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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之所及是黑压压一片脑袋汇聚成的浪潮,一想到这片黑浪所代表的具体东西,墙上的人简直不敢再看第二眼,那简直让人毛骨悚然,他们惨白着脸再一次使劲咽了咽口水。然后他们看到他们一贯坚定的领袖突然浑身一震,眼睛刷的看向远方,眉头纠结起来。
“怎么了?”初景晔侧脸问了声,眼神凝重,不着痕迹朝后面瞄了一眼——这可不是扰乱军心的时候。
戚言堂当然知道,所以他冷着脸轻轻摇了摇头,可刚刚那一瞬间胸口猛烈的抽搐绝不像幻觉...........他脸上霜结,转过头再一次把视线放在越来越近的大军身上。心口的抽痛愈发剧烈,他神色愈发严峻,夹着一些模糊不详的预感,他死死咬住牙关,沉下气,双目深黑。
周围的人默契的退后一步,清晰的感觉到戚言堂周身的气场异变,一道微小的气旋渐渐在他面前成型。众人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丧尸军团,浑身绷得恍如满张的弓,终于,那对行尸走肉踏入符阵外围,为首几人双眼精光大盛,不约而同屏息等候戚言堂下令。
瞬息刹那,戚言堂冷喝一声:
“水火准备!”
火系异能者站在水箱旁边就绪,眼见着鱼入网差不多了,戚言堂深吸一口气,面前的气旋飞快的转动起来,他朝霍陇使了个眼色示意接下去他发令。两人眼神交接完毕,霍陇沉声大喝:
“放!”
漫天的水弹飞出,半空中就被火系异能者燃破蒸发,墙下猛地烟雨朦胧,所有丧尸像走进了毛玻璃制的玻璃盒,惊悚感顿消了几分,这场面就算见几次也觉得震撼。水雾接触到丧尸皮肤的那一刹,戚言堂面前的气旋急射而出,他眼神冷凝,片刻额上青筋暴起,漫天的水汽猛地干燥,丧尸吗行动迟缓的一步一步走向安全区。
“现在。”戚言堂绷得笔直,声音嘶哑的吼道,演习数百次的异能者熟练地跳上墙头,艳丽的绯色从高墙降落,轰的一下,墙下如浪涌一般泛起大片蓝芒。没知觉的丧尸悍不畏死的迈进火浪里,往往只来得及尖嚎一声,下一瞬就消弭无形。
戚言堂控制着火浪翻涌的方向,氧气包裹着氢气静静燃烧,外围隔着一层氮气,或许纯度不够高,但控制火势已然足够。
“继续。”戚言堂有些颤抖的声音惊醒了墙上看呆的众人,火焰仍在墙下扫荡,没有一只丧尸突破阻拦,这对打不死的东西曾经让他们几多绝望,然而现在....这简直像神迹一样,他们看着戚言堂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敬畏。听到他的声音,力量和勇气涌遍全身,各系异能者纷纷登上墙头,下一波水浪如约而至。
墙下热浪惊人,烧的所有人口干舌燥,他们连抹汗的心思都没有,更别提补充水分。异能者分为几波轮番上阵,已经轮了好几道,可丧尸的数量仍不可小觑,要消灭三万丧尸需要多少火焰,所有人不敢估计,生怕一估计就丧失了信心。
这些家伙没有思维,没有恐惧,脑袋里除了前进和撕咬再无其他。墙上的人听着他们野兽般的嘶吼,闻着皮肉焦糊的气味,就是明明身处火焰山,也无端端遍体生寒。
每只丧尸都叫得很短促,可一人的声音刚灭,另外一千人的立马补上,此起彼伏的哀吼直接闯入耳膜,人们分不清额上淌下的是冷汗还是热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在祈祷他们的哀嚎停止下来........他们以前也和我们一样......这个念头普一闪过,就哆嗦着被压到心底深处。
“喂,戚言堂!”初景晔的高喊让人心惊肉跳,众人下意识移过目光。戚言堂闷咳一声,呛出一口血,低咒道:
“叫屁啊叫...不想死的继续!”
