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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给萧老师赔罪
“好一个言传身教！”一阵掌声传来，不大的手术准备室里，呼啦啦又涌进来几个白胡子老头，一个个精神矍铄，簇拥着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
叫好的，正是那个中年男人，姚鸣。
“爸爸……”姚启生羞涩的低下头去。
孙大成立即显摆道：“我拦住萧老师了！我拦住他了！几位前辈，手术还没有开始。”
“凭你拦得住我？”萧小天十分不屑，却并没有说出口来。
他认出了众人簇拥的那个男人正是姚鸣姚医生。
钱主任哈巴狗一般的凑过身去，道：“姚老师来啦？这场手术按照您的意见，暂时还没有开始……你看看我这事儿办的，没有给令公子找一个稳妥一些的助手，这是我的失职，都怪我一时大意！真是对不住了！”
萧小天负手而立，自己外科的水平，在靠山屯灾区的时候姚鸣是亲眼见过的，现在这群领导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看来手术的停止，应该是他们会错意了。
姚鸣并没有先和萧小天打招呼，却对自己的儿子姚启生道：“是你要主刀这场手术？这里的条件比不得帝都，检查什么的都跟不上的。”
一句话把钱主任等人羞了一个大红脸。
但是也无从反驳，毕竟姚鸣说的，全都是事实。
“是！”姚启生收起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的样子，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道：“是的爸爸。这小破地方，啥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有把握做这一场手术？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姚鸣一边说着，扬了扬眉。
“可是，可是他说他能做……”姚鸣有些委屈的指了指萧小天，又道：“这中医都能做的事情，我凭什么就不能做呢？”
“是啊是啊，姚博士是帝都儿科医院的席医生，这个小手术对他来说肯定不成问题。”一边的钱主任也帮腔说道。
姚鸣还是没有理会钱主任的插话，又对自己的儿子道：“这，让萧……萧小天做你的助手的事情，也是你决定的？”
姚启生没整明白自己的老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老头子喜怒从来不行于颜色，暗自揣测了一番，姚启生道：“这个，不是我自己的意见……”
姚启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低下头去，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不敢和自己的父亲对视。
钱主任急忙道：“这个我解释一下，这真的不是令公子的意思，要怪就怪我，考虑的不够周详。”
孙大成也帮腔道：“还不是这个萧小天，非要自己参与手术不可。这不我好不容易才拦的住他！”
“请你们先不要插话还不好？”姚鸣不怒自威：“不是你的意见，那是最好。他怎么能当你的助手？”
孙大成陪笑道：“自然是不能！”
“你做什么吃的？你是校长？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乱插话，已经说过一遍的了，怎么你没有听到么？用不用我再重复一遍？还是找个时间给你调理一下你的听觉？！”姚鸣板着脸，伺候习惯了省部级领导的人，自然带着几分官威。
孙大成满脸尴尬，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是哪里得罪了这位高人，惹得他这么大的火气。
姚鸣瞪了一眼孙大成，吓得孙大成浑身冷汗直冒。就在这时，姚鸣突然伸手拎着姚启生的耳朵，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到萧小天面前，对自己的儿子道：“给萧老师赔罪！快！”
“这个……我……”姚启生结结巴巴的看了看姚鸣，又看了看萧小天。这个萧医生果然是认识自己的父亲的！怪不得看到自己的时候一眼便认了出来自己是姚鸣的儿子。
不过自己的老爹，做法也实在是太过奇怪了吧？
萧小天笑呵呵的连连摆手道：“他又没什么错，用不着赔礼道歉什么的。”
姚鸣转身环视众人，道：“诸位朋友，信得过我姚鸣不信？”
