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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河中,陈年运转丹田灵气,一身筋骨如鱼下水,呼吸畅通,只觉水行中毫无阻力,速度快到极致。
水中嬉耍一阵,浮出水面,从悬棺祖地夹缝中一闪而出,全身上下湿漉漉,河水自上而下流淌在地面。
举起右手拳头一挥拳,拳上的水滴便如利剑飞穿至墙壁,发出“咻.咻.咻!”的声响,墙壁已被水滴打出数个小窟窿,左手拳头一握,灵气瞬间化作实质火焰,水滴变成蒸汽消散。
“没想到,那留存两头异兽能量的宣纸用作洗髓身体,既然还有这般功效,水火不侵,如果在水火中运转灵气,威力还要大上三成!”
陈年咧嘴一笑,感受着丹田中的一丢丢灵气,这可是好东西!在这方世界吸取不了,用一分就少一分,怀里就剩一张龙马图与凤鸟图,可得节省着用。
达到先天就能完美的控制身体机能,陈年运劲控制肌肉不停震颤,便将身体上的水滴震脱个干干净净,走到悬棺祖地边看了看天色,已过午时,双脚一点,整个人就从祖地上跳了下去,双手在峭壁上的坑洞一抓一缓,很快便溜到了地面往村中跑去。
“爷爷,我回来了。”人还未到家,陈年的声音便大声喊着。
陈友臣从里屋走出,满脸笑容的看着陈年:“不是说要耽搁几天?这才过午时一会儿就回来了?事办完了?”
陈年撇了撇嘴,谁知道第二层先天殿就那么一张白玉书桌,三张灵物宣纸一支白玉笔,这伏羲宫也太穷了些。
还本想着达到先天之境,这殿内怎么也会有一两门神通传授,得耗费几天时间钻研,却没想一门都没有。
身体洗髓结束当然就回来了,一直渴望修习的神通也只有作罢。
凡俗殿有很多关于神通的记载,神通亦是与人搏杀的仰仗,神秘而强大。
如女娲造人,便是她的神通之术,上古时,女娲补天耗尽神力,自知命不久矣,便捏了许多泥人,使出神通《再造轮回术》,便创造了原始先民,不久女娲便化作石像归墟。
还有那山河境本土生命,虎首牛身的异兽蓐收,施展天赋神通后力大无穷,都能和徐山府弟子共工大神搬一搬手腕,可见神通的厉害所在。
“哎,我也想多耽搁几天,别人姑娘不愿意啊,这不把我轰回来了。”
陈年跑进屋里找了身运动装换上,又愉悦的回答道。
“你小子就臭贫吧,没句老实话,说到姑娘,你三表姑上午还过来说牛山村里她有个侄女儿,今年19,女大三抱金砖咧!要不爷爷给你应承下来?去见见?”
陈友臣知晓孙儿陈年滑头,张嘴跑火车,不愿意跟自己说老实话,瞎咧咧,便顺着路子回答陈年。
“您老就饶了我吧,我现在可是天君了!爷爷。要找那不得找一个天下第一美人。”
陈年一边答话一边换好了衣物走到厅里,望见爷爷陈友臣坐在长椅上,便过去一屁股坐在爷爷身旁。
“老?头?子?”
陈年见爷爷陈友臣一脸有些陶醉回忆的神情,连自己说话都没回应,便又喊了声。
“啊?臭小子,你说啥?当真突破天君了?”
听着陈年那句随口第一美人的话,陈友臣本是一下想起了年轻时遇见那位姑娘,只是有缘无份,陷入往事回忆中,又听陈年喊了一句才回过神来。
双手扶着陈年的肩头,陈友臣仔细左瞅瞅,右瞅瞅。
“是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啊?嗯!好像变娘了一些!”
陈年脑袋上的黑线拉起一长串,撇着嘴,什么叫变娘了一些?
“我这是突破天君,身体洗髓过了,所以皮肤细腻,又帅气了七八分,懂不懂啊!老头子!”
显然陈友臣并不相信陈年的话,天君,那是随便谁都能成就的?
那可是和黄帝、炎帝、释迦、吕布、这些传世名人同等级的存在!陈友臣自然权当自家孙儿年纪尚轻,大吹牛皮!
