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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临源刚刚洗完澡,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顺手拿了条毛巾正擦拭着,结果就听见手机响起的声音。将发梢上还滴落着的水珠擦去后,才走到桌边拿过手机。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席亦延,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过十一点了。这个点对方居然会打电话过来,着实奇怪。但手机一直在响着,那头的人似乎也没有挂掉的趋势,付临源也没多想,当即接了起来。
“喂?”
另一边的席亦延在听到声音后,盯着天花板的眸子更加深邃起来,他捏着手机久久不语,惹得电话另一头的付临源还以为对方是不是打错电话了。稍许,才听见席亦延终于开口。
“付小源。”
兴许是喝酒的缘故,席亦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哪怕隔着电话,付临源也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对劲。他眉头不仅微蹙起来,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接着席亦延又沉默了,这次付临源耐着心慢慢等他回答,良久,才听见他再次开口说:“我喝醉了。”
闻言付临源一愣,“你喝酒了?”
“嗯,我喝醉了。”
这下轮到付临源哭笑不得了,哪有人会在喝醉酒后打电话给另一个人说自己喝醉了。不过联想到平日里的席亦延,以及对方此时的反常举动,真醉了也是说不定的。毕竟每个人喝醉后的模样都是不同的。
“那你开车了吗?”
“开了。”
“除了你还有别人没?”
“没有。”
“那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叫你助理去接你回去?”
“不要。”
几个问题的回答都很简洁,最后一句不要说得十分清晰有力,付临源揉了揉眉头,无奈的叹口气,便随口问了句:“那我去接你?”
这次席亦延回答的无比迅速:“好。”
付临源:“……”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都说出来了,自然不可能反悔。问了地址后,便直接换了身衣服,想到现在大晚上的戴帽子或者口罩反而会更显眼,而且现在出去估计街上也没什么人,就算有,黑蒙蒙的头一低就看不清了,想想便直接拿了个黑色眼眶戴上,只要多注意注意,应该也不会被发现的。
秋天的夜晚已经夹杂着些许凉意,这么晚付临源也不好意思给何伍打电话,便自己到路口处拦了一辆计程车。
深夜的道路通畅无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顺着席亦延给的地址,付临源总算来到了ktv的包间门口,推开门,先入眼的是幽黑的室内,再接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让他不适的皱起了眉头。眼睛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在沙发的末尾处找到了半躺在上面的席亦延。
走近一看,发现对方已经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酒味就可以得知,这个人刚才肯定喝了不少,至于房间里为何没有瓶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被服务生清理收拾走了。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面前倒在沙发上的人,说:“醒了?感觉怎么样?”
“唔……嗯?”听到熟悉的声音,席亦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付临源带着些许无奈神情的面容。对方微微躬身,一双清澈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在这漆黑的包间里似乎隐隐发亮,身上还带有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味,传进鼻子里,煞是好闻。
见到人醒来了,付临源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要是席亦延喝酒喝到睡死过去的地步,他一个人可是没办法爸这个大家伙运回走的。“走吧,我送你回去,不过我也是打车过来的,现在外头应该还有车,你现在还起得来不?”
席亦延没有站起来,只是抬着头看着对方,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睛说:“你真的来了。”
闻言付临源愣了下,接着无声的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说罢,他冲对方伸出手,说:“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我送你回家吧。”
席亦延又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伸出手握住对方递过来的手掌,嘴角忍不住划出一抹弧度,说:“回家。”
……
……
吴铭杰在离开前已经将费用提前付好,所以两人在服务生略带疑惑与探究的眼神下,步伐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因为席亦延喝酒的缘故,自然是不能开车的。而付临源虽然会开车,可这辈子的他可是个连驾照都没考过的汽车小白,怎么着也不可能违反交通规则无证上路,待会被捉到可就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所幸即便现在已是深夜点,在这个地方,外头还是驻留着不少计程车,一出门便看见有两辆停在门口候着等待客人。
“你家在哪里?”付临源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席亦延,正巧对方也在看他。好巧不巧的,两人在这一刻四目相交了起来。
回过神,没明白席亦延为什么突然盯着他看,于是付临源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有。”说着,席亦延终于挪开了视线,抬眼往天空望去,一轮皓月悬挂在半空中,散发着幽幽的银光,微风拂过,带起发梢,夹杂着的凉意让他有些醉意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他微微侧目,对付临源说:“我们走路回去吧。”
“……啊?走路?”付临源有些蒙圈,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从这儿到家也不近,坐车都得二三十来分钟,走路再快都至少得走一两个钟以上,少说到家也有一两点了。
“不行吗?”
