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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简廖的女儿竟然如此恶毒,方才我还听信了她的话错怪了侯二小姐。”
“最毒妇人心,小小年纪便已如此,若是日后嫁了人,夫家还不是受罪。不过啊,我看今日的事一宣扬出去,也没人敢娶简家小姐了,哈哈!”
“亏我家娇儿对这简小姐交情甚好,今个回去,我必定要断了他俩的关系,不然祸害了我的娇儿该如何是好。”
众人似真心似虚假附和,一方面是畏惧侯均封的权力,将所有的错都推在了简珍纯身上。另一方面则是对简珍纯的行为感到深深的不齿和厌恶,哪怕这些事情他们其中有一些人也并非没有做过。
祭寒捩离战凌双最近,见跪在地上的简珍纯满脸惊恐。而那受害者却风轻云淡站在园地,目光深邃幽幽,根本没有丝毫的委屈,仿佛那跟她无关似的。
勾了勾唇角,温和的面容上忽然诡谲起来,缓缓向战凌双凑近,压低声音,夹杂着笑意的说道:“依我看,简珍纯算不得上狠心之人,最冷漠无情的人,大概是侯二小姐吧?也不知到侯二小姐的心机颇深呢。”
战凌双的视线停顿,慢慢转向祭寒捩,双眸微微眯起,一股闪光快速眼底划过。方才炙阳跑过来告诉自己,说祭寒捩竟然来参加宴会,让自己小心。她第一次这么平静地与祭寒捩并肩站着,也发现这祭寒捩也不似赫连逸轩那般好对付,现下最为要紧的便是不要被他发现自己便是战场上的面具女子,否则依祭寒捩的傲性,自己摧毁了他的骄傲,定会对自己缠绕不休,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罢。
“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撇过头,沉沉道。
“呵呵,侯二小姐什么时候与传闻中的温婉大相径庭呢?”祭寒捩貌似玩笑话的语气说着。
战凌双眸子一沉,但却未再转过头去看祭寒捩。
座位上的侯夫人肩头一颤一颤的,似乎在忍耐着某种巨大的愤怒,此时连侯均封也不敢多劝自家夫人半句,生怕惹了她不快。众人的一言一语似乎刺激着侯夫人的敏感神经,猛然站起,手指指着简珍纯,眸中有点点泪痕,但这泪却是为可怜的侯慕而流,那恨意却是因简珍纯而起。
“简珍纯!本夫人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女儿,她到底是哪儿对不起你了,亏你站在我面前时,竟然还能安然自若!”
想起以前种种对简珍纯的好,侯夫人打心底里的懊悔和恶心,她居然疼了一个伤害她女儿的人那么多年,真是悔不当初!
“我、我我……我没有。”
简珍纯说到底也是一个女孩子家,没遇到过如此大的境况,被戳着脊梁骨痛骂,早已吓瘫了,脑子里混乱一片,除了辩解之外无其他。
荔枝夫人唉声叹气,她早已看出这简珍纯的目的不纯,待慕儿也绝非真心实意,可没想到这女子倒是狠决。走上前,将情绪激动的侯夫人的手握在手里,给予安慰,但语气也丝毫不软乎。
“言琪,你身子不好,若是为这种奸人发怒伤了身子,可多得不偿失。既然犯了错,便把人交到安狱司去,安狱司一向秉公办理,定会为慕儿讨一个公道的。”
侯均封也不得多看了一眼荔枝夫人,少女时这荔枝夫人也不见得多少手段干净,单凭她说出安狱司时,便知晓荔枝夫人也是不好惹的主。但是却对言琪出奇的好,两人的感情也日增不减。
只要不伤害言琪,荔枝夫人做什么都可以。
“你说的对。”侯夫人平复着心中暴风雨般的心情,深深吸口气,随后语气森然说道:“来人!将简珍纯押到安狱司的执法处!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应该清楚!”
“是!”
原本扶着简珍纯的婢女,突然重重地抓住简珍纯的手,不让简珍纯有可趁逃溜之际。
简珍纯被这一系列的事情给吓傻了,再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抓住了手。她不要去安狱司,一旦去了安狱司,便没有活着能出来了。侯夫人既然决心让送自己到安狱司,便已是对她动了杀心。
“不,我不要!我不要去安狱司!”
简珍纯已经大哭了起来,忽然有了巨力一样挥开牵制着她的婢女,疯了似的跑到战凌双跟前,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这次的下跪就比之前还要用力,抱住战凌双的大腿,眼泪鼻涕流一脸。
“慕姐姐,慕姐姐,我知错了,以前是我的不好,千般万般都是我的错。还、还恳求慕姐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我一命!只要、只要我不死,我做什么都愿意啊!”
简珍纯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为了活命,连平时的骄傲尊严也弃一地。
战凌双冷眼看着简珍纯,简珍纯求错了人,如果是真正的侯慕,或许一定会饶了她,但是她是战凌双,她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哪怕真的放过她,也会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一脚踢开简珍纯,简珍纯被踢远许多,胸口一疼,但还是坚忍了下来,又继续扑过去抓住了战凌双,一副你若让我死,我也不让你好过的模样。
“你若不想去安狱司,可以。”
战凌双突然冒出一句冷冷的话语,简珍纯无比惊讶的看着战凌双,心中倒是舒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侯慕心中对她还是有割舍不去的友情的。
可下一句话却让她直奔地狱,心如死灰。
“绕京都三圈,并要说自己是贱人;三圈走完,便在侯府门口跪一天一夜;然后,当众对我下跪磕头说三声对不起。我便饶了你,如何?”
