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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广阔,在这个季节更是鸟语花香,山明水秀,黎征又曾下令在这山间修筑了歇脚的亭台,便又叫这山林多了几分雅致。
黎绍和长孙伯毅两人携手漫步于山林之中,连匹马都没带,一走就是一整天,吃喝都是就地取材,天色都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个人才从山林里晃晃悠悠地出来,回到离宫。
吩咐东贵去准备一盆热水,长孙伯毅就牵着黎绍上了昭阳殿二层,安置黎绍在那张罗汉床上坐下。
“累了吧。”长孙伯毅在黎绍面前蹲下,脱掉了黎绍的鞋袜。
“恩,累了。”黎绍笑眯眯地看着长孙伯毅。
长孙伯毅捧起黎绍的脚细细打量一番,见没伤着,这才放心:“早说我就背你回来了,你现在可比以前娇贵。”
长孙伯毅干脆席地而坐,认真地揉按着黎绍的脚,替黎绍舒缓疲惫。
黎绍温柔地笑道:“在山里的时候顾不上这些,也没觉得怎样,回到离宫才觉得累。”
“就那么开心?”长孙伯毅抬眼看着黎绍,满眼温柔。
“开心。”黎绍专注地看着长孙伯毅,摇曳的烛光中,黎绍的眼中盛了一汪秋水似的。
长孙伯毅心头一热,看着黎绍的眼神越发炽热。
受到感染,黎绍的心跳渐渐加快,慢慢俯身靠近长孙伯毅。
“吱嘎”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东贵乐呵呵地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将军,热水来了。”这话说完,东贵才发现他进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可再要退出去也来不及了,只能端着水盆呆站着,尴尬地笑着。
黎绍喷笑,直起身扯过一旁的靠垫靠上。
长孙伯毅转头瞪了东贵一眼:“水端过来,你退下吧。”
“是。”东贵缩着脖子将水盆端到长孙伯毅面前放下,麻溜地离开。
撇撇嘴,长孙伯毅将黎绍的双脚按进水里,手却还在黎绍的脚上轻轻揉捏。
黎绍歪靠在罗汉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长孙伯毅。
“明日一早就走?”
长孙伯毅低应一声,道:“恩,一早就走。若没吵醒你,便不叫你了。你也别一个人回去,我叫卫泽和卫峰来接你。”
“好。”心知长孙伯毅是担心昨夜的刺客刺杀不成,对方会再派一批人来,黎绍便乖顺地应下。
觉得盆里的水有些凉了,长孙伯毅就将黎绍的脚捞出来,用布巾擦干。
擦干第二只的时候,长孙伯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就凑上去在黎绍的脚背上亲了一口。
黎绍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抽回脚,然而脚腕被长孙伯毅抓在手里,黎绍没能成功抽回自己的脚。
“你做什么呢?松手。”黎绍蹙眉看着长孙伯毅,脸色微红。
抬眼瞄了黎绍一眼,长孙伯毅将黎绍的脚扯到眼前,亲个不停。
“别闹了。”黎绍急了,使劲儿想要收回自己的脚,谁知长孙伯毅突然一用力,反倒将黎绍从罗汉床上扯了下去。
长孙伯毅眼疾手快地将掉下来的黎绍捞住,这才没叫黎绍摔疼了,幸而那盆水早就被长孙伯毅推开,不然黎绍就要直接坐进盆里去了。
“你这人!”黎绍给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在长孙伯毅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长孙伯毅低笑两声,凑上前去在黎绍的唇上轻啄一口,不安分的手从裤脚探进裤腿,沿着黎绍的小腿一路向上,停在黎绍大腿内侧敏/感的地方轻抚揉捏。
黎绍浑身一颤:“明早不是要早起?”
“恩,”长孙伯毅声音低沉,“所以今夜得早点睡,你也累了。”
“那你手往哪儿摸!”黎绍一把按住长孙伯毅的手。
可隔着衣裤黎绍哪里按得住,长孙伯毅手腕一扭就又往上钻了去,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单手熟练地解开黎绍的腰带丢到一边。
“就一会儿。”
“鬼才信你!”斜了长孙伯毅一眼,黎绍却一点儿反抗都没有。
轻笑两声,长孙伯毅就脱了黎绍的裤子,跪到黎绍腿间:“明天让卫泽他们驾着马车来接你。”
黎绍伸手抱住长孙伯毅。
清早黎绍睡醒时,昭阳殿宽敞的大床上已经没有了长孙伯毅的影子,黎绍伸手在旁边摸了一把就发现床铺已经凉了。
黎绍微微蹙眉。
天色还暗,伯毅该是才离开不久,这床铺怎么就凉了?