望着席亦延那似乎带着点点央求的眼神,付临源终是无奈的叹口气,说:“那好吧,你家在哪个反向?”
闻言席亦延眼中终于带上了笑意,他指了一个地方后,付临源心中登时有些庆幸。幸好席亦延与他家是同一个反向,如果是反方向,那么他待会还得将这人送回去后再重新坐车自己回家,怎么想怎么麻烦。
走了一会儿,付临源才想起来,这个人在电话中不是说喝醉了吗?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发现对方步伐平稳,没有丝毫醉了该有的姿态。橘黄色的路灯打在他的脸上,将本就深的轮廓笼罩上一层阴影,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而上下颤抖着。
付临源忍不住再一次在心中感叹,=这个人长的是真的好看,以至于让他这个对外貌并没有什么太大追求的人都禁不住有些羡慕。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已是深夜的马路空无一人,除了偶有零星几辆车子驶过,发出轮胎碾压柏油路的声音异常清晰。夜晚的温度骤降,付临源出门的匆忙,因此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这会儿冷风吹过,一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皱着眉头揉了揉鼻子,接着身上忽然就被搭上了一件还带着温热温度的外套。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席亦延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站在他面前,而先前对方身上的那件搭身外套已经搭在了自己身上。
“穿着,待会儿感冒就不好了。”
闻言付临源眨了眨眼睛,他抬头望着对方的眼睛,却没能看出什么情绪,只知道这个人此时肯定是清醒的。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醉。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没喝醉吧?”
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声音十分突兀的在夜空中响起,接踵而至的是一束刺眼的光芒猛然照向二人。由于方向问题,那束白光毫无预兆的直接照在了付临源脸上,眼睛在受到强光刺激后,反条件性的紧闭起来。就在付临源眼睛一疼猛地闭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腰部突然被一股力带住,将他整个人都压倒在地,还连带滚了好几圈。
再接着,耳边就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付临源蹙着眉头将眼睛睁开,兴许是因为刚才眼睛在毫无防备之下让那道白光直接刺入的缘故,导致他在睁开眼睛后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眨了眨眼睛,还没等视力恢复,身体就被人紧紧抱住,耳边传来的是细微的喘气声。
嗅着鼻尖处传来淡淡的酒味,以及混杂着自己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付临源动了动身体,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躺在地上被席翊延压着紧抱住。
胸口被压的有些难受,而且大晚上这么躺在地上着实不好,便出声道:“老席?我们先起来下,地上凉……”说还未说完,他忽然就感觉到身上的人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处,环在腰上的手不但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还越楼越紧。
就在这时,付临源忽然发现,压在他身上的这个人,身体居然发出了细微的颤抖。
他愣了下,接着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放在对方的背上,视力终于慢慢恢复,他轻声道:“我没事,先起来吧。刚刚声音那么大估计待会有人会过来,再呆着被发现就不好了。”他的声音很轻,传进席亦延耳中却格外的清晰。
腰上的手缓缓松开,压在身上的重量也终于消失,感觉到对方从自己身上慢慢起开后,他松了一口气,也撑着手臂坐在地上坐了起来,就在他准备站起的嗜好,面前忽然伸来一只手。
他抬头看向对方,尽管因为眼睛还没完全缓解过来,导致视线所及之处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得出来席亦延的表情很淡,他那黑色的发梢垂落在额前,使得付临源看不清对方的此时是何眼神。他伸出手握住对方,顺着力站了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发出巨大响声的位置,一辆因为直接冲出马路而撞上了路边房子的汽车正停着。所幸刚刚席亦延反应及时带着他一起扑倒在地,要不然这会儿估计都要被那车子和墙壁挤压成肉饼了。
