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无法承受的痛

心一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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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万紫千红的春天,车子欢快地在马路上行驶,两旁的树木齐唰唰地向后面倒去。≧ 离赢阳县城越来越近了,楚豹良的心情,变得如天空一样的复杂起来。

    想来自己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回来了,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主动安排这样的行程。虽然现在也算是荣归故里,但是这生他养他的地方,实在又有太多的伤心和心痛。

    省委组织部一年一度的干部测评考核工作已经开始,赢阳市恰好分在了楚豹良这一小组。车子来到市委大院,车窗外映着一个女子修长的身影,楚豹良的心一动,第一次艳遇殷由之的情景一下子潮湿了他的心绪。

    他的心口一阵温暖,似乎当年的那个慌乱一抱,那阵惊悸,时至今日心还在跳动,那软软香香的娇媚,那醉人心魄的气息,长久以来还萦绕在他的胸间,仿佛从来也没有散失,走远。。。。。。

    因为事先接到通知,市委组织部的同志早就迎接在了大门口,几乎全是老熟人,再上现在他的身份,楚豹良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至高礼遇。

    有关人员立即通知时伟明,省委组织部的领导,那就是基层干部眼中的钦差大人。

    趁这档口,市组织部的同志先大概向他介绍了一年来,该市干部组织工作的情况,副部长左晓健是个四十多岁的精明儒官,他从柜子里拿出厚厚一沓材料,向楚豹良展示说:

    “楚处长,因为这里是你的娘家,有个情况我就大胆地向你反映一下。说起来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你和他还有可能是朋友,他就是时东然。你看这厚厚的左一沓又一沓的全是当地山村、县乡政府上报的有关他的优秀先进事迹,一年一年的,我们这都快放不下了。

    我们部里每年都按程序拿方案,建议提拔他,或者给个什么表彰之类的,可是一到常委会上就通不过。。。。。理由都是“年轻,还需要锻炼”。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人家都下去几年了,还要锻炼什么呀?非得等到白落齿的才能提拔吗?

    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市委时书记的儿子。可是古人都知道这用人内不避亲外不避仇,难道老子做官,就非得压住儿子一辈子不抬头吗?”

    “是啊,是啊,我们都有同感。”其他同志也有一致的意见。

    快到中午的时候,时伟明才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原来他又到大桥工地去察看了一圈。

    虽然是早有耳闻,但是楚豹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时伟明,见他丝毫没有一般地市大员那样的作派,既没有西装革履,也没有油光可鉴,而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朴素市民形象,随和中透着坚毅,谦逊中透着真诚。

    当然,时伟明也是第一次认识楚豹良。因为早就听说过原楚书记的公子,不顾个人安危采药救了自己的儿子,但却一直没有机缘表示感谢,今日得以相见自是更加地亲近了几分。

    。。。。。。。。。。

    难得回来一趟,楚豹良顺便回家探望了父母,家人离分聚合,特别是楚夫人看到儿子,自是一番感慨,几度泪流。

    男人自是以事业为重,提到时下的赢阳市委班子,楚天一对时伟明是赞誉有加,评价很高。撇开工作,单从个人情感而言,楚豹良的心里多少得到安慰,因为从时伟明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时东然的影子,这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一直以来,楚豹良都在寻找一个理由,虽然别人不能给他原因,但他要给自己一个解释——都说朋友之妻不可欺,他时东然为什么要夺人之爱!

    他楚豹良会相信殷由之的那番歇斯底里的鬼话吗?他深爱的女人是那样的攀龙附凤之辈吗?——而且,殷由之的眼神告诉他,她现在并不幸福!

    除却人为的原因,这样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解释——不是上天的安排,就是魔鬼的诅咒。

    我楚豹良不负朋友,不负良心!

    在省市两级组织部门的大力推荐下,时东然作为基层优秀青年干部被列入省后备干部之列,同时入围并获得了省“十佳青年”优秀称号。

    “楚干部,楚干部——”在省委大院门口,楚豹良惊喜而意外地看到了老中医,正坐在大门口的路牙上,看样子已经在此等候好久了。

    原来他是按照医生的嘱咐,半年后,带着老伴来复查身体的,顺便给楚豹良带了些山里的土特产。

    楚豹良带他们到附近的饭店吃了午饭。

    “天好闷啦,看样子今天晚上能下雨,你少喝点,还得赶路呢。”尽管老伴阻拦,但是老中医还是贪了好几杯,小酒一下肚,老中医的话匣子再次打开。

    “楚干部,你可真不简单,真是个大好人啦!听说时干部得的那个什么十佳的,全是你给出的力,你,你是真正的男人,响当当的大老爷们!来,我今天也借花献佛,替我们山里人,替时干部和殷姑娘敬你一杯!”

    趁老伴上卫生间的功夫,已经红了脸的老中医继续道:“唉!这世间的事还真的没法说,我每天睡到五更天就睡不着了,悔啊!老伴一直不让我说,但是今天我看到你楚干部是这样豁达大度的爷们,我觉得这个疙瘩还是解开的好啊,看我这把年纪了,说不定哪一天眼一闭,腿一伸的,就再也没机会说了,我不想睡在棺材里还良心不安啊!”

    “到底什么事啊,有这么严重吗?”楚豹良笑着问。

    “现在对你可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我才敢说的啊!但是对时干部还是很重要的,这关系到人家一辈子做人的原则问题,我不能昧着良心做死人了。”老中医慢条斯理。

    他这么一说,楚豹良更加好奇了。

    “我一直以为殷姑娘和时干部他们俩是。。。。是一对,所以。。。唉!那治伤的药草它是有副作用的,他伤得那么重,用得以多,所以,所以。。。。。听说,他们俩个连结婚的晚上都没有圆房。。。。。”

    楚豹良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家饭馆的,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头上,对着头顶上层层压下来的黑云,楚豹良已经没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