“自然是信得过。”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姚鸣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我虽然不了解这个手术的具体情况，但我坚决相信萧老师能顺利完成这个手术。萧老师当然不能够做助手，因为他更适合主刀！萧老师如果不嫌弃，可以让犬子陪侍，也好磨磨他的傲气，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姚鸣一字一顿，语声铿锵有力，在场众人登时被雷的外焦里嫩，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姚鸣凑到萧小天耳边，笑道：“小师叔，这个事儿做的还成不？您老要是觉得还成，抽时间再指导一下我的穿花手，这个手法，我还是有些生疏，有两个关窍没有想通……”
姚鸣的话虽然声音低沉，但却一字不落的落进姚启生的耳朵里，父亲跟他叫什么？小师叔？这萧小天究竟是什么身份地位，竟会让自己一贯眼高于顶的父亲向他求教医学知识？
若是换在平时的日子，哪一次不是一群医生无论老少都围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嘘寒问暖的讨好着，借机咨询几个困扰自己的医学难题？甚至几个自己的爷爷一辈儿的人物还忙不迭的巴结自己，为的是能在父亲身边说上一句话？
就像如今围在父亲身边的几个老头子一样。
但是这个萧小天，究竟何德何能，能令一向眼高于顶的父亲说这般话来？
“我不干！要么我主刀，要么我不干！给他打下手，他也配？！”姚启生兀自喋喋不休的道。
别管他萧小天在中医方面有什么精深的建树，毕竟也只是一个中医而已。一个中医科的老师来做西医的手术，这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瞎胡闹么！
自己的父亲姚鸣的水平，姚启生还是比较佩服的，不过姚启生之所以没有跟在父亲身后学习中医，大部分是因为中医见效比较慢，当然，学习起来比较难也是原因之一。若想在中医方面到达自己现在在西医上面的成就，他姚启生至少还得奋斗二十年。
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值得挥霍？自己可不像父亲一样那么傻。
“他不配，他确实不配。”几个简单的字在孙大成嘴边转了几下，却没有说出口，倘若一句话再次招来姚鸣的一顿臭骂，当着这么多医学前辈的面，怎么拉的下这个脸来？
姚鸣大怒，抡起巴掌作势向着姚启生的脸上扇了过去。
萧小天见势不妙，扬起臂膀一下隔开，笑道：“不配，我真的不配姚博士给我打下手，这事儿我看就这么算了。病人情况紧急，等不得我们在这里扯皮。既然诸位前辈和领导都能表示接受姚鸣先生的意见，那我看咱们还是先做了这个手术，再说其他。”
姚鸣道：“这怎么使得？难道萧老师看不上犬子的水准？这个可真的不是我吹牛，我这儿子舍本逐末。中医不成，西医却还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姚鸣脸色十分焦急，分明就是说萧小天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
倘使姚启生的西医水准不成，那华夏国的西医能说的上“成”这个字的，简直就是屈指可数，为数不多的几个了。
姚启生狂笑一声道：“爸爸，这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再三低声下气的恳求？我看这小子只不过是一个银枪蜡样头，跟刘翔下围棋，跟聂卫平比跑步的货色！”
“你胡扯！”姚鸣怒道：“萧老师的水准，我是在靠山屯灾区亲眼所见的！那一次他用一把生了锈的镰刀做了一次开胸手术，你行么……且不说你行么，你小子有这个胆量么？！银枪蜡样头，哼哼！亏你说得出口！你小子不是银枪蜡样头，你倒是别依赖种种检查手段，直接上阵做一台手术让你老爹我瞅瞅？！”
生锈的镰刀？开胸手术？这萧小天的胆量，未免也太大一些了吧？这种手术都敢做，难道他的脑海之中，就没有所谓的风险二字？这手术要是失败了，必将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个萧小天，做事情也是在有些有欠考虑了吧？
“那都是过去的额事情了，姚先生提那些做什么？既然贵公子不愿意跟我同台手术，咱也不能强求不是？你先别着急，我有一个搭配了数年的朋友，对如何拿下这些小问题，还是很有经验的。”
萧小天一边说着，看了看腕表，道：“四分钟时间，雯雯也应该到了啊？
“来了来了！”
萧小天正念叨着，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女孩子分开众人，来到萧小天身边，道：“什么手术？什么时间？”
说的话简直就是言简意赅，似乎从来不肯多说一个字。
“准备一下，先天性巨结肠。你准备好了以后，随时可以展开手术过程！”
多年的密切配合，倘使手术的时候于逸雯不在身边的话，萧小天还真有些抓瞎。相比姚启生姚博士来说，萧小天人宁可选择相信自己的老搭档。
“好的！”于逸雯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准备室。
“你也去！就算帮不上那忙，在边看一看也是好的！”姚鸣捅了一下姚启生，强拉硬拽的把姚启生拉到手术室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