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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泽琳垂着眼睑,她又何尝不知,环姨想保护她,私底下求戮引也教教她,不过她这般年纪,学拳脚都勉强,不过戮引还是弄了本拳谱让她照着练,她极上心,效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事实如此。”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后来,魏泽琳的手上结出薄茧,戮引这才作罢,看着院子里小山似的山芋,感叹自己的英明。他坐在檐下喝茶,看着在院子里清洗山芋的魏泽琳,顺便制止了想上前帮忙的环儿。
“让她自己做,饿了,环丫头今日吃面吧。”
虽然戮引对环儿不像是对魏泽琳那般阴晴不定,每次对着环儿说话倒也都是和颜悦色的,但是环儿还是打心底害怕这个人,此时听见他发话也不敢违逆,微一点头就去厨房了。
“你该习惯如此。”
戮引的声音在环儿背后响起,环儿脚步不停,心中满是酸涩,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她觉得愧对九泉之下的人,让一个八岁小孩承受这些。
魏泽琳看了一眼环儿的背影,然后继续忙手中的事情,眼中的情绪深不见底。
悠哉喝着茶,戮引听见动静,一眨眼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魏泽琳的耳力不如戮引,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有人踹开院门走了进来。
她回身一看,是魏泽凯带着一帮半大小子,来不及想为何戮引今日让人进了门。
张瑞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给魏泽凯浇油。
“这就是你妹妹啊,你们俩长得还真是像。”
魏泽凯此时听不进去他的话,抄起旁边的木棍就向魏泽琳冲了过去,他要打死这个小贱人。魏泽琳侧身躲过冲着头顶来的木棍,一脚踹出,把没有意料到她会这一手的魏泽凯绊了个跟头。
魏泽凯迅速从地上弹起来,自觉被魏泽琳落了面子,起身拿着棍子继续朝魏泽琳袭去。
一旁张瑞带着人看热闹,嘴巴里时不时发出点评。
“魏兄弟这一手不行啊,怎的打到地上去了?哎呀快起来,没摔着吧。”
一番话把同在看热闹的三个少年逗得哄笑不不止,魏泽凯心里窝火,面上发热,出手也是愈发狠辣,他不知道魏泽琳还能有这一手,到底是跟谁学的。魏泽琳到底是人小,习武时间尚短,除了最开始出其不意让魏泽凯吃了点亏后一直处于下风,被出手愈发疯狂的魏泽凯一棍打在肩膀上,她整个人一下子被拍在地上,魏泽凯的手劲的确不小。看到魏泽琳被自己打倒,魏泽凯并不停手,而是继续冲着倒在地上的魏泽琳挥动木棍,嘴里叫嚣:“打死你这个小贱人,你去死吧。”
魏泽琳弯着腰,蜷成一团,护着头部和腹部,任由棒子落在自己的后背上,一言不发,直到听到动静出门查看的环儿看见这一幕,她不敢对魏泽凯动手,只是扑到魏泽琳身上不住地求饶。
“大公子息怒,有事您惩罚奴婢吧。”她是不敢再说魏泽琳是他妹妹这种话了。
魏泽琳再一次被护在环儿的身下,她极度讨厌这种感觉,等着吧,魏泽凯。
魏泽凯发疯似的挥动木棍,直到咔嚓一声,棍子断了。他喘着粗气告诉两人:“以后别出现在本公子面前,不然打死了喂狗。”说完带着人趾高气扬走了。
环儿把魏泽琳扶起来,关切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穿梭。
“木木,怎么样?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魏泽琳一声不吭,轻轻推开环儿握住她手臂的双手,转身继续清洗山芋。环儿愣愣的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也不管自己生疼的后背,起身回到厨房,豆大的泪珠从她脸颊滚下,暗处的戮引看到这一幕,心里暗自惋惜,今晚这顿面条怕是有些咸了啊。
回到原处坐下,戮引端起茶杯,端详魏泽琳忙碌的背影。
“感觉如何?”
他看见魏泽琳顿了一下,没有回答,他也不再追问,习武之路本就艰难,她需要一些刺激,否则达不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晚间吃完饭,趁着魏泽琳出门跑圈的功夫找到环儿,他怀中掏出药膏。
“你与木丫头都用用吧。”
环儿接过药点点头。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让她自己应对,你莫要再跑出去。”
听了这话环儿摇摇头:“木木才八岁,怎能经得住那些棍棒。”
戮引轻笑一声:“只怕在她心里,是宁愿自己被打死的。你护不住她,也不能再护着她。”
说完也不管环儿有没有听进去,今晚也没有找魏泽琳的麻烦,自己出门不知去向。
又是一年冬天,转眼戮引在这里停了快两年了,魏泽琳愈发的话少了,脸上带着的是同戮引如出一辙的冷漠神情,满心满意只有练武,再也不会挤在环儿的身旁一齐读魏寻寄过来的信了,再也不会冲着环儿露出甜甜的笑容。她明白魏泽琳的感受,小小的她将一切都记在了心里,曾经她将魏寻三人、甚至是魏长敬视作救星,结果就是她一次次受伤。
戮引对魏泽琳的要求越来越严苛,甚至在深冬的季节里他把魏泽琳扔到深山,让她独自在山上待了三个月,这时候的魏泽琳还不满九岁。戮引把魏泽琳带到山里之后告诉她,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在这里活下来,就算是她快死了他都不会出手。魏泽琳点点头接受,戮引不是没有私心,他知道魏泽琳心目中有一个猛兽,他就是想早点把这个猛兽引出来,这样他们就更加相似了。
戮引走了,给魏泽琳留下了一把匕首,再无其他。
这个地方有很多狼,魏泽琳时常能听到狼群攻击村庄伤人的故事,不过她没有亲眼见过活着的狼,集市上面有完整的狼皮,价格贵的吓人。不过此次的磨炼于她而言,约莫最大的阻碍就是这深山盛产的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