靠前面的人心惊的看见他脚下一滩血洼,这看起来不是他第一次吐血,这人都不会叫的吗?然后把目光移向已经显出颓势的火焰,那密密麻麻的尸群似乎只消减了不到一半。脱力的四肢微微抽搐着,看着后面晃晃悠悠走过来的丧尸,他们一瞬间觉得连咽口水的力气都快没了。
“妈的,他们不是要攻城吗,走这么慢是郊游吗?!”霍陇不禁破口大骂。
“听着!”戚言堂凝声提气,这两个字说完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朝旁边啐了口血沫,脸色白如金纸,可他的声音仍旧坚定:
“继续加水燃气,不管有没有异能,能动的都给我上。”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稳住声线:
“咱这道防线不能破,我们背后不仅是安全区里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孩子,还有整个人类,之前我们一直败,因为无能为力我们认了,现在我们有胜利的希望,如果是因为坚持不下去而败了,这份耻辱我们就是烧成灰也会刻在灰烬每个原子上!这是场就算没有希望也不能败的战役,现在有了希望,所以更不能败!你们听到了吗!”他爆喝着。
他话音刚落,一人红着眼大吼着应道叫着“是!”,然后冲到另一边看准方位,纵身一跳,正好跳在焰圈外围,他咆哮着扑向尸群,带着狂怒舞着手臂,粗实的火浪卷着身前的丧尸。
戚言堂瞳孔骤缩,刚要怒喝,却不想张嘴就是一口腥甜,狼狈的咽回去,然后脸上的神情一僵,他发现紧跟着那个男人又跳下去不少人,每个人都神色狰狞,张牙舞爪的嘶吼着,带着一副和仇敌同归于尽气势。
有人跳下去之前回头看了看他,明明腿都在打哆嗦,却还是豪迈的笑了起来,看着戚言堂的眼睛里充满湿润的感激和敬意,然后咬着牙再不回头,生怕再看一眼就把赴死的勇气给磨没了。
第一波下去的都是异能者,十几个人,这么点高度还不在话下,可面对似乎永无止尽的尸潮,他们那么决绝的断了自己的后路,很快就有人被咬了.....第一个被咬的人吼叫着,压榨最后生命力一般肆无忌惮释放异能,拉扯着一连串丧尸义无反顾扑进那团蓝火。
戚言堂猛的一震,唇瓣颤抖着,通红的眼圈干涩无比,他低下头大吼一声,脖子上的经络突突暴起,火焰的攻势蹭的猛涨,汗水在冒出的一那一瞬间就被蒸发。
跳下去的人里总有牺牲,一个速度异能者飞快的在尸群里奔跑着,他背着一个力量型的异能者直接冲出了丧尸圈,力量型异能者轻而易举抡起巨石,像扫灰一样把丧尸们朝前面挤着。他们配合得很默契,总能在后面有围堵的丧尸围上来之前溜开,可好景不长,在那个速度异能者被咬到第一口的时候摔倒在地,他背上的力量异能者也难逃厄运。可他们很快站起来,相视一眼,然后狞声笑吼着,声音里没有恐惧也没有后悔,他们爆喝着也学着之前异能者的做法,拉拽着一串丧尸扑进火焰里。
如果人类有这般勇气,即便与死亡为敌,也可立于不败之地。跳下城墙的开始不只是异能者,当第一个普通人抡着铁棍攀下城墙的时候,戚言堂瞪圆了眼,简直连话都快不会说了。
除了抛投水弹和一些火系异能者仍固守着,墙上的人已经少了不少。那些电解水的仪器效果缓慢,对茫茫丧尸大军而言不过杯水车薪,戚言堂勉力支撑者,长时间的消耗让他浑身每一个角落都叫嚣着剧痛,高温和脱力折磨着每一根神经,可却还是在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的那一刻警觉地看过去。
霍陇勾着嘴角,笑得慵懒恣意:
“听到他们有人跳下去之前喊的是什么了吗?他们说要和戚少同进退....”霍陇叹了一声,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肩上的力道明明不重,戚言堂却猛地一沉,他听见霍陇沉声道:
“谢谢,真的。”然后他转过身,登上那已经被数人踩过的砖墙。戚言堂眼睁睁的看着他跳下去,所以声音哑在喉咙里化成口腔中似乎永远也散不开的血腥味。
看到这一幕,初景晔气急败坏的叫骂着,他此时也狼狈不堪,汗湿的发一绺一绺垂下,忽然他声音弱下来,估计气出够了,然后深吸口气,转过来盯着戚言堂,哑声道:
“你说得对,这是场不管有没有胜算都不能败的仗,但你要知道,如果我们胜了,绝对是因为有你在。”他龇了龇牙,跑到墙边,高喊着:
“我去把那家伙捞起来!”和他一起跳下去的还有安全区异能排名前几位的高手,他们都知道,总这样慢腾腾的等着猎物踏进来不是办法,丧尸不会被耗死,但他们会,这不是戚言堂一个人的战争,总需要有人把垃圾扔进焚化炉里。
因为霍陇和初景晔的身先士卒,墙上贪生畏死的人又少了不少。
戚言堂一直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以前之所以觉得自己不能败,是因为他已经踩过太多人的尸骨走到今天,那里面还包括他曾经最重要的人之一,所以,就算死亡也该为胜利做筹划。可现在,他仍站在万千尸骨累聚的顶端,却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不是那么寂寞。他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哽咽的闷吼,指甲深深掐入手心,青色的经脉顺着手背一路蜿蜒向全身波及.....血液像破闸的洪水从嘴里淌出,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眼睛被一片铺天盖地的苍蓝色掩埋。
霍陇他们的出墙减弱了墙下不少压力,这些日子玩命死的集训也出现了效果,尤其是他们根据戚言堂不吝相授的法诀修炼,有些人的异能甚至和二十天前两个天地。脚下的泥地灼烫发白,他们像站在被烘烤过的砂锅上,硬质的橡胶鞋底已经软熔,刺鼻的味道浮上来,立马被尸体的焦臭覆盖。
“霍少!你的火焰已经可以烧化人骨了!”有人眼尖的瞅见什么,立马惊喜的大叫。然后大家看见霍陇面前碳化的骨骼,火系异能者似乎受了巨大的鼓舞,纷纷鼓足劲在火焰温度上加力。这是一个突破,让人看到在燃料以外的希望。
霍陇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议,可他面上波澜无惊,似乎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他闷声操控着火焰,火舌舔上最近的那两只丧尸——试试看两只一起行不行....
火系异能以外的人拿着锄头棍子,不要命的往丧尸身上招呼,他们骂咧着,似乎没有感受到嗓子快冒烟的干燥,也没感受到脚底板穿透鞋板几乎烤熟脚心的热度,于是连对死亡的畏惧也散去了。他们把尸群往越来越大的火圈里面赶,看着他们在里面化成灰烬,咸涩的液体从额头滑到眼眶最终顺着脸颊滚下来。
“所有人!给我滚到这边来!”城门口突然炸开一声大吼,活人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初景晔站在一圈朱砂里,身后的门开着,一架闪着寒光的机器被推了出来,众人愣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国家前些日子飞调过来的电解器,似乎意识到什么,众人下意识拔腿跑向那边。
凑近了就有人古怪的皱起眉头,机器上那人抗着的是——火箭筒?炮弹是一个铁壳,看起来不沉的样子,砰地一声,铁弹直射入尸群,初景晔适时大力拍打着霍陇的背,激动地大叫:
“打火机,快上啊,里面灌的是氢气!”
霍陇额角一抽,却还是闷声打了个火团出去.........