嘶——
众人对眼前暴虐手段的战凌双有些不赞同,但是却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爽快,虽然手法不近人情了一些,毕竟人家还是一个女孩子,这样影响市容也不太好。可这样惩罚伤害自己的人,却无比的过瘾。
相对较死亡和丢脸,有理智的人都会选第二者。
简珍纯咬着下唇,眼眶里盈盈的泪水,似乎闪过屈辱和不甘,但语气却还是乞求道:“这、这样与我进安狱司有何区别?”
候练这时候走过来,皱着眉轻声道:“还真别说。送她去安狱司,简廖这老狐狸倒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若是我们亲自对他女儿动手,恐怕就万万不会答应的。”
战凌双淡淡一笑,笑的极其魅惑妖娆,但是唇间的寒意却让人凝滞,“让简廖答应做什么。三个要求我只要简珍纯依照做,又不是他父亲。我相信,她不会让我失望的。”
接着瞥了一眼候练,眼神似乎在说,你不想为你那妹妹报仇么。
“对!简珍纯,你欠慕儿的终究是要还的。进安狱司还是应了这三个要求,你自己选择!”
候练一狠心,抛开了心中的忧虑,附和着战凌双。简珍纯欺负了她妹妹那么多次,不讨回来点,简直对不起慕儿!
凝着战凌双那冰霜又优美的轮廓,候练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不过,这女子倒是心狠手辣,手段狠绝不亚于自己的父亲。难怪父亲会找这样一个傲然绝凌、自信桀骜的女子来冒充慕儿。
有她,什么事情过不去,什么坎破不了。
战凌双见简珍纯还在犹豫不决,讽刺一笑,欲抬腿再次踢开她时。简珍纯突然应口。
“我答应你。”四个字从简珍纯口中逼出来,外加简珍纯仇恨的眼神,利索站起身,不顾膝盖上的伤,转身就朝外跑去。
战凌双一笑,眉梢间的狂气不散,转身一望——
“夫人!夫人!”
侯均封抱着昏晕了过去的侯夫人,脸色铁黑地叫喊着,眸中满满的担忧与焦急。可侯夫人依旧脸色煞白,沉沉晕去。
一群人连忙都围了上去一看究竟。
“母亲!”候练大惊失色,母亲的病一直都未好,今日,恐怕又是失心疯发作了。
“母亲出了何事?”战凌双快步走去,低沉问道。“方才突然晕倒了,大概又是失心疯作祟。为今之计,是尽快让寒捩给你母亲看一下才能得出结果!”侯均封紧皱着眉头,对祭寒捩点了点头,双目实意。
“宴会改日再聚!”也顾不得在场的众人,风风火火地抱着侯夫人跑向了后院。
荔枝夫人亦是一片慌乱,提上裙摆便追上了侯均封的脚步。
“这侯夫人怎么突然晕倒了?”众人嘀咕道。倒也不讨没趣,除了几个平时与侯夫人还有几分情谊在的几人一同随侯均封而去,其他人皆离开侯府。
祭寒捩却显得十分平静,不慌不忙,并未跟上前去,反是站到战凌双身旁,温柔的嗓音却丝丝恐怖。
“侯二小姐,寒捩也十分想你跪在地上求我呢,或许,这一天马上就要实现了。”
可祭寒捩的话音刚落,噌的一声,一把刀身光亮锋利的匕首贴在了祭寒捩的脖子动脉上,冰冷的刀身宛如一条暗藏杀机的毒蛇,一动歪心,便立刻丧命。
“我警告你,千万别把不该动的意念动在我身上,我并非娇滴滴无能的千金小姐,你能体会杀人如麻子一样的快感么?”手上的匕首往前递进了一毫,但却不足以致命,侯夫人的命还等祭寒捩救。
而她为什么不杀了这个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那是因为侯均封与他有一些交情,而且侯均封帮过自己,也需卖他个薄面。
祭寒捩并非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能者,医术,也并不是只有他会。
战凌双冷冷漠漠的话语让祭寒捩面色一怔,杀人如麻子一样的快感?这是一个深府闺阁里的女子嘴里说出来的话么。
冷嗤一声,祭寒捩在战场不如她的计谋,又怎会在心狠方面上比得过。
“你不是侯慕。”
祭寒捩恢复伪温和的面容,但是语气却是没那么友善,反而忽然说了一句。
他虽然没多少了解过侯慕,可侯慕是什么人。侯大将军的嫡二女,令人羡慕的家世,受尽万千宠爱。可眼前之人虽模样倾城祸世,气度也不似平常小姐,总有一股疏离绝亲的气场,威慑众人,仿佛君临天下的望着一般。气息似温似火,但又十分残虐,不论男女,手法态度皆是一致,冷漠无情。又怎么可能会是侯慕。
战凌双却不怒,黝黑深邃的双眸紧盯着祭寒捩,薄唇轻抿,不承认也不否认,一种淡到极致的寒冷阴森。
“乖乖地去救我母亲,否则我会砍了你的手足,削掉耳朵和鼻子,割舌头,挖眼珠,做成人棍。再把你放进粪池浸泡,饿了吃屎,渴了喝尿,不喝都不行,想死都死不了,想想那种感觉吧,你会非常乐意配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