔又傻气。
郁轻很用力的把胳膊从十漫的手中挣脱出来,转头直视前方:“不用了。”
郁轻想直接跑过去,但又一次被拉住,十漫有点苦恼的皱皱眉,但一点也不见厌烦,反而有点纵容的味道:“女孩子怎么能被雨淋呢?你是不想和我一起打伞吧?喏,伞给你,淋雨这种事还是交给男孩子吧!”
看着十漫的背影,郁轻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不知所措,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诶?轻轻,你还没走吗?我卷子写完了,一起去吃饭吧!”
郁轻愣愣的点点头,就要跟着出去,娇小女孩扯过郁轻手里的伞,风风火火撑开,说道:“轻轻,你怎么不打伞?哎时间不多了,一会糖醋里脊要卖完了,咱们快去吧!”
显然她以为这是郁轻的伞。郁轻被拉着跑向食堂,到了嘴边的解释又压了下去。她不是优柔的人,纠结也不过是一二分钟的事,转头也就抛开了。
郁轻猛的睁开眼睛,看着霉迹斑驳的房顶,竟然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那些往事了。或许是因为,前几天突然遇到了现如今的十漫?
敲门声响起,郁轻看向门口:“进来。”
凌灿有点畏手畏脚的推开门,探进头来:“你……你醒了?”她刚敲门的声音很轻,是绝对不会把人从睡梦中吵醒的音量。
郁轻神色缓和下来,看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
“有事吗?”阳光撒在皮肤上,是暖暖的温度,郁轻整个人笼罩在淡金色的光晕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凌灿恍惚意识到,似乎是一种被称之为“气质”的东西。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可以……跟着你吗?”面对这样的郁轻,凌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局促,原本的恐惧却是淡化了,“你很厉害,我不知道外面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我知道我自己是活不下去的,可是你可以……我很乖,我可以给你干活儿的,凡是我做的来的,我都愿意做!就算你不需要我做什么,我也可以陪你说话解闷儿。”
听到最后,郁轻脸上的表情又融化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郁轻突然问。
“凌灿,两点水的凌,灿烂的灿。”凌灿快速的回答,然后又用柔软的,期待的语气问,“你……?”
“郁轻。”郁轻顿了顿,又补充道,“郁金香的郁,轻悄悄的轻。”
凌灿突然就觉得,自己连名字的意境都差了一大截,小姑娘一下子垂头丧气起来。
“凌云之上,灿如夏花。”郁轻的声音里有着冰雪消融般,令人瞬间动容的温柔,“我听过你的歌,不过没有打赏。”
灿如夏花,是凌灿作为网红的艺名。和别的网红一样,凌灿日常的工作就是直播,唱歌,算是她比较拿得出手的才艺了。
凌灿很惊讶,她以为会来看自己直播的都是宅男或者大叔,没想到还有郁轻这样……凌灿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总感觉郁轻这样的人,去看音乐剧话剧什么的才算相得益彰。不过紧随惊讶的,是十二分的熨帖。
“谢谢。”凌灿轻轻地说。
谢谢你,昨天的挺身而出。谢谢你,在这个世界变得那么黑暗的时候,依然愿意活的坦荡光明。
凌灿的父母都不在了,也没有什么至交好友,做出跟随郁轻的决定之后,竟然没有什么忧心挂念的。
借着身高的优势,郁轻轻而易举地摸了摸凌灿的头:“以后我们一起。”
凌灿眨眨眼,虽然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被大佬接受了,但无损心中的酸涩感动。
带上一个凌灿之后,郁轻刻意放慢了速度——总要给人家姑娘一个适应期。
郁轻变异之后的体质已经远远超过常人,对她来说放慢了的速度,对于凌灿来说依然是很吃力的,不过凌灿谨记自己不要给郁轻添麻烦的初衷,愣是咬牙坚持下来。
如此又走了一整天的时间,总算是到了Q市火车站。
郁轻的外貌和气质往往给人生人勿近之感,但只要和她有过接触的人就知道,这个姑娘是再柔软温和不过得了。因此这一天下来,凌灿已经可以毫无芥蒂的和郁轻相处。
郁轻看了看天色,道:“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凌灿环顾四周,道:“你做主咯!不过这周围没什么居民区,我们睡哪啊?”
郁轻不发一言,径直走进了车站高大的建筑内。
Q市的火车站建造的堪比地方机场,里面不止宽敞明亮,还有许多休息,吃饭以及娱乐的地方。
想到火车站这种地方平时的人流量,郁轻略停下脚步,说道:“跟紧我,这里可能会有丧尸。”
凌灿一吓,赶紧跟了过去。这一路上她们已经遇到过三波丧尸,但郁轻两次都选择带着凌灿避开,只有最少的一波,只有三只,她让凌灿躲在一边,而自己一番苦战,最终成功拿到一枚晶核——果然,并不是所有的丧尸体内都有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