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还好,现在一想,只觉得是万幸,转头心有余悸的对席亦延说:“刚才谢谢你。”
席亦延低着头深深的看了付临源一眼后,才回答:“没事。”接着他又朝着那辆汽车望去。此时车子前头以及彻底报废,由此可以看出来,这车之前究竟开的有多快。然而更加奇怪的是,这么久了,车里的司机按理来说早该呼救了,就算知道这大半夜没人,至少也会自己相反设法报警,试着从车里挣脱之类的,可这会儿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虽说刚刚的事情让付临源对这车里的司机没什么好感,但到底还是人命重要,二人对视一眼,便走到车窗旁边,结果发现这辆车居然是辆价值不菲的跑车。
驾驶座的玻璃恰好没关,正开着一半,付临源从外面往外看去,发现车内的安全气囊已经弹了出来,而那司机的脸上还淌着鲜血,此时正紧闭着眼睛坐在位置上,估摸着是昏了过去。紧接着他嗅了嗅鼻子,一股浓烈的酒味夹杂着些许铁锈味传入鼻腔。
他下意识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席亦延,对方见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不是我,是这辆车里的酒味。”
付临源恍然大悟,原来是酒驾啊!难怪着大半夜的居然开着跑车超速行驶,还直接飞出了马路撞到了房子,要不是他们躲得即使,现在估计就成了车下冤魂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这人长得有点眼熟,因为车里昏暗,加上对方小半张脸都铺满了血液的缘故,驾驶员的脸庞看的并不清晰,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终于发现,这车里的人居然是房畏!
表情即刻僵硬了几分。
另一边的席亦延也看出了车里的人是谁,他正想说话,忽然眼角的余光撇到付临源的脸上,看到对方略显僵硬的表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报警叫救护车吧。”付临源淡淡的说。
“好。”说着,席亦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先是打给了120,给那边报了车祸位置后,又给110打了一通电话,等他挂了手机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听得并不清晰的说话声。自然明白刚刚的动静定是惊醒了这附近的居民,这会儿估摸着跑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二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什么也不说,直接快步离开现场。走出一段路后,直到周围再次没有路人,重新恢复寂静后,恰好便见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处车站,两人确认了下周围的确无人后,这才重新放慢脚步。
“刚刚那个人是房畏吧。”席亦延说道。
闻言付临源垂着眸子,语气平静的说:“好像是吧。”
席亦延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人,从侧脸看来,对方的神色平静,与刚刚并无任何变化。然而想起方才见到对方那突然变得僵硬的神色,顿时想起在最初认识对方的时候,付临源曾因为前一个经纪公司的缘故,和房畏有那么一点渊源。一时间心中就不由自主的不舒服起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很熟吗?”
听到这话,付临源当机立断道:“不熟。”旁边的席亦延听到答案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要是很熟的话,怎么可能再看见对方出车祸后报完警就立马2离开呢。
付临源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他和房畏熟吗?过去的他一直以为他和房畏很熟,但实际上,他们一点也不熟,无论过去,亦或现在。反倒是对于席亦延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更感到疑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这下轮到席亦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总不能说因为刚刚看到你表情突然变得僵硬,想起你们也曾是彼此的绯闻对象,所以心中觉得不舒服才问的吧……他做出一副没事的模样回答:“没,就随便问问。”
“哦。”付临源似明非明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扭头问:“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喝醉啊?”
