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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清搀扶着沙曼来到潭水边,涓涓水流从泉眼中缓缓流出,落在碎石上,溅起点点水珠又顺着石面滑进水潭中。 若有似无的仙气自水中升起,寻觅着熟悉的气息,萦绕在二人身边。
“这就是封印那个魔族人的深潭?”沙曼不解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将内丹给了我,你自己要如何返回天庭?”濯清反问,见沙曼不语,无奈叹道,“难道你真的打算寻个荒山,做回一棵桃树?”
“那样,也没什么不好!”
濯清拧眉说道,“如果你想做回一棵桃树,我无话可说,只不过不是现在。你如今因我回不了天庭,无论你是出于何种原因,总是我亏欠了你。当年师父飞升仙界,仙门便是在此处打开。我想,在这里一定能找到送你回去的办法。待你回到天庭,要何去何从,我绝不干涉!”
“你这是害怕欠了我的情?”沙曼瞟了他一眼,吃吃笑道,“你就不担心我回到月老宫,求着月老将你的红线牵在我的身上?”
濯清无语地看她一眼,“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沙曼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整个身体抖的如风中的桃枝。“濯清,我现在现,其实你还蛮可爱的!”
濯清自师父升仙之后,便成了青云观的支柱,这么一晃十六年,倒真的将少年的性子全压了起来。自从智娆惨死在他面前,对男女之事更是嫌少触及。因此,虽然濯清面若冰霜,内心却依旧单纯的如当年那个十九岁的少年一般。
“你耳朵红了,算是害羞了吗?”沙曼指着他,咯咯笑的愈开心。濯清闷声不语,背手侧立一旁。
沙曼笑着笑着,突然低低呢喃了一句,“若我当初下凡,遇见的是你,又会是什么结局!”濯清恍若未闻,只抬头望着断崖上的泉眼,凝神想着要如何才能将沙曼送回去。
山风渐起,将濯清的道袍吹的飘来飘去。沙曼看着那道湖蓝色身影,挺拔坚韧,侧颜俊雅,微微扬起的黑,时而滑过白皙的脖子,飘过一股淡淡的墨香。
身后不远处传来错综的脚步声,扰乱了一副美景。沙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踮起脚尖缓缓靠近濯清,右手却探进怀里将一个红色手环套在腕间。
粉唇缓缓撅起,离那张脸越来越近。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小小的身影,箭一般窜了过来。与此同时,沙曼的身体陡然幻化成万千花瓣。阿音便毫无障碍地直直窜进了潭水之中,“砰”的一声,溅起硕大的水花,沾了濯清满脸满身。
“哈哈哈哈,小丫头,这泉水是不是很好喝啊?”半空中响起沙曼的声音,娇俏灵动。
濯清急忙往水中一看,那个刚刚冒出头来的小脑袋,可不正是阿音。
“坏女人!坏女人!”阿音气得使劲拍着手,身体却因动作又下沉几分,咕咚咕咚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呛得她抑制不住咳嗽起来。
花瓣重新汇集,一身粉色纱裙的美丽女子,长飞扬,额间桃花印记,明媚张扬。
“你?”濯清顿时疑惑不解。
沙曼看了看不远处慌张藏起来的积善三人,抿唇笑道,“我下山之前偷了月老的手环,当时只想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用来救命。没想到,还真用到了。”
濯清顿时松了一口气,自从知道沙曼用内丹救了自己之后,他还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如今见对方可以顺利返回天庭,心中自然开心。
“喂,你那个表情可一点也不想与人离别时的表情啊!”沙曼撅嘴嚷道,“怎么说我与你也曾心神交合过,你就不能表现的不舍一点?”
濯清被她那句“心神交合”呛得噎了一下,捂着嘴咳嗽起来。阿音听得稀里糊涂,可是“交合”二字,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顺耳,忍不住问道,“什么、什么心神交合?喂,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沙曼抚胸叹息,形态宛若西子,“罢了,你虽无情,我却不能绝爱。既然你喜欢那丫头,我就助你一把!”话音未落,手臂一扬。
濯清被她的话弄得脑袋都迷糊了,突觉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脚下圆石也同抹了油一般,身体一个不稳,直直掉进水里,险些砸在阿音头上。
待冒出水面时,怀里已经多了一个人。濯清低头一看,一双湿漉漉的大眼,黑白分明,如同初生的太阳一般,炽热明亮。空气中,花香四溢,闻在鼻间,软了身体,也软了心。粉色花瓣随之落下,飘落在水面,顺着水波绕着旋儿。
濯清觉得,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眼,自己的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般。阿音越贴越紧,仰着的小脸,粉嫩的小嘴,带着渴望,等待着亲昵的抚慰。
“喂,喂,他们在干什么啊,水那么凉,干嘛不出来!”玉清扬见空中已经没了沙曼的身影,这才低声问出心中疑惑。
李江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四肢达、头脑简单,一看他们就是要乎情,却绝不止于礼啊!不过,没想到大师兄对阿音那丫头还真的有感情啊。”
“不会吧,大师兄可比阿音打了十九岁!论辈分,可是阿音的师伯啊!”玉清扬立刻小声反驳。
“切,那有什么啊。你入观十四年,你觉得大师兄变老了吗?”
“你这么说,倒也是,大师兄现在跟十四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玉清扬点了点头。
“所以啊,大师兄这么好看,这么厉害,对阿音还这么好,两个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很正常。”
“那也可能是亲情啊!”
“阿音十六岁了,正是小女儿家情窦初开的年纪,身边又有一个这么帅气牛叉的人,就算是亲情也该转成爱情了!”
李江说到兴奋之处,完全忘了身后还站着积善。“再说了咱们大师兄可是半仙之体,不能同我们凡人的年龄相比。你看咱师父,我入观十年,他老的比修道院里的那棵树都快!”
积善看着濯清抱着阿音,总有一种自家女儿要被人摘走的心痛之感,本已脆弱的小心脏在听得自己的徒弟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之后,彻底暴走了。
“你个胖老三,我今儿要不打得你跟修道院里那棵树的树皮一样,老子就叫你师父!”随着一声爆喝,接下来就是满天飞雨般的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