醒了醒神,黎绍才听见大雨滂沱的声音。
起身在床上呆坐一会儿,黎绍就裹着薄被走到窗边,一推开窗户便见外面大雨倾盆,哗啦啦的雨声也更加清晰。
黎绍懒洋洋地靠在窗边,凉风从光/裸的肩头吹过,撩起青丝无数。
伯毅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宣政殿里了吧?卫泽和卫峰是不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可要在这样的暴雨中驾着马车过来可不容易,他大概要等上半天了。
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就传来了东贵的声音:“公子可起了?”
偏头往门口瞥了一眼,黎绍就又望着窗外:“起了,你进来吧。”
东贵推门进屋,见黎绍靠在窗边,身上似乎只裹了一条薄被:“公子,今日暴雨,风凉,公子还是不要吹得太久,以免着凉。”
“恩。”意兴阑珊地应一声,黎绍却没有动。
东贵犹豫了一下,又道:“将军走时就说公子这会儿该醒了,公子看要不要叫人进来伺候公子洗漱更衣?”
黎绍叹一口气,轻声道:“不必了,待会儿送点儿吃的过来,旁的事情就不必你管了。”
“是。”东贵退了出去,让黎绍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靠在窗边站了一会儿,黎绍才打起精神,穿衣、洗漱,都收拾妥当时,东贵就时机恰好地送来了早饭,挑挑拣拣地吃了一些,黎绍就缩在罗汉床上,望着窗外。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午时都快要到了,卫泽和卫峰却还没有到。
黎绍眼神微沉,不得不从罗汉床上下去,懒洋洋地下到昭阳殿一层。
“公子,”听到脚步声,候在一层的东贵颇感意外地转头看着黎绍,“公子是想找什么,还是要去哪里?”
黎绍淡然问道:“这地方,哪里有兵器?刀枪剑戟,什么都行。”
东贵一愣,狐疑地问道:“公子要兵器做什么?”
“无聊,打发时间。”
暗道尊贵之人的心思果然难猜,东贵干脆不再多想,只回答黎绍的问题:“离宫里除了守卫们随身佩戴的兵器,就只有长生殿中摆着两柄名剑。可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要不老奴去给公子取来吧?”
“不必,”黎绍走下最后几阶楼梯,“给我一把伞,你也不必跟着我,带着所有人退到飞霜殿那边,两个时辰之内不要到东边来。”
“公子?”东贵一头雾水地看着黎绍。
这位公子这又是什么意思?宫女、太监们待在这边也碍不着公子什么事儿,为什么突然要把人都撤走?连护卫都不留?
黎绍淡淡地瞥了东贵一眼:“照我说的做。”
“是。”东贵打了个激灵,立刻跑去翻出一把伞递给黎绍,目送黎绍出门走向长生殿后,便招呼着所有候在昭阳殿和长生殿的人退到飞霜殿去了。
大雨倾盆,一把桐油纸伞根本就遮挡不住,等走到长生殿,黎绍的下半身已经湿透,黎绍却不在意,随手将伞放下,便寻到了长生殿中的那两柄名剑。
一柄三尺照胆剑,曾是五皇弟的佩剑,一柄七尺墨阳剑,是年少时父皇寻来赏他的。
黎绍哂笑。
黎征将他关进紫兰殿密室之后,除了那张琴,什么都没给他,这把墨阳剑更是不可能被交到他手上。离开密室之后,他有让雍宁帮他找一找这墨阳剑,毕竟他跟着太尉学剑那会儿,除了一开始的木剑,就只用过墨阳剑,其他的兵器再好,也不如墨阳顺手。只是雍宁始终没有找到,他也不强求,没想到竟就在这里重逢了。
黎绍拔剑出鞘,挽了个剑花后又弹指在剑身上轻敲一下,听到熟悉的吟响便露出满意的微笑。
将剑送回剑鞘,黎绍就拿起了墨阳,想了想,又将照胆取下,挂在了腰侧。
过一段时日他打算将皇长姐迁入皇陵,到时候也能顺便把照胆还给五皇弟。
得了墨阳,黎绍就在长生殿中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悠然地擦拭久未出鞘的利剑。
外面大雨依旧,可嘈杂的雨声之中渐渐混入了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十几个刺客从长生殿的四面八方破门窗而入,然而在看到黎绍手上那把剑时,刺客们都愣了一下。
墨阳剑怎么在这儿?