席亦延脚步一顿,停在原地。而旁边的付临源见状,也停下脚步,面带疑惑的侧身去看席亦延,发现对方正直直的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眸子似乎比刚刚更加深邃了几分。
“没有。”微风拂过,带起了发梢,他忽然轻轻扬起嘴角,落在付临源身上的目光异常的柔和,只听见他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在黑夜中这么说:“我早就醉了。”
只是恰巧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付临源怔了下,接着他瞪大眼睛望向对方,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形成,可他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个细微的念头,席亦延就走了上来,一只大手在他头发上轻轻的拍了拍。
“很晚了,前面正好有辆计程车,我们还是坐车回去吧。”
闻言他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愣愣的点了点头。
上了车后,付临源才想起来两人不是住一个地儿的,他刚想说话,就听见席亦延将他家的地址报了出来。
“先送你回家,等下我再回去。”
听见对方这么说,加上地址已经抱报出去了,付临源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的想着,不是应该他送席亦延回去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对方送他回去了?
深夜的马路并没有多少车辆,因此全程通畅无阻,恰好这时,一道警笛声划过夜空,由远及近,很快就与车子擦肩而过。计程车师傅是个话唠的人,透过后视镜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警车,啧啧了两声。
“你们知道吗?这后面出了起车祸,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有路过,可真够惨的,半辆车都直接报废了!”
二人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车祸,毕竟他们可以算是第一现场的目击者,还是那种差一点点就要变成车祸里的受害者。付临源回了那师傅一句知道,顿时对方立马滔滔不绝起来。
“我跟你们说,今晚我在那个什么酒店等客人的时候就见过那辆车,凭借我多年老司机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开车的那人绝对是酒驾,而且开的是豪车,一看就是有钱人。这不,不遵守交通规则擅自酒驾,这下出事故了,可怜了那辆好车啊,啧啧。”
那司机满脸可惜道,似乎是在缅怀那被撞的基本可以算是半废了的跑车。
付临源听得有点好笑,便也没有再说话,而是斜过视线望向窗外,没一会儿就觉得大脑有些迷糊起来,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
闻言付临源揉了揉眼睛,“有点。”
谁知道他刚刚说完,突然一只手就伸过来,轻轻将他脑袋按在了对方的肩膀处,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入鼻尖,付临源打了个激灵就想起来,结果脑袋却被按住,根本起不来。
“没事,睡吧,还有一段距离,到了我叫你。”
富有磁性的声音略显低沉,席亦延说的很轻,传入耳里意外带着催眠的效果。明明知道睡在对方肩膀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可无论在大脑内怎么提醒自己,架不住眼皮越发的沉重,最后终是安稳下来不在反抗,随着车子的移动,大脑慢慢陷入黑暗。
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席亦延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的安静的付临源,放在对方脑袋的手轻而缓的往下移动,最后在肩膀处停住。
前面正开车的师傅丝毫没注意到后座的情况,此时还在那儿滔滔不绝的说着。所幸付临源是真的困了,并没有被对方声音吵醒,反倒是另一边的席亦延不满的蹙起了眉头。
说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的师傅终于意识到自己说话很有可能会打扰到乘客这件事后,总算有自知之明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席亦延看了一眼依然在熟睡中的付临源,满意了。
等到达目的地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刻,付临源正好也醒了过来,他揉着眼睛抬起因为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而有些酸涩的脖子,迷糊道:“到了吗?”
“嗯,到了,忍一忍先下车,回去再睡。”
闻言付临源点了点头便直接下了车,而席亦延正在车里付钱,刚刚把钱递给那师傅,就见对方接前过后盯着他的脸看,然后发出一阵激动的喊声:“啊!我认识你,你是那个拍电影的对吧?叫什么来着……哦对,叫席亦延是不是!”
席亦延笑着说:“不用找了。”
“等下,那啥我特别喜欢你拍的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来着……一时间给忘了。诶那什么你能给我签个名不?我明天好回去和同事炫耀,大明星也坐过我的车啦哈哈哈!”
席亦延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笑眯眯的对着车内还在嘚瑟的笑着的师傅说:“谢谢你喜欢我的电影。不过比起我的签名,我更希望你下次能够专心开车,而不是一直在说个不停,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礼貌的。”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还闯了一个红灯。”
听到这话,那师傅愣了下,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只留下一个背影,很快,连背影也融入了黑夜里。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既然那个人是席亦延,那和他一起坐车的那个人是谁?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只是凭着直觉认为,对方应该也是个明星。毕竟明星的朋友都是明星嘛!