仪器调到这边花了两天,所以这台机器已经不眠不休制造氢气十几个日夜了.........看着前面炸开的火焰,众人这才有了些曾经高科技热武器作战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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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戚少,可以了,收手吧,尸潮散了,散了!”有人轻轻晃着戚言堂的肩,声音哽咽得不像话,盯着墙外神经质的重复着几个词.......戚言堂花了好几秒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颓然的跪倒在地,模糊的视线里是苍白的焦土,折射着阳光的白色粉末,尸潮果然散了.......心神一卸,他突然伏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得声嘶力竭,却连血液也呛不出来,旁人吓得面色灰白,连忙围过来看他怎么样了。
咳嗽过后,戚言堂疲惫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试了几次没有成功,不禁皱眉暗骂一声。
“得得得,英雄,小的扶你可好?”初景晔懒洋洋的笑容出现在身旁,伸出手挑眉看着他。
戚言堂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下,他们果然还活着.....心底暗笑一声:祸害遗千年.......
然后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抬起手没有说话。初景晔利落的把他拉起来架在肩上,霍陇还活着,看着好歹没死的戚言堂他也松了口气,众人沉默而缓慢的走下城墙。
尸潮退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安全区,防空洞里的人接二连三跑出来,看着狼狈不已的战士们,茫然片刻,然后有人掩面而泣,不顾认识与不认识纷纷上前拥抱他们,但泪水却大部分属于幸福。
“在这停下。”戚言堂声音嘶哑,只有初景晔和身旁两个人听得见。
他们停下脚步,下意识把视线看向有些不肯走进人群的人,他们有的捂着脖子有的捂着手臂,血液滴滴答答从指缝里渗出来.......他们是战士,他们是英雄.....可他们快死了。
广场里的人意识到一些诡异,刷的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戚言堂......有人带着哭腔低声问:
“要烧了他们吗?”
随即响起一两声压抑的抽泣,却没有人说话。戚言堂数了数,总共五人,五个来不及和丧尸同归于尽的下墙者,他们相互搀扶着,相当自觉地从人群里走出来,脸色灰白,血泪和汗水糊了一脸,他们也看向戚言堂。
霍陇脸颊抽搐着,微微偏着头看着戚言堂,唇瓣无声扇合:
要烧了他们吗?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可这决定却必须戚言堂来做。
为首的是个努力站的挺拔的汉子,他眼圈通红,见场里沉默太久,他哑声打破僵局:
“戚少....烧了我们吧。”他最后几个字抖得厉害。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喘,马上被人压下去。
戚言堂瞪着他,半晌,他同样嘶哑的声音响起来:
“我认得你。”
那人捂着腰的手紧了紧,眼眶微睁,咬着牙关狼狈的撇开头,果然听戚言堂又道:
“监狱里,离阙说,你是少数几个提醒过他的人。”戚言堂顿了顿,认真道:
“谢谢你。”
那人眼眶热得厉害,他拿开捂着侧腰的手,粗鲁的揉着眼角,在眼边蹭开一团血污,然后又把手放回原位,他不知道戚言堂居然还记得他,他本来还有一个月就该刑满,得到他等了太久的自由,可他的确自由了,却是这种形式。
“戚少,烧了我们吧,不怪你,真的!”那个铁打的汉子拍着身后同生死的兄弟,泪流满面。
有人已经倒下了,另一个人抱着他,抱得死死的,死去的人开始抽搐,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咕噜声,可抱着他的人抱得那么紧,似乎他的手脚天生就黏在另外那人身上,那人沉默的像山一样。
恐慌开始有了苗头,初景晔撑着戚言堂,低声催促着:
“戚少?”
