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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过了大半。
太阳尚未普照。
将军府中。
蔡小兰床前还是米戎守着,以防万一,接生婆婆也早就被米戎娘接来将军府。
“额——”蔡小兰还没醒,却好像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身上的痛楚,不自觉地呻吟出声。
米戎耳朵轻轻一动,从半梦半醒中恍然抽回神思。
凑到蔡小兰跟前,看她皱到一起的眉眼,看她不安地攥住棉被一角……
“小兰!小兰!”米戎察觉到不对,晃了晃蔡小兰,想让她快快醒来。
蔡小兰只觉得恍惚中,有人在遥远的地方一遍一遍喊着自己的名字,又突然感到腹中传来阵阵异样感觉。终于在又一遍焦急的大声呼唤后猛地清醒过来。
睁眼就是夫君的脸庞,眉眼之间,满满的担忧好像就要溢出来了。
“夫君,我好像……好像要生……”蔡小兰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不适感让她多少有些恐慌,一双眼巴巴地看着米戎,他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赎。
“芸儿!芸儿!”屋外守夜的芸儿早已听到屋内异样,一听到将军喊她,立即进了屋,“你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你守好了!”转眼就消失在屋外。
“夫人!”芸儿也是个丫头,这方面毫无经验,只能看着蔡小兰难受的模样干着急。
“噔噔噔”
“噔噔噔”
屋外好像有很多人在跑来跑去。
米戎出了蔡小兰的屋子,第一个就跑到了接生婆婆所在处,大声敲着房门,着急地大喊:“婆婆,夫人要生了,你快去!你快去!”
“啊。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米戎就在屋门外走来走去地等着,又叫来两个府中侍从,“你们两个,去告诉府老爷还有老爷夫人,就说夫人要生了。快去!”两人急匆匆地跑走了。
这头,接生婆婆也收拾好,刚开了门,就被米戎一把拉过,“婆婆,得罪了。”说罢,就拽着婆婆的一只胳膊瞬移到蔡小兰屋前。接生婆婆只觉得脚下一空,自己好像个待屠杀的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另个地方。待她站定一看,好家伙,到站了!
接生婆婆心里尽管有些许不满,此刻也只是看着米戎翻了个眼,撇了撇嘴,马上秉着“人命关天”的宗旨进屋了。
“你、你、你”米戎挑了几个面熟的,“进去帮忙。”
米戎就在屋外走来走去,偶尔站定听听屋里的动静。
“哎呦呦~”只见米戎娘和米戎爹也走过来了。
“爹,娘。”
“嗯。”米戎爹一如既往地冷静沉着。
米戎娘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米戎:“兰儿宝贝儿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嗯。”
“那,那我去给她准备点吃的。”米戎娘往外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看了看米戎爹和米戎:“戎儿,你去一趟万花谷,老头儿你就留在这吧,我一会就回来,你可给我看好了。”
米戎:“那我这就去。”还是娘考虑得周到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你。”米戎爹冲着米戎娘挥挥手,脸上写满无奈。不放心还让我看着,这老太婆真是。
蔡小兰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接生婆婆的嗓门越来越高。
不一会功夫,蔡小兰屋外,已聚满众人。
万花谷谷主和谷主夫人,还有几个蔡家的得力下人,此时已同米戎一道来到了将军府。米戎娘身后跟着一溜端着小食的厨子。米戎爹也一直守在屋前没移过步。
这么多人在屋外,却能静悄悄的一声不出。大家都屏息听着屋内的动静。
天上的天,也不知不觉地变了颜色,太阳突然就从绵绵云朵中弹了出来,登时,给万物镀上一层金边。
“哇啊——”
不多时,接生婆婆抱着孩子出来了,众人纷纷凑上前去。
“是个女孩!”接生婆婆一脸喜气,众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孩子命好啊,你们看呐,她一出生太阳就出来啦,天就亮啦!”
米戎看了看孩子,赶紧又进去看蔡小兰。只见她,青丝凌乱,双眼哭得也红肿,略显苍白的嘴唇带着丝丝血痕,米戎心疼坏了,抓过她的双手捂在胸口:“夫人受苦了。”
蔡小兰用力扯出笑容,看在米戎眼里却更让人心疼难受。
“你先睡会儿吧,我在这守着。”
蔡小兰没再说话,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来吧,我抱着就行了,你先回去歇歇。”米戎娘接过孩子,扭头跟接生婆婆说。
“好嘞。哎呦,累死我老婆子了。”接生婆婆扶着腰,几个下人就跟着护送她回屋了。
“害,咱们也别在这站着了,都到大厅去坐坐吧。来,兰儿她娘,你抱会孩子。你们,把这些吃食都拿去热一遍再送来,直接给戎儿就行,听到没。”
“是。”这一溜人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