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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察使司的众官吏惊骇欲绝,再也顾不上体面,纷纷藏匿跟躲避,一时间,桌下、门后、茅房等处塞满了大小官吏。
众百姓一个个义愤填膺,再也不像平时那样畏惧堂堂的朝廷命官,无论遇上了战战兢兢的衙役还是发现了躲藏的官吏,直接将其按倒在地,齐声大喝道:“凶犯何在?凶犯究竟是谁?凶犯现在在哪里,快说。”
身为行省按察使的马楚生被七八个百姓使劲按在地上,更有甚者竟然敢一记耳光扇在这位掌管全省刑狱的马大人脸上,直抽得这位马大人脸上的肥肉一阵痉挛跟颤抖。
草草草,你们给我等着,本官早晚扒了你们的皮!
马楚生心中一阵咆哮,嘴上却不停哀告道:“父老乡亲们啊,大家不要冲动,更不能袭击官府,这样可是犯罪的啊。本官已经派人去抓此案的凶犯了,很快大家就可以为你们的孩子报仇了,大家都先冷静,冷静啊!”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大家赶快退出去,官兵来了。”
众百姓闻听此言,全都勃然变色,其中大部分人果然纷纷跑出了按察使司衙门,刚才他们纯属一时怒极,他们可不是真的想要造反,既然官兵都来了,那还是老实些好。
………………
沈府内宅,沈玉的卧室里。
沈玉起床洗漱已毕,看向笑笑,吩咐道:“提前准备好盘缠,后天我们就走,先去京城盘桓几日,好好欣赏一下北国风光,然后乘船南下,去南越国转转,早就听说南越之地风光秀丽,人杰地灵,实在是心向往之!”
笑笑一惊:“这么快么?老爷那边会同意么?”
沈玉无所谓的道:“父亲同意,咱们就高高兴兴的走,父亲不同意,咱们就只能悄无声息的走。”
笑笑咬了咬唇角,鼓起勇气道:“公子爷不要生气,笑笑虽然是个奴婢,但连奴婢都明白的道理,笑笑不相信公子爷会不明白……”
不等笑笑将话说完,沈玉直接打断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从小服侍我,我的德性你应该非常清楚,说我不孝也好,不知自爱也罢,总之这就是我,你如果不愿意远行,就好好留在家里,我绝对不可能怪你的。”
笑笑脸色大变,下意识伸手扯住沈玉的衣袖,急声道:“公子爷不要误会!总之无论公子爷是什么德性,笑笑都一辈子跟着您,伺候您,除非笑笑死了。”
沈玉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那就随你吧,中午我要去城外赏花,就不回来用膳了。”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骚乱,接着沈府大门就响起了剧烈的撞击声,负责守门的沈府家丁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脸惊慌的嚷道:“公子爷,大事不好,按察使司衙门的捕快将咱们府邸全部围住了,他们就要破门而入了啊!”
沈玉跟笑笑同时变了脸色,沈玉惊声道:“父亲他已经离府了么?”
家丁带着哭腔道:“老爷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走了,那帮人气势汹汹,恐怕来者不善……”
不等家丁将话说完,按察使司的右佥事张亮就带着二十几名杀气腾腾的捕快冲了进来。
沈玉双眉一扬,厉声道:“放肆,这里乃是堂堂行省巡抚的府邸,儿等怎敢擅自闯入?”
张亮一瞪眼,阴阳怪气的道:“放肆的人是你,贵为巡抚公子,竟然不知自爱,为了修习邪术,残害生灵,恶贯满盈,本官按照我大周刑律抓捕你,来啊,将此子锁回衙门受审定罪。”
他话音刚落,两名捕快就一左一右按住了沈玉,其中一人就要给沈玉套上刑具。
那位守门的沈府家丁吓得直接溜到了墙角,大气都不敢喘,他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他也非常明白,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或者足够的倚仗,按察使司怎么可能敢跑到巡抚的家里来抓巡抚唯一的儿子。
这肯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大到就连巡抚也罩不住了啊!
笑笑一声尖叫,想都不想,直接伸手去推那名手持刑具的捕快,娇喝道:“谁也不能伤害我家公子,有什么事就请抚军来处理。”
张亮神色一冷,砰地一脚踹在笑笑的胯部,直将少女踹的跌倒在地,寒声道:“都还愣什么,立刻将凶犯押回受审。”
………………
按察使司外面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临时布置成了一个简易的公堂,御史中丞王冲、布政使周文龙、按察使马楚生、都指挥使高虎、行省监察道御史侯金宝、东阳知府徐芳等十七位豫州行省的地方要员并排而坐,一个个眼神凛冽,神色冰冷。
台下,八百名御林卫跟三千五百名官兵杀气腾腾的围在四周,数以万计的老百姓将附近方圆几十里堵了个水泄不通,刘诗妍、周仲、袁晓彤父女、红袍老道士驭臣子等人也赫然在列。
“凶犯究竟在哪里?”
“我们没想造反,只是想让官府交出凶犯,我们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啊!”
“对对对,赶快交出凶犯。”
王冲听着台下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看着他们一个个暴跳如雷,随时都有可能酿成一场巨大民变的样子,不但毫不担心,甚至脸上还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残忍弑杀的笑意。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色居然渐渐暗了下来,微风渐渐变得凛冽,乌云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天上偶尔都响起了闷雷之声。
侯金宝皱了皱眉,转头望向王冲道:“中丞,看天色,恐怕将有大雨倾盆,是否返回衙门里去继续这场大戏?”
王冲一阵冷笑:“那怎么行,这场大戏只有在这种环境下,才能真正发挥出来最大的威力,****,电闪雷鸣,正好为咱们这场大戏增添了景色,也为咱们敬爱的抚军送行啊。”
他话音刚落,台下一角就一阵骚乱,张亮率领一帮捕快押着面色如常,双手都被一套犹如加强版手铐的刑具锁着的沈玉,挤开人群,快步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