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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珠挥鞭而起,五米内的参天古木连排倒去,表面的尘土也被无根而起,随地而落的肆意荒风吹了个干净。一块千年玄冰制成的结界映入眼帘,冰面澄澈光洁却望不见底。
玄珠本是棵花草,修行法术为木系,虽意外得了九尾狐的灵力,对这千年寒冰依旧无计可施。
“小玄珠且让开些,别伤着你。”白玄帝君神秘兮兮道。
玄珠赶快退让到一丈开外,和不甘寂寞跑出来的小花灵连排站着,等着白玄帝君大显身手一番。
只见白玄帝君从乾坤袖中取出一根未满三寸的绣花针,抵到玄冰之中,便再未有动作。
玄珠失望不已,刚要走进取笑一番,忽又见这绣花针似有了魂魄一般,从玄冰中挣扎出来,乖巧回到白玄帝君手中。
白玄帝君将针收好,招招手叫玄珠过来。“小玄珠,缩小诀练得如何?”
玄珠望了望这细小的几乎不可见的小洞,胸有成竹道:“没有问题。”
白玄帝君十分满意,捏决前不忘表情狰狞地补上一句:“小玄珠你看看蚍蜉撼大树可不是谬言。再比如说那青蚨虫虽小,也切不可小看了它。成群而来,望之发麻。”
玄珠敷衍着点头称是,捏决于指尖,化作雪青细沙与白玄帝君双双入了地宫。
地宫入口处便是罗曼轻纱围绕,金沙琉璃铺地,二皇子的奢靡“囚禁生活”已经可见一斑。
再往深处走,前方石阶绵延,两侧小池赤莲,池水赤红发黑,浊气浓重地让人窒息。
到了开阔处,是一方亭台,建于赤黑池水之上,无纱无曼,只一些邪气藤曼缠绕于承重台柱上,视野通畅。幸得周遭气派的八根龙凤石烛台遮挡,才未将行踪暴露。
亭台处韶音袅袅,妖姬身姿曼妙,翩翩起舞。二皇子正坐在高台上,怡然欣赏,兴致颇高。
玄珠心中愤懑,化出丹木鞭,想要打他个出其不意,却被白玄帝君拦下。“好好看看,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幻象。”
玄珠调息细看,果不其然。那是二皇子的一魂一魄所化,原主气息浓厚,几乎以假乱真。
“仙界常有监察官前来查看。他这般煞费苦心,想来没谋划什么好营当。小玄珠,咱们去截个胡,再追究天庭一个监察不当的罪行。”白玄帝君远远地吐了一口气息,那气息化作一捆连灵绳,一头悄无声息地附着在二皇子的幻象上,一头通到了亭台后侧的石壁内。
二人又捏决化作细沙状,顺着石壁暗门缝隙潜了进去。
暗室狭小,只有一个石台独独立着,贡品颇丰。二皇子便站在那石台前,身子挡住了双手,看不出在做什么。
四下无遮挡之物,玄珠毫不犹豫,挥鞭过去。白玄帝君信守承诺,只在一旁看着。他知道现在的玄珠对付一个妖界不学无术的二皇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鞭落血起,二皇子吃痛,一个鲤鱼打滚避到角落。“好大的胆子,胆敢偷袭妖界二皇子,活腻了吗?”
玄珠毫不畏惧,又是一鞭过去,“打的就是你。”
可这一鞭却未如愿,漆黑如夜的妖藤张牙舞爪扑来,擒住玄珠手脚,动弹不得。幸得小花灵从玄珠精元中幻化而出,雪青色花灵星屑洋洋洒洒而出,妖藤顿时失了气力,玄珠趁机逃脱,挥鞭将妖藤一一截断。
二皇子由于丹木独特的驱邪化祟功效起了作用,伤口益发扩大,再化妖藤已不能。玄珠欲断草除根,却听见白玄帝君一声“小心”,被撞到一旁。
起身抬眼,发现白玄帝君护在身旁,清冽华光化作一道屏障,阻隔着一团不明黑雾。
“你在用妖血祭谁的灵?”白玄帝君厉声质问二皇子。
“自然是夺走你同胞性命的相柳大人。害怕了吧,冥顽不灵的臭石头。”二皇子捂着胸口的伤,肆意狂笑,又暗暗化出无数鬼魅扑向白玄帝君和玄珠。
“护他周全。”玄珠对小花灵道。花灵乖巧,奋力化出一个花屏将白玄帝君围个严实。几个鬼魅欲硬闯,都被弹开,化成虚无。
玄珠也随即起身,鞭子干脆利落,将剩余鬼魅绞杀干净,方有空回头望一眼白玄帝君的状况。
白玄帝君不耐烦黑雾纠缠,蓄力将其反抵回去,自己却也受到不少反噬,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新伤复旧伤,脸色不甚佳。
“白华。”玄珠顾不得一旁垂垂将死的二皇子,双手接住几欲倒地的白玄帝君。
白玄帝君微有顿滞,站直身来,嘴角的血迹似白雪绽腊梅,春风拂桃花,弯起桃花目,恢复了往常那一副张扬挑逗神情,戏谑道:“小玄珠,莫要投怀送抱的。”
话语言罢,双手又涌现一团华光将黑雾团团包裹,似要将其封回祭坛之中。可惜天不随人愿,黑雾越化越多,源源不断,终究是炸开,将白玄帝君连着一旁的玄珠都弹飞,狠狠撞在石壁上。
霎时间,天地震动,石壁纷纷坠落,连顶部的千年玄冰都裂缝四起,地宫几欲坍塌。黑雾愈渐壮大,叫嚣着,狂笑着,震耳欲聋,摄人心魄。
“来不及了。护好你阿娘。”白玄帝君将身旁花灵直直扔到玄珠身侧。小花灵虽不满这暴力行为,终究是能权衡利弊,化作花灵结界,护在玄珠身侧。
白玄帝君又远远抽走玄珠袖内的俗世画卷,打开,加了一道咒。画卷通灵似的回到玄珠身侧,容不得玄珠挣扎,将其钳制在画上,从缝隙和坠石之间穿梭向上。
“不要。”玄珠嘶喊。耳边嘈杂纷乱,却清楚听到白玄帝君的传音。“护好俗世画卷。”
而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喧嚣纷杂都化作黑暗与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