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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o91章 鬼婚
这两艘诡异的鬼船从桥下划过,似乎并没有觉桥上的人,两艘船丝毫不停,从桥下穿过之后,渐行渐远,朝着另一边的黑暗深处划了过去。≥ 渐渐地,诡异的两艘船就消失在眼前的视线之中。
除了吹在水面上的分,四下一阵寂静,风声与桥上之人而寂!
吝朱深深的看着远处的船,突然低声说:“好诡异啊。”
不知何时,由于紧张,她抓住公冶白的另一只手,那只抓住公冶白的手捏成拳,紧握的掌心,浸满了汗水,也湿透了公冶白的手心。
公冶白看着吝朱,柔声说:“吝朱,别怕,不是有我么?”
吝朱瞪了公冶白一眼,将手抽了出来,不满的说:“你在说什么,我哪里怕了,分明是你胆小怕事!”
公冶白哈哈一笑,说道:“没错,是我太过胆小怕事,呵呵。”他朗声一笑,对谢亦冬说:“谢师兄,还有多久才天亮啊?”
谢亦冬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此刻,天空一片灰暗,千层万层的暗云压在这忘川河之上的低空之中。似乎只要一不小心,头顶就会被这低垂的云层压到。
看了一眼,谢亦冬说道:“应该是寅时末。”
公冶白吃了一惊道:“那岂不是只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谢亦冬道:“没错,所以,我们要赶紧走出奈何桥,真不知道下面还有哪些路。大家小心一点,我们走吧!”
重新上路,众人都是心情沉重,不知这奈何桥,要走多久才是尽头。
吝朱走在并肩而行的公冶白和李环湘前面,她低着头,那张白皙的脸上,一抹忧伤爬上脸颊,清澄忧郁的丹凤眼中,隐隐有着一丝不安。那就像是一种莫名的失落,她的心,因为沉重,显得有些疼痛。
乌黑的头分股,结髻在头顶,自然垂下,髻尾束了一个髻结,垂在肩上,宽大的黑色男装穿在她那娇小的身上,此时行走在公冶白的面前,似乎,那个身影带着一丝形单影只的寂寞,也有着一丝萧索。
看着前头身穿男装梳着一个百花分髾髻誓的吝朱默默走着,公冶白叫了一声:“吝朱。”
吝朱回过头来,那清澄的丹凤眼中,立即带着淡淡的笑意,笑着问:“怎么啦,小白,你是不是害怕让我保护你啊?”
公冶白一怔,瞧着笑容满面的吝朱,心中轻叹一声,笑着说:“你是不是怪我太冲动?”
吝朱一怔,不明白公冶白为什么不答她的话,听着公冶白的话,吝朱笑道:“是很冲动,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这样的冲动。你难道不是男子汉吗?”
公冶白看着吝朱强颜欢笑的脸,那清澄的眼睛里闪过的异芒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公冶白很想安慰一下吝朱,让她不要害怕,一定会走出去的,但是,他刚想说出安慰之言,突然意识到,他是保护她和李环湘的,要做的,就是毫不畏惧,慰藉的话语,这个时候不需要说,于是笑道:“今天和我们一起聊天的那个憨厚小子好像对你有意思。等到出去的时候,我跟你探探口风好吗?”
吝朱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苍白,笑了笑,转过身,小跑两步,跟上了前面的谢亦冬等人。
看到吝朱有了羞涩之意,公冶白突然心情极好,看着落荒而逃的吝朱,笑道:“吝朱,就这么说定了啊,一出去我就跟那小子说说!俗话说兄长为父,我就先替你把关把关,做一下主!”
跑在前头的吝朱弯下腰,在桥上边缘掰下一块石头,朝公冶白打了过来。公冶白哈哈大笑,接在手里,掂了一掂,看了一眼,扔进了桥下的河中。
李环湘低声道:“小白,吝朱好像有些不对劲。你没有觉吗?”
公冶白收住笑容,说道:“是啊,有些不对劲。”
李环湘皱眉道:“你不会怀疑她是妖魔变化出来骗咱们的吧?”
公冶白一愣,笑道:“天底下哪有随便变化的妖魔,这又不是变戏法。我说的吝朱有些不对劲,是她的心情有一些变化。”
“变化?能有什么变化?”
