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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也亲眼看到了雅利奇说的那些情况,心里很是沉重,他以为自己这些年严加督导河道治理,应是已经有个好结果了。
晚上两人交流了下白日里的情形,在前往淮安府的御舟上,康熙谕示江南江西总督,巡视两淮盐科御史,让他们这些地方大臣,做好筹划、浚水通流,拯救一方百姓生命和活计。
十月二十二御舟经过高邮湖,康熙见民间房屋田地多在水中,境况竟比前几日看到的还要严重,心里恻然之余也在御舟上待不住了,当即就登上岸步行,随驾官员们想要劝阻,一看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以及大公主都跟着皇上走远了,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小心避开地上的水坑,雅利奇不时回头看一眼两个儿女,免得他们在这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摔倒,这会子可没有地方换衣服。
“皇上,这里的情况更是凄惨,可是因为靠近入海口的原因?”
“应是这样,具体的还要走过去看看。”
康熙点的点头,看向四周被大水冲毁的房屋、田地,心里涌上无尽悲悯。
说完康熙在前头闷声走着,他身后是雅利奇、胤祎和佛尔果春,其他随驾的王公大臣们,按照品级以左右两翼护卫着他们的安全。
被这般景象刺激着,一时间都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后头跟着的大臣们更是不敢开口,尤其是和此地官员有所联系者,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才好。
一直步行了十余里看到道路两旁越来越多的百姓们,康熙这才停止脚步,寻了人群最前面看起来年纪最大,穿着也最体面的老者问道:
“你们这里是每年都会如此吗?生计可还能维持的住?”
那应是耆老的看着身后还站着十几个人,那一身长衫能看出都是读书人,只不过年纪各不相同。
“我们这里因为黄河入海口堵塞问题,水流泄下不畅,这才导致良田房屋被毁,此种情况已有二十余年,幸亏还有父母官帮衬着,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康熙知道这话里估计掺杂着水份,不过既然没有百姓们当众告状,应是也有九成是真的。
望着眼前荒凉凄惨境况,康熙当即命令江南江西总督王新做好赈灾事宜,雅利奇也阿二在这里设置救灾点,看看有什么法子能够让这里的百姓们过的更好些,直到河道梗塞问题彻底解决。
既是看了疏散口的百姓,康熙也想看看其他地方百姓的日子,特意和雅利奇乔装打扮,带着一双儿女和侍卫们,佯装成是行商的队伍,前往最近的镇子体察民情。
兴许是听说皇帝南巡吧,各地都想要表现出最热闹的场景,人来人往的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别人的脚,刚走到最繁华的街上,就见两个身体畸形容貌异于常人、大约八九岁的男孩在街上乞讨。
他们一个没有了左眼,右眼也是眯成了一条缝,没有双手,左边的腿还不正常的耷拉着。
一个脸上都是疤痕,五官像是蜡融化了一般,看起来仿佛被大火烧伤过,也不知道这两个可怜的孩子遭遇了什么。
大街上的人都被这两个小孩子的凄惨样子吓到了,进而生出了无限同情,有人害怕的避开身子转过脸不去看他们。
有的已是掏出铜板扔到他们身前的破碗里。有的则是给了吃食,两个小乞丐在看到有吃的时候激动的不住磕头感谢,只是都发不出声音只能啊啊个不停。
“他们真可怜啊,紫菀,去给他们一锭银子。”
佛尔果春抹着眼泪吩咐了身边的宫女,又看向身边的父母和哥哥,她想帮助这两个小乞丐脱离苦海。
“放心,会妥善安置他们的。”
康熙睨了眼梁九功ing,后者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对着身边的小徒弟耳语了几句。
雅利奇心里却是有些不同的想法,也不知是不是见过的黑暗面太多了,她下意识的想到了采生折割,总觉得这两个孩子的惨状和人贩子有关系。
假装是路过般的随着康熙离开前往其他地方,就见人群逐渐散开后,有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很可疑,那身上的恶念煞气都要浓郁的看不清人脸了,可想此人做了多少恶。
在她的意识形态里可以很有效的跟踪这个人,直到进了郊外一处破败荒废的龙王庙,三间正堂还残留着往日的辉煌,只不过如今那只剩半截身子的塑像已是没有半分香火。
明面上是被几个身有残疾的小乞丐占据了破庙,不过还是被她给发现了漏洞,一个头发花白右脚不自然耷拉着的老乞丐,在残破的龙王像下面隐秘处摁了一下,就见龙王庙后面出现了一道入口。
地道里烛火昏暗很是阴森,到处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有药材,有盛在玉碗里的红色液体,白色粘稠物,还有一些白森森的碎骨头。
一个看起来五十出头,满面红光眼神阴鸷的老头,站在一口咕嘟嘟冒泡的大锅前,嘴里嘀嘀咕咕的再说着什么,神色癫狂的将手里的药材扔进锅里,发疯一般的大喊大叫道:
“成了,成了,延年益寿药终于成了,我马昊天果然是天之骄子,桀桀~能够做成我的延寿药,也算是这些小女娃的福气了。”
老头对着大锅深深吸了一口,发出舒畅的喟叹声,张开手臂癫狂大笑:
“只要再等一个时辰,我就又能再活二十年了,哈哈哈哈····我就是那个长生不死之人,哈哈哈哈哈·······”
刚进入密室的中年男人也听到了老头的大笑声,激动不已的确认道:
“药真成了?”
马昊天转过身看着他,一脸的得意倨傲点头:
“陈员外放心吧,咱们说好的不变,你一份我一份,足够我们再逍遥二十年了,到时在筹集药引,我们就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说完两人对着还在冒泡的大锅发出渗人的笑声,密室里的烛火疯狂摇曳着,密道深处隐隐约约传出婴儿的哭声。
雅利奇已是能够确定这两个人渣是人贩子,包括上面龙王庙里的乞丐也是同伙,想到那锅恶心的汤药,雅利奇将残魂给叫了过来:
“去将那个密室里的东西都清缴了,动作小心些,我感知到小婴儿在那里面。”
残魂磨着牙应下,哪怕就是她这样的负能量体,也很是瞧不起人贩子和邪教派这种东西,见到一个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