比起这个,还不如想想明天去公司怎么和那帮家伙炫耀下他也是载过大明星的人!
再接着,他终于想起了席亦延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心脏猛地咯噔一下,手一抖,打错了方向盘。
……
……
付临源看着身边跟过来的席亦延,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那师傅说现在已经太晚,他不载客要回家了,所以我就下来了。”席亦延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而另一头正一边开车回家一边哀嚎着闯红灯怎么办的师傅猛然打了个喷嚏,郁闷的摸了摸鼻子把窗户关了,难过的想着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看着席亦延一本正经的模样,付临源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要怎么回去?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车子,更别说公交了。”
“不知道,你这附近有没有酒店,我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就是了。”
付临源看着他,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刚刚在车里借了对方肩膀睡一觉的事情。于是他便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先在我家凑合一晚上,一时半会的,这附近也没有什么酒店。”
听到这儿,席亦延的眼睛顿时一亮,“可以吗?”
“如果你愿意凑合的话,不过我家可没有酒店舒服。”
“当然。”他笑着说,内心却暗暗道:别说酒店了,就算五星级的酒店都不能和你家比!
二人回到家中,付临源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此时已经接近两点。刚刚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也没觉得那么困了,他揉了揉脖子,对席亦延道:“你要不要去洗个澡?浴室在那边,不过我的衣服你可能穿不下……”
“没事,有浴袍吗?”
付临源皱着眉想了下,想起衣柜里还真的有那么一件,当初搬家的时候从衣柜底下放出来的,牌子都还在,一看就是没穿过的。因为觉得可惜便没丢一起带过来了,不过就算如此,也一直都是压在衣柜底下没穿过。
将浴袍以及一盒未开包装的新内裤递给席亦延,看着对方进了浴室后,付临源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因为家里只有一张床的缘故,他便从柜子里翻了薄被和枕头出来铺在沙发上,然后在上面躺下,挑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等席亦延出来的时候,付临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到沙发前,便看见缩卷成一团,睡的异常艰辛的付临源,无奈的笑了下笑,绕到前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人抱了起来。幸好对方睡的很沉,当他将人放到床上的,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是迷迷糊糊的蹭了蹭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席亦延弓着腰看他,黑色的瞳孔被付临源的睡颜所填满,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动作十分缓慢的低下头去。距离慢慢缩减,直到最后薄唇碰到了付临源那柔软的唇瓣。
他愣了下,紧接着立马抬起头,看了一眼付临源,发现对方还在睡着,顿时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他咽了咽口水,良久,才捂着脸苦笑了起来。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堕落到了会做出这种乘人之危的流|氓行为?
……
……
翌日一早,付临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室内熟悉的装横,大脑稍稍停顿了下,才起来昨晚的事情。明明记得他昨晚睡前是把床留给了席亦延,他在沙发上睡来着,难道是他记错了不成?
坐起身来,并没有看见席亦延的身影,起身走出房间后,才看到对方此时正缩卷在那不大的沙发上艰难的睡着。
那沙发本来就不大,付临源自己躺着都难受,更别说个子比他还高上少说有半个头的席亦延了。看着对方卷着一双大长腿侧身躺在沙发上的模样,付临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蹲下身看着这个人,浓密的睫毛,剑眉,挺鼻,薄唇,皮肤好的都不用开美妆相机拍照。
尽管如此,席亦延身上该有的男人味可一点都不少,这一点可让从外表上看起来没有多少男人味的付临源羡慕的不得了。
因为睡沙发的缘故,导致席亦延一晚上都没睡好。等他醒来的时候,墙壁上的时钟才刚刚指向七点半。他揉了揉眉头,昨天喝酒的后遗症来了,大脑与太阳穴突突的发疼,疼得他都忍不住皱起眉来。
接着就听见厨房传来一阵声音,扭头看去,入眼的是正从里边端出早餐的付临源。
“醒了?我把你的牙刷毛巾都放在里面了,洗完来吃早餐。”他放下手中刚刚煎好的火腿鸡蛋以及磨好的豆浆,说完后一抬眼就发现席亦延正在盯着他看。
对方的发型有些凌乱,兴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表情有些呆呆的。第一次见到这幅模样的席亦延,他忍住笑意,问道:“怎么了?”
