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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孟诗晨在北院的空房外来回踱步,心里想着要怎样避开那朵花的视线范围将它取下来。 “尚君竹,你说的是真的?那朵花……”
她说了一半便神色凝重的盯着房门。
尚君竹在随侯珠里道:“那朵花确实和之前不同,现在它已经穿透贾忠孝的皮肉,在他的脑袋上扎了根。贾忠孝已经成为藤灵的弃子,他上灵山派下毒应该也是最后一搏。”
“那他岂不是很可能知道自己身边的老大就是亡灵?”她轻颦眉头。
尚君竹冷哼一声:“他知道也未必就是坏事,你只需按我说的方法让那朵花失去它的意义,剩下的事你喜欢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知道这丫头不会善罢甘休,尚君竹也不劝她收手。只要她平安,一切好说。
她还想说什么,对面的房门忽地打开,卫毕之出现在门口道:“孟师妹,没想到按你说的方法熏那朵红花,贾忠孝竟然一脸的鼻涕眼泪。看他的样子,应该快撑不住了。”
取花的时候到了!孟诗晨提起脚边的包裹走进去,这是她趁卫毕之在这里熏花的时候去厨房找的剔骨用的利刀,还有之前抓药用剩下的麻沸散。
按尚君竹的话来说,这就是取花标配。
刚进房间,一股略刺鼻的味道传来。她立刻用巾帕捂住口鼻道:“卫师兄,有劳你去厨房再烧一湓水端过来,温水就行。”
卫毕之虽然疑惑,却什么也没问径直离开了房间。他离开后,孟诗晨捡起桌子上的小扇子和冒烟的紫砂壶继续对着贾忠孝头上那朵已经快焉下去的红花一个劲儿的扇。
更多的浓烟冒出来,隐隐可见花瓣颤动着,似乎很难受。
贾忠孝被点了穴道绑在椅子上,眼睛上覆着黑色的厚布条,嘴巴也被堵住。他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使劲呼吸,估计从这朵花传给他的感应,多半是火灾这样的讯息。
等花瓣全部焉下来之后,她打开包裹取出小刀。打散贾忠孝头的瞬间,孟诗晨猛地倒吸口凉气,头皮上植物根系的纹路清晰可见,她撩着他枯黄的头,嚓地一刀割下去。
片刻之后,贾忠孝头上有根系的地方头近乎都被她切掉大半。要不是技术太差,她已经给他挨着刮掉了。
蒙着眼的贾忠孝在黑暗中绷紧动不了的身体,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他能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头上做什么,却测不出此人具体的想法,因而升起无端的恐惧。
可即使是这样,贾忠孝的眼皮也渐渐就沉重起来,思想在迷迷糊糊中挣扎一阵,他脑袋一偏便安稳的睡了过去。
贾忠孝睡着之后,孟诗晨唤出了尚君竹。她点了烛火,将小刀在火焰上烤了片刻,然后咽了咽口水看着尚君竹:“你要说的浅显易懂点,大脑很重要,我可不想变成杀人犯。”
“你只需按我说的来,保证等一下你还能泼他一盆冷水接着审问。”尚君竹飘到贾忠孝的身后,垂目观察着他脑袋上的藤灵根系。
“看这朵花的趋势,不出半月就会长到他心脏中去。藤灵的另一副身体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了。”他分析着,示意孟诗晨动手。
她重重的深吸口气,然后凝神盯着那些根系,利刀迅破开贾忠孝头顶的皮肤。有尚君竹的指引,孟诗晨取花的度很快,根系没有缠住神经和血管的地方,她按他的话直接将其抽出来。
于是,当卫毕之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孟诗晨满脸是血,一手抓着沾满血的利刀,另一只手则提着一株也染了血的红花。而她身前,则绑着一个头皮被切开的男子。
“小师妹,你这是?”卫毕之怔怔看着她,就像撞见凶杀现场一样。
孟诗晨长呼口气,咧唇笑道:“把花取出来啊,否则它可以利用贾忠孝的耳朵窃取我们的问话。走漏风声就不好了。”说着,她走过去把花朵整个浸在温水里。
随后,孟诗晨又将大半包麻沸散全部倒进水中。做完这些她才取出包裹中的布条,给贾忠孝包扎伤口,他头上的伤口虽多,但都很浅,不会致命。
卫毕之反应过来放下木盆道:“原来燃烧迷心草和藤椒是为了将这朵花熏昏,然后再将其偷偷取下?!”
“嗯,这样就可以给藤灵造成这朵花和贾忠孝都昏昏沉沉的感觉。如此一来,我们再将花取下放进麻沸散中,它就不会察觉出异样。”
如此,贾忠孝才敢说真话吧?她嘴上回答,手下却没有半分停留。卫毕之呆呆的看着她,不自觉地,他将自己的衣袖伸过去想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
感觉到他的动作,孟诗晨一呆,旋即不好意思的笑笑:“定是刚才擦汗的时候染到血迹了。”说着,她条件反射般刻意避过卫毕之的动作,抡起自己的袖筒往脸上抹去。
见她的动作,卫毕之心里咯噔一下,旋即红了一张脸:“抱歉,是我唐突了。”
孟诗晨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旁边的尚君竹冷哼一声:“你们还在这里瞎扯什么?那边还有一院子人等着审问结果,能不能别浪费时间?”
“亡灵兄说的极是。”卫毕之轻咳一声正了神色。
孟诗晨虽然不满他的语气,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他说的没错,那边还有一票人等着听审问结果呢。“师兄,你能用武功把他弄醒来吗?”
人家现在可是伤患,她才不想泼别人冷水,要是高烧了怎么办?在这样的时代很容易死的!
“应该没问题。”卫毕之应下,走到贾忠孝后面,用手掌贴着他的后背催动内息,不过片刻,就有汗珠从贾忠孝的脸上。脖子上浸出来。
他猛地咳嗽几声,醒了。
见他神色清明,孟诗晨搬了泡在麻沸散中的红花放在他面前,她则小霸王一样一脚踩在凳子上,捏着一方巾帕擦拭沾满血的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