已经泛黄祛斑的枯槁右手,拿起陈年脖颈上那挂着的蛇形玉符,陈友臣的语气有些凝重,有些旧忆,又有些自责。
“孙儿,你明天会和小张一起去京城吧?为国家效力是好事!爷爷有几件事要交代给你。”
陈年见爷爷的模样,心中不免一哀,感觉老头子像要交代身后事一样。
“你和小张去京城,路过江陵市,去看望一下你爸妈,都是爷爷不好,不怪你爸妈,当年爷爷在京遇见一个姑娘叫洛玉澄,她家是四大世家之一,她父亲更是地君,年轻时闯荡就见过那一次地君。”
陈友臣双眼紧紧盯着陈年脖颈上的玉符,又继续道。
“就那一次,他不许我和他女儿来往,不然便祸及整个陈家村,爷爷自知配不上她,只有狠心与她告别,这玉符便是你洛奶奶最后一次和我见面送与我的。”
“我失魂落魄回到陈家村以后,稀里糊涂便和你奶奶成婚,跟着就有了你爸,我对不住你奶奶,心不在你奶奶那,伤害了她,郁结成疾,才五十岁就走了,所以你爸心里一直偷偷的恨着我,这些年也从不回来。”
诺大陈家村,陈年走后,这屋里便会只剩陈友臣一人,此刻刚毅坚强的爷爷更像一位孤寡老人,在缓缓诉说前尘往事。
“你如今也是当世有数的地君之一了,爷爷希望你到江陵市替我向你父亲说句对不起!到京城,去洛家看一看,替爷爷问一声好!”
这句话一说完,陈友臣便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数十年压在心里的渴望一吐而快。
莫道世间真意少,自古人间多情痴。
笑着捏住那枯槁双手,奶奶是人间不值得,爷爷这里又何尝不是?俗尘渺渺烟雨路,天意茫茫捉弄人。
“好,我会去父亲那也一定去洛家替爷爷问一声好!。”陈年此刻当真是,刀砍斧削,面如冠玉,凤表龙姿,目若朗星,肯定的答允,令人心得志满。
爷爷陈友臣如了却心魔,轻松起身,回屋片刻,拿出两坛陶土罐子,一看便有些年头!
塞子一拨,一股桂花清香四溢,馥郁芬芳。
“这是我和你奶奶结婚时,她埋下的桂花酒,一直说老了老了,对桌而饮,可惜她走得太快了,我陈友臣对不起她!”
陈年单手接过罐子桂花酒,俩爷孙席地而坐,大口畅饮。
三杯两盏淡酒,莫道不消魂,人比黄花瘦。伴着酒劲,爷爷陈友臣潸然泪下,老泪纵横,舒飒而斑驳。
夕阳西下,日落黄昏,陈年的脸红扑扑的,便如红酒玻璃杯上挂了一层汁液,清润。
次日清晨,陈年给爷爷说了一定别让村外的人进入悬棺祖地,然后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背了一个双肩包,便与张哥一起驱车离开陈家村。
走时,爷爷陈友臣硬是塞了一个牛皮袋子给陈年。
待在车上,陈年打开牛皮袋子,才见是五万元钱财和一封信,信上写的我儿陈泓亲启。
从陈家村至江陵市,山路崎岖,开了两个时辰到市区后,张哥送陈年来到父母工作的社区,父母都是普通人,就在社区做些整理资料的活,远远的见到父亲正在埋头写着什么材料,母亲不在。
陈年清楚,这些年,父亲责怪爷爷陈友臣倒不仅仅因为奶奶的事,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躲在陈家村,不在城里来读书学习的原因,这是父母不能接受的。
与父母的感情实在说不清道不明,自小陈年便跟着爷爷一起长大,到了读书的年龄却奇遇了伏羲宫,十多年来,陈年进城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次数屈指可数。
“爸!”
正在埋头写着材料的父亲陈泓,刹那停笔。
抬头,看着一米八几高个,面如冠玉,英俊的儿子站在身前。
激动的脸都有些红晕,连忙站了起来,走到桌外,连拍了三下陈年的肩膀。
“臭小子,又长个了,还知道你爸在城里啊?舍得从那山沟里出来了?我给你妈打电话,让她多买些菜,你在这等爸一会儿,下班了咱回家!”
简单的几句言语,却让陈年的眼眶瞬时便红了,眼泪不停打转,血肉亲情哪有什么隔阂,一句简单的言语便能弥补所有的分离。
陈年将信放在父亲手中。
“吃不了了,爸,我要去北京军区参军,部队的人还等着,现在就走,你和妈说一声,这些年,是儿子不孝!这是爷爷写给你的信,他老了,很自责很愧疚,你和妈有空多回陈家村看看。”
话罢陈年转身便走,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却被陈年运用灵气蒸散于空中。
父亲陈泓望着儿子的背影和手中的信,蹙了蹙眼角,眼眶也是红肿湿润。
“参军好!从那山沟里出来就好,到了别忘给爸打电话,缺什么我让你妈置办了给你寄过去,多吃,把身体长好!”
陈年再忍不住,向张哥停车的地方狂奔而去,眼泪飘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