回过神,席亦延摇了摇头,道了句没事,便起身走去卫生间洗漱。此时他身上还穿着浴袍,随着动作,本就宽松的领口顿时松的更彻底,甚至连那一层好看又有力的腹肌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付临源自然是将其都收入眼底,心中禁不住有些羡慕。他放下手中的豆浆,见对方进了浴室,拉起上衣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摸了摸,结果只摸到了一趴软肉,于是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样下去不行,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像席亦延这样才行,从明天开始得好好运动!
而另一边正站在卫生间洗手台镜子前的席亦延,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付临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幕,突然有种自己他和付临源是新婚夫夫的感觉。
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一会儿后,他才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将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压下,结果又冷不丁的想起昨夜自己‘乘人之危’所做的事。
刹那间,他忽然不知道待会该用什么表情出门面对付临源才好。
席亦延昨天的那身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付临源的衣服尺寸对他而言太小,于是他便给卓韬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带一套衣服过来。
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正眯着眼睛刷牙的卓韬在听到电话后,特别是得知昨晚席亦延居然在付临源家里过夜的时候,惊得的牙刷都从嘴里掉了下去,回过神后刚要惊出声,结果忘了嘴里还有没吐出来的泡沫,一下子吃了半嘴的牙膏。
而对面的席亦延在听见那头突然想起震耳欲聋的咳嗽声后,面色如常的挂了电话。
另一边的付临源正在收拾桌子,他见状连忙放下手机走了过去想要帮忙,结果手还没碰到碟子,就已经被对方先一步拿走了。
“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
“没事,我帮你。”说罢就跟着付临源进了厨房。
将碟筷放进洗碗池,付临源回头默默的看了一眼还没换衣服的席亦延,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真不用,你出去吧。”
“你不用和我客气。”席亦延眉头微蹙的看着付临源,然而接着就听见面前的人说道:“你洗过碗吗?”
闻言,他一愣,接着尴尬道:“没洗过。”
“那不就结了,我可没和你客气,只是怕你待会把碗摔了,又割破手就不好了。”想起上次的切哈密瓜事件,付临源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两句。
想起那次丢人的事情,席亦延不出声了,终于不再抢着说要帮忙洗碗。不过他也没出去,而是就那么站着原处,定定的看起对方洗碗了。
付临源有个习惯,就是无论做什么的时候都会全神贯注,因此哪怕他现在只是洗碗,也洗的十分仔细认真。席亦延站在一边倚着墙壁眯眼盯着直看,心中忍不住期盼着某一天能天天都像现在一样,想到这儿,他便禁不住弯起了嘴角。
外头客厅忽然响起一阵铃声,席亦延顿时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不过还是转身出了厨房。
等付临源洗好碗出来的时候,席亦延刚刚挂了手机,只见他脸色并不怎么好,还以为除了什么时候,问了句怎么了,才知道原来是卓韬送衣服过来,结果被人家小区的保安给拦在了外面进不了。
还以为对方是因为保安拦住卓韬的事情而心情不好,根本不会想到席亦延是因为卓韬这通电话太不及时,打扰到他难得看付临源洗碗而心情不爽。
“那我下去帮你拿吧。”
席亦延抓了抓头发,想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也确实没法下去,便只得道:“那麻烦你了,他说就在门口那儿,你直接出去就好。”
“行。”说着付临源回房间穿了鞋,然后又进了趟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个杯子,他将杯子递给席亦延,说:“昨晚喝酒你身体也应该不怎么舒服,这是蜂蜜水,喝点吧。”
闻言,看着对方的眼睛细不可见的深邃起来,他伸手接过,沉声道:“谢谢。”
“那我先走了。”
看着被合上的门,席亦延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蜂蜜水,微甜的热水在舌尖扩散,顺着喉咙落入胃袋,只觉得一股暖流淌进了心脏的某处位置。
……
……
从卓韬手中接过袋子,在看对方时,就发现对方眸中带着的复杂神色。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而问道:“要上去坐会儿吗?”
