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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来了?”
杞萝眯着眼望着眼前人,一张陌生女子脸孔,那张英气十足俊美脸孔如释重负般地露出笑容,朝着外面叫道:“公子,醒过来了。”
有人推门而入,有人挤向床边。
“师姐,你看她有没有受伤?”少年挤到那女子身边探着头问道。
“去去去,到一边儿去。”
悠尘笑着将那二人赶到一旁,朝杞萝柔声道:“他们不知道你习惯,还以为你受了重伤醒不过来。”又朝那低声争吵两人说:“我这龙儿妹妹可是铁打,怎么会受伤呢。”
朝露奔出去,不大一会儿端着一盆子水进来,“我替你擦擦,瞧你眼睛肿得像桃儿一般,是不是偷吃太多桃了?”她调笑着握着潮湿棉布轻拭着杞萝肿胀眼皮,“可怜人儿,如此憔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没关系,姐姐会帮你。”
杞萝注视着眼前这热情女子,亲切感油然而生。
“嗯,既然没事了,就下地吧,老躺着可不好。”朝露掀开杞萝薄被,拉着她下床走到院中。
“好了好了,拜托二位到前面替我抓药去,我有话对她说。”悠尘打发走两师姐弟,拉着杞萝坐紫藤架下,开满紫色小花花藤软软地垂下来,真像是随风而动迷烟,她伸手去触了触,思绪被拉回来。
“你和冉弟还好吧?你们都说清楚了吗?”
杞萝垂眼,一脸惆怅地答道:“有个叫做琉惜女子过来了,木冉很爱她,还……”她不愿再回想那二人忘情亲吻画面,偏偏那一幕却清晰地浮现眼前。
“又是她。”悠尘手指轻叩石台。
“悠尘哥哥认得她?也对,她样貌极美,体香又浓郁,谁会不认得。”她有些自卑地又垂下头反复摆弄手指。
“琉惜是九尾狐后裔,住茈狐山,几年前,她拉着木冉去定情崖,遇猛兽,她和木冉都受了极重伤,之后几年,她都茈狐山休养,突然到来,是要做什么吗?”悠尘转向她,她一愣怔,琉惜做了什么?是她勾引木冉,还是木冉勾引她?
“他们,极为亲密,像夫妻那般……”她实不知该如何描述那二人之间暧昧,悠尘一听,微地一怔:“这冉弟,竟然做出如此愚蠢行为,只有凡人才会做这简单粗暴事情来。”
他情绪有些激动起来,随即,又长叹道:“他这么做,实是俗不可耐,不过以他个性,只要达到目,这些手段都不算粗鄙。”
“是啊,他目就是赶走我,我知道,我是他耻辱和笑话,连琉惜这个外人都知道,偏偏我却一厢情愿。”
悠尘按住她不断弹动手指,“或许,我该告诉你。”
她静下来,仔细倾听下文,她想不出,除了赶走她,他还会有什么伟大壮举。
他徐徐地向她述说,她心遽然一震,泪水哗哗滚落下来,“这些年,悠尘哥哥都替木冉寻找良方吗……他真是傻,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机会,他凭什么认定我帮不上忙……”
“因为他知道,你同他一样偏执倔强。”
杞萝捏紧拳,猛然击向石台,“他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他自己胆小怕事不敢面对,也认为我同他一样吗,我无论如何也要替他找到良方,算是代我爹爹向他赔罪,这是我欠他。”
“是吗?你真这样想?”悠尘如何能猜不出她心思,明明心都系那人身上,却还要找借口来掩饰,这点和木冉真是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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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儿,你那木冉,是难逃一劫,他身上定数是上古时代就遗留下来,过几千年,凤族子孙中就会有一个被定数纠缠,这是改变不了事实,不过你真想帮他,为师可以告诉你,寄纭岛有一凶兽诛颜,它口中吐出灵珠具有万年神力,不过那凶兽会口吐重火,你若不自量力去试话,只会落得个灰飞烟灭下场,怎么?你真敢冒这个险一试?”
“……怎么会,我不过随便问问,那么危险事,我躲还来不及呢,反正他也嫌我丢了他面子,他有如此报应,也是活该。”
她看到师父似笑非笑地瞟向他处,讨好地他身旁转悠:“师父,龙儿要跟师父一起,怎么会为了那个讨厌家伙以身犯险呢……”
玥澜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丫头,连说谎都不会,看来,今后要教她东西还太多。他明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却也没有戳破,没有阻拦,他心里有数,加有把握,成与不成于她而言,是成长必经阶段,不尝尝苦涩滋味,她永远都只是个傻里傻气被人欺负遭人哄骗小龙,多些凡人情绪有何不好呢?