黎绍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温声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躲起来清闲一日,你们却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捣乱,有什么仇什么怨不能等我回到长安后再解决?也让我歇一歇喘口气成吗?”
“废话少说,受死吧!”有人大喝一声,刺客们就一窝蜂地冲向黎绍。
黎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跳上椅子的瞬间就借力弹起,一个后空翻就从刺客们头顶越过,落地时转身挥剑横扫,便在几名刺客的背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应该对准你们的脖子的。”挽了个剑花,黎绍身形如电地奔了出去,剑若游龙。
抬脚将一名刺客踹飞,当那名刺客撞破长生殿大门飞出屋外时,黎绍才看到长生殿外还有三十多名刺客,而领头那人没穿黑衣也没遮面,坦荡荡地看着黎绍。
杀掉殿内的最后一名刺客,黎绍信步走出长生殿:“敖山,我可没听说你从囚犯变成了逃犯。”
敖山浑身上下都滴着水,唯有看向黎绍的目光冰寒刺骨:“你们要关押的人还在牢里。”
“哦,”黎绍点点头,“偷梁换柱嘛……以前没注意过,韦宁倒还有些本事。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你没去看望一下黎征吗?他那儿的生意可还兴隆?”
“你闭嘴!”敖山怒吼一声,“他岂容得你肆意侮辱!”
黎绍耸耸肩:“可我已经这样做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竟没寻死,是觉得那样的生活还不错吗?还是当真因为父子情深?还真是让人感动啊。”
敖山咬牙切齿道:“你也只有现在能得意,以后你再没有机会折磨他了。”
黎绍眉心一蹙,诧异地看着敖山:“你杀了黎征?”
“我只是让他解脱,从此他再不必为凡尘所累,他再也不必为了那些无聊的事情而伤心难过。”说到这儿,敖山如释重负似的笑了。
“李河呢?”
“他们是父子,自然应该在一起,”敖山得意地看着黎绍,“这世上并非所有事情都会如你所料。”
“说的也是,”黎绍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我就总也料不中自己的死期,真是让人为难啊。”
“那三殿下从今日起就再也不必费心了。杀了他!”敖山一挥手,在大雨中静候命令的刺客们就蜂拥而上。
黎绍笑笑,提剑迎上。
一对三十,黎绍只用了半个时辰。
挽了个剑花甩掉剑身上的鲜血,看着那血水被大雨稀释到没了半分血色,黎绍才抬眼看向敖山。
“敖山你是从小就跟在黎征身边了吧?那应该是在宫里待了很长时间了,可有些事情想必连你和黎征都是不知道的。”黎绍提着剑,信步走向敖山,“父皇这个人,其实重情,耳根子又软,当年独宠母妃时,父皇一直都是把我当做储君培养的,这你该知道,可你知道父皇是如何训练他的储君的吗?”
黎绍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讥笑:“黎征一直怨我、恨我,但他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有我,被丢进蛇窟的人就该是他,若不是有我,被丢进深山老林里的就该是他,若不是有我,与父皇的暗卫厮杀九死一生的人就该是他,若不是我,要带着十人潜入白狼军的人该是他,幸而有我,黎征才活得像是一个皇子,他有什么可怨的?
父皇校验功课时,剑术我总是输给五皇弟,要赢黎征也很勉强,但敖山你知道吗,若论杀人,便是父皇暗卫营中最强的都比不过我!你没发现我以前从不在伯毅面前用剑吗?因为他一眼就看得出杀招与那些花把势的区别。刺杀?真亏你想得出来。”
敖山惊愕地看着淡笑的黎绍,一句话都说不出。
“拔剑吧,”黎绍又挽了个剑花甩掉剑身上的雨水,“我送你去找黎征。”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想起黎征求死时的狼狈惨状,敖山拔剑就冲向黎绍。
雨势渐弱,兵刃相撞的锵锵声就越发响亮,黎绍的身上血迹斑斑,却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反观敖山则是衣衫褴褛,满身伤痕。
“我要杀了你……我要你给陛下陪葬!”敖山的脚步踉跄,连看着黎绍的目光都开始迷离。
叹了口气,黎绍用脚挑起地上不知哪个刺客的长剑,往剑柄一踢就将那长剑踢了出去,剑尖从敖山的心口刺入,穿体而过。
“黎征的身边,也该有个人陪着。”
没再看敖山一眼,黎绍径自进屋,找了布巾将墨阳擦干,收剑回鞘,便又大步走出长生殿,淋着牛毛细雨走到离宫的宫门前,略显疲惫地倚在了门边。
到底是不如从前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卫泽和卫峰策马狂奔而来,看到离宫门口的黎绍时,两人勒马急停,跃身下马便冲到黎绍面前跪下。
“属下来迟了,请公子责罚。”
跪到跟前,卫泽和卫峰才看到黎绍满身的血迹,顿时揪心不已。
将军果然料中了,只是他们来得太迟。
“无妨,”黎绍的声音中也透着疲惫,“受伤了没?”
