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云月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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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敏将沈言欢被同学欺负的事情告诉了季成卫,季成卫说是要来。

    沈言欢没想到晚上人就到了,季成卫脸上泛着胡茬,手里拿着公文包,眉眼间藏不住的疲惫,来的很急。

    “季叔叔好。”

    季成卫眼角有些湿润望着沈言欢,王敏接过季成卫的外套说:“你看是不是跟月儿一模一样,这眼睛多漂亮啊,只有语睿是单眼皮。”

    季成卫打量着沈言欢,露出满意的目光,又不悦道:“动手的这个女孩子真是太没有家教了,言欢以后避开这种人。”

    “寒假带你去姐姐那里玩,你姐姐知道你受伤,难过了好几天,跟我说睡不着。”沈言欢正想说寒假有安排了。

    “爸爸,我好想你啊。”季语睿背着书包飞快朝季成卫跑去,高马尾晃动的很是好看。季成卫慈爱的将季语睿抱在怀里,询问她最近学习如何。

    三人和谐又温馨,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又席卷而来,究竟为什么,沈言欢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沈言欢在被窝里给顾川泽讲了好些话,对姐姐进行了无数的幻想,中学时她就很羡慕有姐姐的人,以至于她觉得这就好像世界上多了一个保护你的人,她会小心翼翼的呵护你。

    她希望她会喜欢这个妹妹。

    “见到她之后,开心吗?”夏秋看着对面的人,咖啡厅的灯光下她的五官蒙上一层亮影,衬得小巧精致,仔细看眉眼下方有一条很浅略长的疤,不会认为是缺陷,反倒是添了一种风情,怪不得人家说美都是有遗憾的。

    “嗯,落寞大于开心。”

    “为什么?”

    “那天开始,我认识到所谓的血缘亲情只不过是捆绑人冠冕堂皇的理由。”

    说着,沈言欢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寒假第一次去见她时…”

    随着车飞速行驶,路旁的树密密麻麻紧挨着,风吹进去,从叶缝里飘下碧绿色的叶子。

    “我们家月儿从小就乖,学习从来就没费过神,后来大学毕业单位招人,三百个人里,就招五十个。我说给她送点红包,人家都不要,一分钱没花我的,就考上了。”谈话间骄傲的意味明显。

    “你好啊,两个女儿,学习好又漂亮啊。”

    王敏同车上的乘客闲聊,沈言欢也不知道说什么,偶尔有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就微笑点头。来的时候章县还在下雨,穿的有些厚,没想到岳城是艳阳天,从章县到岳城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实在有些累。

    “妈,这儿呢。”

    到了汽车站没等一会,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身材纤细,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头卷发在阳光下呈现出栗色,知性优雅。

    季月亲昵的挽住王敏的手,王敏笑意满满跟她介绍:“这就是沈言欢,你看你们是不是很像。”

    季月带着笑开口:“我觉得不是很像啊,你是第一次来岳城吗?”

    沈言欢点点头叫声姐姐好。

    夏秋喝口咖啡问:“啊,就这样啊?”

    沈言欢愣了两秒,像是在仔细思考回忆。

    季月那天很是高兴,她快要结婚了,最近在挑房子,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欣喜的向王敏叙述她跟她男朋友的甜蜜,生活琐事。

    “没有,我在她们后面听着她们有说有笑,突然一瞬间就释怀了,我跟从身边擦身而过的陌生人,没有什么不同,时间不早了,下次聊。”沈言欢看了眼手表,大步走出商场,他应该等久了。

    离开岳城时,沈言欢抬头望去一幢幢高楼大厦这是小县城没有的景色,阳光在外玻璃上层层折射出靓丽的颜色,很美,但是太陌生,她还是喜欢小县城的晚风,暖洋洋的。

    从岳县回来时已经是下午,陈清玉期间打电话说做了饭在家等着,进门看见陈清玉忙碌的身影,鼻头一酸。

    饭桌上陈清玉打趣:“她还是第一次出章县,前几天都还哭着打电话给我。”

    王敏笑意减低看着沈言欢问:“打过电话啊,还是舍不得妈妈的。”

    沈言欢低头吃饭,刘海搭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来,吃肉,我是一点肥肉都不吃的,我知道你是要吃的。”王敏说着将肉夹给陈清玉。

    “别了,王姨,我妈高血压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沈言欢出言提醒。

    王敏收回手施施然道:“是吗,我也不知道,我啊就是改不了喜欢给人夹菜的习惯,以前我们出去吃饭,我一想到我的孩子过的生活,就吃不下去。”

    晚饭吃的有点多,沈言欢打算去楼下消食,开门看见王敏,被吓了一跳。

    王敏轻声说:“吓到了吧?”

    “没事,王姨。”

    王敏拉住沈言欢的手带着歉意说:“在姐姐家那几天可能没注意你的情绪,你也知道家里有两个孩子,姐姐我也不经常见到,这碗水是分不平的,不过你放心,姐姐有的,你以后也会有的。”

    沈言欢听了想说什么,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心里怕是恨我的。”王敏叹口气道。

    沈言欢没回答。

    王敏再次试探问:“是不是有点恨的啊。”嘴角向下有些愁苦补充道:“这也不能怪我啊,当时我生了你姐姐,你大舅老婆生了个儿子,每次都拿我说事,我也是没办法,你是不知道那些女人....”

    沈言欢连忙安慰道:“没事的,王姨,我没有的。”

    听到这话,王敏心安了许多,挤出笑容,提醒沈言欢早点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的原因,沈言欢恶心的不行,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睡着。睡梦中沈言欢将自己裹成个粽子,耳机里传来呼吸声,慢慢的包围着她,温热的气息仿佛就在耳畔,沈言欢忍不住往被子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