戚言堂喘息了一声,闭了闭眼,咬着牙道:
“我们把他们送出去。”
所有人忽的一顿,包括对面的人,戚言堂抬起头瞪着他们,沉声道:
“别说这种胡话....你们还活着,活着的时候理该享受活人的尊严,我们会送你们最后一程,直到你们彻底死去。”
他话说完,终于有人忍不住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初景晔想把戚言堂放在这,他和霍陇带几个人出去就好,可戚言堂拦住了他,他的喉咙似乎已经破碎,口气却很坚决,他盯着他一字一顿不容置疑:
“我得出去等他。”
初景晔一瞬间反应过来那个他是谁,看着那双血丝满布的眼睛,他抿了抿嘴......终于知道拗不过他。
他们含泪看着那几个人走出圈外,亲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倒下,然后抽搐着站起来,浑浑噩噩,和外面徘徊不去的尸体一样。这过程快的只用了五六分钟,可这折磨却绵延的像五六十年一样......有人捂着脸蹲了下来,肩膀耸动着,死死咬住嘴唇不让一声悲泣从嘴里泻出。
戚言堂站在符圈里,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全身僵硬的像化石一样,送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这里的沉默还在凝固,谁也没有提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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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离阙恍惚自己在奔跑,身下的背脊单薄的硌人,高墙和高墙前灰白的土渐渐出现在视线里。当然还有一直徘徊着的丧尸,身下这人似乎也有命令尸体的本事,却很不熟练,似乎还有一点....恐惧?
古离阙努力凝住精神,断断续续的气声从他嘴里发出,他慢吞吞道:
“丫头...你得坚定些...那帮东西比不过你的...勇敢点...”他声音低下去,显然已经力竭。
身下的人却好像一瞬间获得了力量,呵斥的声音大了很多,力量也强了不少,古离阙勾起嘴角,想夸她一句,张嘴却不小心吐出口血,他抱歉的眨眨眼,嘟囔着一句,就听身下的小丫头哆嗦着哭腔:
“阙爷,你没事吧?”
这个称呼真他妈熟悉........古离阙迟钝的想着。
视线里远远出现一个身影——不对,应该是一对交叠的身影,正在朝着努力跑来,看着步伐节奏和这群不思不想的东西截然不同。戚言堂双目一凝,僵化的手脚猛地动起来,他蹭的一下跑出符圈,穿过游晃的丧尸,直直来到那两人面前。
是古离阙!
他双手颤抖的把他从女孩背上接下来,然后死死把他按在自己胸前,他发现自己抖得厉害,却一点没办法停止.........怀里的人似乎闻到了他的气息,吃力的抓住他的衣襟,古离阙抬起他那张被血模糊的脸,裂开一口血牙,笑音里带着得意:
“老子...活着回来了...”他笑着,埋进戚言堂的怀抱,渐渐只剩轻微的呼吸声,他跑了太久....终于,只有这里才是回家。
戚言堂闷笑一声,不住点头,心里充满感激,他吻着他的发顶,眼泪不停地晕花他脸上的血迹。古离阙的惨样惊人,眼耳口鼻都在不停地渗血,要多骇人有多骇人,他脸上的血蹭了戚言堂一脸,戚言堂死死搂着他,心神终于彻底卸下,黑暗和身体一样沉重,可怀里的分量却让他无比心安。
昏死过去的两人徒留那尴尬的女孩在旁边,越发粗鲁的驱赶着不停靠过来的丧尸,以此来掩饰看到不该看的画面的羞涩和激动。
霍陇狠狠拍着看呆了的初景晔的后脑勺,嫌恶的看着手上滑腻的血液,甩着手吆喝着:
“愣着干嘛,赶紧的咱一人一个!”说着,他跑出符阵圈。
初景晔揉着脑袋连忙跟上去,走近了才发现两人黏得死紧一跪一躺昏死在原地,分开他们的工作难度大的像再打了一场丧尸围城,初景晔途中几次气急败坏叫骂着要个他们做分离手术。
他们注意到那个背着古离阙跑回来的女孩,霍陇第一眼就把视线凝固在她身上,她局促的绞着衣摆,间或冲旁边呵斥一声让丧尸滚开。
初景晔也古怪的看了看她,不过这些日子来古怪的事情不要太多,他没两下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分开这俩昏迷不醒的家伙身上。
霍陇沉吟片刻,脱下自己站着泥灰和血液的外套给女孩套上,加入初景晔的阵营,好不容易把他们俩分开,他们一人扛起一个,然后对女孩说:
“先跟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