一回到医馆,她便激动地向悠尘说出此事,悠尘看出她蠢蠢欲动,向她提醒道:“你要知道其中凶险,弄不好你连自己性命都会搭进去,你以为你会比那些功力上乘上神们厉害吗?”
她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望着悠尘,“我会自己全力一试。”
知她心意已决,他也不再劝告阻拦,既然有一线希望就应该试一下,或许他们运气特别好,旁人做不到事情偏偏就让他们做到了也不一定。
之后,他才追悔莫及,若是执意阻拦,定然不会酿成如此惨象。
当他抱着被重火烧伤杞萝时,整个人都要疯掉了,他没有时间思考为何她遇重火没有灰飞烟灭,只是紧抱着朝凤柔山飞去。
“杞萝,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他不时地同她交谈,只怕她会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她倒是出奇顽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吃惊,师父说那样严重,难道都是危言耸听?
“悠尘哥哥,就差一点了,如果我能再坚持一会儿……”
“你为了冉弟宁愿牺牲性命,我也求求你,能不能为了我好好活着?”
她感觉到有凉凉液体滚落脸颊上,冰凉渗进皮肉,悠尘声音越来越遥远。忽地一片澄明,静得只能听到自己低微喘息声,她听到有人唤自己,猛然间又有无数血红而细长影子拉扯自己……
“杞萝……”木冉紧握着杞萝手,她像是一块玄冰一般,气息也愈见微弱起来。终,他听不到她呼吸声,冰冷滑腻手从他掌心滑落,重重地垂床沿。陡然间心被密密麻麻金针刺进,胡乱地缠绕缝合,又被撕裂来,渐渐地,连痛楚都感觉不到了,麻木贯穿全身,从头顶到脚趾头,他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她面容与睡着时没两样,他一再告诉自己,她不过是谁太熟,睡饱了之后就会醒过来。
“是,很就会醒过来。”他缓缓起身,从床边移到门口,轻轻地将门窗都关上,怕吵醒她,他脱下鞋子,镇定地又走进内室,放下帷幔。
“你到底要睡到何时才够啊,点起来吧,你知不知道你睡姿真很难看?”他捏住她惨白渗骨手,连指甲都白森森,“你怎么冰,是不是觉得冷?没关系,我让人给你拿几张锦被过来。”
他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前杞萝化成了一缕烟雾从他面前飞走,“没事,没事,是幻觉,没事……”是魔障,是幻想,她还,还。
他伏她冰凉躯体上,眼睛酸痛饱胀,一股心酸自肺腑间缓缓窜上来,泪关被冲开,他们之间还有许多误会没有解开,“醒过来啊,你这蠢女人,为何要为了我去冒险,你明知道没有机会,你是故意气我吗?……”
猛然,他感到她身体微地一颤,他连忙擦干泪水,发觉她面色似乎没有刚才那样青灰,他激动地将她拉起,让她靠自己怀里。
没错,没错,她还活着,他感到耳畔她气息渐渐地强了些,又用力唤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只能听见自己紊乱呼吸,他垂眼去瞧她,顿时心如死灰。她还像刚才那样,脸色甚至加青灰憔悴,幻象,又是幻想。
“我不会让你走,不会……”他解下腰带紧缚住两人手腕。
她突然间张开眼,浊气堵胸口,猛地干咳了几声。
“二殿下……”
他没有应声,总怕又是幻想折磨,无论感觉到什么,听到什么,他都很怀疑,不敢随便信以为真。
“木冉,我,我没法呼吸了。”
她听到他轻笑,感到他身体簌簌地抖动着,到底是哭还是笑呢?她想要挣开他,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徒劳无功,索性就这样被他抱着。
“木冉,我醒了吗?还是梦里?”
他轻抚着她凌乱发丝,忽地听到她嘤嘤啜泣声,“木冉,我没用,没能替你拿到灵珠……”
“别说话。”他轻声打断她,终于不被魔障折磨,她终于又重回来了,有没有灵珠,他一点也不乎,他只要她明白,她能平安无事,他才能安然度日。
“你哭了吗?”她替他抹掉泪痕,“木冉,你一直都觉得是我让你没有光彩吗?如果你真很介意……”
“别再说话好吗?”哑然声音透着疲惫苍凉,他觉得自己要睡着了,这么长时间都殚精竭虑中过活,第一次觉得可以毫无顾忌地睡个好觉。
她躺内侧,他外面,淡淡清雪香气绵绵地飘进她鼻孔中,她不自觉地动了动,他警觉地将滚到里面她揽进怀里,确定她自己身边,他才能安心地入梦。
“木冉,我听到你叫我,若没有你,我早就被拉走了。”她他耳畔低语着,睡太久,她只觉得浑身都僵硬酸困,想趁着他睡着悄悄下床,刚动了这念头,他抚了抚她腮面,柔声道:“ 别又想离开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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