卓韬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在车上等席哥就好了。”
付临源也没勉强,点头表示知道后便准备离去。正巧在这时,旁边擦肩而过了一对行人,只听见他们嘴上讨论道:“昨晚房畏酒驾出事故了,你有没有看到那照片,车头损坏的好严重啊,幸亏那会儿大半夜没路人,不然准得被撞成人肉饼。”
“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懂。之前和他有一腿的那个邱彬今早也宣布要和海艺解约,啧啧。绯闻对象车祸重伤生死不明的时候,他居然就能这么干脆利落的跳槽,也是厉害。”
那两人的身影慢慢远去,谈话声也逐渐消淡在耳边。付临源站在原地,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想起昨夜的事情,以及那时候在车里看到的满头是血的房畏,再加上刚刚听到的对话,他眯着的眼睛重新恢复,接着神色如常的提着席亦延的衣服往回走去。
这个人如今是生是死,与他何干?
……
……
卓韬还是一位合格的助理,给席亦延买来的衣服尺寸刚刚好,因为今天还有工作,所以换了衣服后便要离去。
付临源待会也要去公司一趟,刚刚已经给何伍打了电话,此时估计正在来的路上。于是此时二人正站在玄关处道别。
“对了,有件事我有点奇怪。我昨晚明明记得我是在沙发上睡觉来着,怎么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你却睡在沙发上?”他一脸疑惑的看着席亦延问出这个困扰了他一早上的问题。
然而席亦延脸上的笑意却莫名加深了些,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头顶,说:“以后再困也别在沙发上睡觉,那沙发不舒服,有点硬,还容易着凉。”说完,他收回手,退后一步:“那我先走了,你进去吧。”话落,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直到目睹对方进了电梯,付临源才关上门,转身走到沙发处坐下,伸手用了按了按,觉得还挺软的。接着又不由自主的躺倒在上面,动了动,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果真,有点硬啊。
……
……
一年一度的全国七天假期节日又来了,而‘微连’杂志也正巧在这个假期发售。各大书刊书店早已经备好货,都已经开始连夜将其整理上书架,就等着明早客人前来购买。
“上次看了官网的消息我本来对这期没什么期待的,没想到内容居然这么好,特别是这个赠本,我觉得都可以单独拿出来发售了,用来当赠本真是太可惜了!”正在整理杂志的店员忍不住翻着手中的微连秋季刊的赠本说道。
另一边的同事闻言,凑过去看了一眼,叹气道:“也不知道微连那些人是怎么想的,这期杂志店长都说他有直觉一定会大卖,结果今年还不给我们多进货,说是因为多了赠本,所以为了不增添成本,减少印量了。大不了可以买贵一点,大家又不差那几块钱,哎。”
“啊?”那店员惊讶道:“太坑了吧,那我得和店长说一声,我要自己多买几本!”
“买那么多干嘛?”
她神秘兮兮的说:“指不定到时候成了限量版或者绝版的时候,我还能一次性拿出个几本炫耀下,嘿嘿!”
翌日即是发售日,一大早店门一开,便立马有人走进来,而且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不下十五个人,几乎个个都是来买‘微连秋季刊’的,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
而在中午的时候,微博上冒出了这么一条热搜:席亦延和付临源与微连双人照。
不过这条热搜下面的画风有点清奇,因为下面是清一色的“啊啊啊”与“天哪天哪天哪”,还有疯狂一点的就是“舔舔舔舔舔”。
这条热搜将之前关于房畏酒驾出车祸重伤的热搜彻彻底底的压了下去,可以看得出来,一时半会,估计都得被压在下面上不来。
然而接着,网络上忽然就飞快的诞生一个奇怪的粉丝团体,它的名字叫——延源cp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