公冶白叹了一声,没有说话。突然,前面的谢亦冬道:“又有船只过来了,好像和先前的鬼船不同。”
公冶白和李环湘停止交谈,在众人身后停下脚步,顺着谢亦冬目光,转过身朝来时的路看去。
远处的黑暗之中,奈何桥的方向,他们走过来的方向,亮起了无数的红色点点,那些点点轻轻摇曳,一看之下就知道是灯光。隐约,还有唢呐之声。
随着第一点红光的出现,划出一艘小船。那艘小船,只有六七尺,也是由一根粗木斧凿出来的,粗糙简单。随着小船的出现,唢呐声也是越来越大。
第一艘小船划出来,接着,第二艘,第三艘……
片刻之间,就有一百多艘小船从黑暗中划了出来,沿着石桥的边缘河水行来。那些小船划出黑暗的瞬间,远处的河面上,就像是铺满了一层的星光。
每艘小船上,只有一个划船的人。
在小船队的中央,有一艘大船,那艘大船高一丈,长三丈,船头船尾都贴着白纸剪成的“双喜”,贴在船舱的窗户上和舱门框周围。船舱的周围,挂起了白色的布帘。河中吹来的风,刮起了挂在船上的布帘,布帘飘扬,就如同是船上突然升起的雾!
船的甲板上有一队十余人的乐队,他们坐在船头甲板上围城半圈,背对甲板,双脚悬在甲板外。这些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帽子,吹着白色的唢呐,唢呐里出的声音,却是迎亲曲。
尖锐刺耳的唢呐之声在寂静的夜空之下,在忘川河上响起,一声一声,就如同撕心裂肺的嚎哭,就像是千声万声嬉笑,更像是漫山遍野的厉鬼咆哮。
穿着白衣,系着白绳,戴着白帽,就像是送丧队。可是他们吹奏的,却是迎亲曲。而船上贴着的,又是白纸剪成的大双喜。大双喜贴满了船,显得喜气洋洋的船上带着说不出来的诡异和恐怖!
诡异的乐队吹奏诡异的迎亲曲,刺耳尖锐的唢呐声,就像是九幽地府传出来的催魂丧曲,高坑激昂的曲调,更像是厉鬼在咆哮,在撕扯,在疯狂的**。
乐曲欢快而诡异,曲调阴阳顿挫,听在耳中,却是叫人毛骨悚然,脊背凉,心都凉了一半。
乐曲吹奏一曲完毕,就寂静下来,剩下的,就是大船周围的一百多艘小船划桨之声!
“哗!”
“哗!!”
“哗!!!”
划船的哗声,由小变大,由轻变重。
一百多人同时划船,划桨拍击水面,就如同千百雨珠同时坠落、弹起!船队沿着桥边,缓缓驶来。
寂静的夜空下,变得更加寂静,只有潮湿的风刮过水面带起的阵阵涟漪。那一圈一圈的涟漪,就像是水怪露出来的牙齿正在打着颤。
突然,一声尖锐的“哇哇”声,突兀的响起,桥上的公冶白等人无不脸色一变,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惊得目瞪口呆!
那一声怪叫在夜空中突兀的响起,像是小孩的哭嚎,声调百转千回,阴阴阳阳,又像是绵羊出的咩咩长嚎,长嚎之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众人听在耳中,只感到头皮一阵酸麻,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起一层!
那尖锐诡异的声音出片刻之后,丝毫不停!
“咚咚咚”三声鼓响,“歘歘歘”三声金钹之声响起,“铛”的一声大锣被敲了一下,宛如钟鸣,回声嗡嗡回响,仿佛脑海之中,被千斤大锤重打一下!
三声鼓声,三声金钹声,一声大锣声,连续响了七遍,叫人心底生寒,那怪异尖锐之声依是未停。
突然,一声重重的“哇哇”声响起。这声音低沉、粗狂、嘶哑,就像是山洞之中传出来的公牛咆哮之声的回响,犹如箫声低吟。
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和第一个尖锐之声出的是同一种音调。一个尖锐如鬼嚎,一个低沉如**。两个声音交织一起,配合着锣鼓金钹之声,在片刻的怪异声中逐渐的变得清晰,然后,节奏开始变快,变轻。接着,就变成了一曲欢快的迎亲曲,在锣鼓声的配合下,迎亲曲变得悦耳,动听,听在耳中,不禁让人心神荡漾。
随着乐曲的响起,船舱的舱门开启,一对新人走了出来。
这对新人,男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魁梧雄壮,脸上无须,额头有三道纹痕,脸带笑意,右手环在身边女人的肩上。
那个女人,年纪在三十来岁,头高盘,结了一个蝴蝶髻,戴一顶凤冠。
两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的,苍白无血!
他们二人缓缓走出船舱,站在了甲板上。这两个人,穿着的并不是成亲是的大红喜服,而是白色的衣服,就如同丧服一般的白色衣服!
看到这一对新人穿着的衣服,桥上的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而公冶白和吝朱,看到这两人,脸色就变了,吝朱看着那个女人,突然大叫一声:“娘!”
公冶白看着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也叫了一声:“爹!”
吝朱叫出那一声“娘”之后,转过身,顺着石桥,就往那艘大船的方向跑了过去。公冶白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吝朱的手,却是抓了一个空!
公冶白和吝朱的一声叫喊,谢亦冬等人无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