卫泽愧疚地答道:“没受伤,但是马车毁了。”
闻言,黎绍抬眼看了看不远处踟蹰着的三匹马。
“马还在就好。回吧。”
说着,黎绍便抬脚从卫泽和卫峰之间走过,路过两兄弟身旁时还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然后就径直走到马旁,翻身上马。
卫泽和卫峰赶紧跟上,三人策马回京,抵达天策上将府时天色已经昏暗,可远远地就能看见长孙伯毅在大门口踱来踱去的模糊身影,急得不行的样子,听到马蹄声,长孙伯毅就立刻转身,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三郎!”
黎绍放缓慢速,渐渐停住。
“怎么在门口等?”
“怎么这么晚?”见黎绍要翻身下马,长孙伯毅赶忙伸手去扶,担忧地看着黎绍。
“等雨停才走的。”话音落,才刚侧身的黎绍就从马上栽了下来,落进长孙伯毅怀里。
“三郎!”长孙伯毅吓得白了脸,见黎绍浑身上下都在滴水,长孙伯毅一摸黎绍的额头就匆忙将人打横抱起,奔入天策上将府,“去叫吕秋茂来!”
抱着黎绍走进灯火通明的天策上将府,长孙伯毅这才看清黎绍一身的血迹。
“备水给公子沐浴,卫泽、卫峰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不必问,一定是昨夜没能得手的刺客又去了离宫,可他不是让卫泽和卫峰赶去了吗?三郎怎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踹开西屋的门,长孙伯毅就将黎绍放在了床上,手脚利落地脱掉黎绍身上潮湿的衣裳,用被子将黎绍整个裹住,等俞世领着人抬热水进来,长孙伯毅就将黎绍放进了热乎乎的水里。
“三郎?三郎!”长孙伯毅在黎绍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黎绍却没有任何回应。
不一会儿,换好衣裳的卫泽和卫峰就来到了西屋,还什么都没说,就先跪在了长孙伯毅面前。
瞥了两兄弟一眼,长孙伯毅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卫泽垂着头答道:“去的路上遭人拦截,属下与卫峰到时,公子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是谁?”是韦宁?
“尚且不知,公子是等在离宫门口的,见着属下与卫峰后一刻都没耽搁就上马回京,属下等……来不及查看。”
“我到底是让你们去干什么的?!”长孙伯毅怒吼一声。
“请将军责罚。”卫泽和卫峰无可辩解。
“不是他们的错,”身子暖和过来,黎绍就悠悠转醒,刚好就听见长孙伯毅的怒吼,“我也没受什么伤,只是淋了雨,大概有些着凉。还真叫你说准了,我这身子是一日比一日娇贵。”
“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儿。”长孙伯毅摆手,挥退卫泽和卫峰。
黎绍有气无力地轻笑一声,道:“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何况我种下的因,总该我来承担后果,我们兄弟之间的仇怨,也只能由我来了结。被一场大雨给打败了倒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原以为应该没事的。”
韦宁也不过是利用了他所能利用都要一切罢了,换做是他,也会使出同样的手段。他只是猜不出韦宁的意图,是为了争权夺位?还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
“是黎征?”长孙伯毅愕然。
如今的黎征竟还能逃出去?
黎绍摇摇头:“是敖山,大概是韦宁偷梁换柱将他从牢里弄了出来,他杀了黎征和李河之后,就聚集了人手想要杀我。”
长孙伯毅冷声道:“我会尽快处理掉刘策和韦宁的。”
黎绍笑着点了点头。
泡暖了身子,长孙伯毅就将黎绍从水里捞了出来,给黎绍换好了衣裳,这才将人抱出去给吕秋茂诊察,确诊为普通的风寒之后,长孙伯毅才放心下来。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黎绍就被长孙伯毅禁了足,别说是天策上将府了,病好之前他连房门都不能出。
黎绍虽觉得长孙伯毅小题大做,也想趁着长孙伯毅不在时偷偷到院子里逛一逛,可每每瞧见奚虎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表情挡在面前时,黎绍就只能乖乖回到房间里。
太受疼爱也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