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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莫艺林的挑衅,莫宛心中并无畏惧,要知道在现代时,她可是从小学习古筝,虽然在这个世界已经十年未接触乐器,但她相信只要触碰到古筝,她便能发挥出往世七层的水准。
“妹妹自认技艺低劣,还是请三姐姐先吧。”莫宛放低姿态道。
莫艺林见莫宛如此,以为莫宛自愧弗如,便极为傲慢地扬首来到房间中央,侍女忙将她的古筝摆放好,那是架楠木古筝,通身呈现木本色,油亮透光,面板上镶嵌着温润的白玉,拼接成映月荷花,一看便知是把好琴。
“那我便献丑了。”说是献丑,可神色间地得意却显示出莫艺林的自信。
莫艺林摆裙坐下,调整好姿态,素手轻放于琴上,些微拨弄,一阵缥缈叮咚声传来,嘈嘈切切,仿若天边仙乐。
果然有两把刷子,莫宛环顾四周,见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一旁的秦白芷和唐二却没心思听乐,都很担心地望向莫宛,这莫艺林显然是想让莫宛丢脸,莫宛又从未习得乐理,如此输了,恐怕今后会沦为这些人的笑资。
“宛宛,要不你还是说和她比武吧。”秦白芷想着若论比武,那肯定是莫宛胜的,便提议道。
“神医说的是。”平时不多话的唐二此时也出言支持秦白芷的意见。
莫宛摇了摇头,好笑地看着一旁担心的二人,“你们放心,我不会输的。”
两人看着莫宛自信的神态不像有假,事已至此,虽然说着让莫宛要求比武,但前面莫宛已经答应比试音律,临时要求变更为比武,那和认输有什么区别,想到这,秦白芷和唐二不再相劝,只希望莫宛真的能赢。
琴声在悠扬灵动后转向委婉,慢慢落下几音后收尾。众人还沉浸在刚刚的音乐中,莫艺林那边已经站了起来。“献丑了,那下面便是六妹妹了。”
“啪啪啪~”众人自发鼓起掌来,“三小姐小小年纪,便如此精通音律,一首竟让我等以为身处仙境,王爷好福气啊。”众人称赞道。
定王爷莫展祥很是开心,虽嘴上说着不好,心中却很是得意。作为父亲,别人夸赞自家孩子出息,那比自己得了夸赞还开心。
“六妹妹,请吧。”莫艺林得意地看向莫宛,提醒该她上场了。
莫宛微微福了福身,“妹妹并没有琴,肯请借姐姐琴一用。”
“妹妹用便是了,不过妹妹可别以为用了好琴便能奏出好乐了。”
对于莫艺林的奚落,莫宛不打算理会。她移步到琴前坐下,也不做准备,手放在琴上,便响起一阵乐声。
“铮铮铮~~”连续几声如铁骑踏来,一步一步紧紧威逼,周围人顿时闭住呼吸。音乐连续几处婉转后进入急切,顿时落入点点滴滴,如两军交锋,相互窥视,心中却是百转千回。后又期期艾艾,悠扬悲壮,如壮士慨叹,不甘、凄凉。尾声处急急切切,如泉水喷涌,大有视死如归之势,在使出全力后终婉转落下,最后“咚”的一声收尾,让人久久不能放下。
在场的定王爷莫展祥与莫家军众将士此时心中百转千回,他们都是征战沙场之人,在听得此乐后心中无不感叹,仿若只身又回到战场,浑身血液沸腾。
莫毅飞看着坐在琴前的莫宛,眼神复杂,桃花眼里满是玩味,这个六妹妹,和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的并不一样,原本他以为她只是武功了得,现在看来,还真让人惊叹。
“啪啪啪~”莫毅飞率先鼓起了掌,“六妹妹果然了得,不仅武功医术,连乐理也如此精通,只是不知妹妹这首曲子是哪位高者所做,竟如此暗藏杀机。”
众人听到莫毅飞的话,这才回过神来,都望向莫宛,是了,这是首暗藏杀机之曲,听之人都有如落入战场,只能拼死一搏。
莫宛莞尔一笑,也不拘泥,“这首曲子名为十面埋伏,宛儿回府后有感而发。”莫宛意有所指,一回到府中,便有人迫不及待的给她个下马威,这不是十面埋伏是什么。
莫毅飞盯着莫宛,俊俏的脸饶有兴趣的笑着,这个六妹妹明显答非所问,却又让人挑不出错,言辞间还尽显抱怨。
“好样的,宛宛,没给师公丢脸,来来来,快到师公身边来。”秦白芷看出莫毅飞言辞间的不善,害怕他再刁难莫宛,忙唤回了莫宛。
“慢着,神医,这谁胜谁负还未分出,妹妹怎么就想回座了?”莫艺林不死心地止住莫宛,她走到莫宛身边,拱手向莫展祥说道,“还请父王裁定。”
莫展祥被莫艺林推到了两难的境地,本来两个女儿的表现都让他这个老父亲长脸,可偏偏这莫艺林这个时候却让他当裁判,他要怎么裁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莫展祥为难地看向莫毅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想办法。
莫毅飞桃花眼微微眯着,在莫展祥着急火燎的样子下,慢慢起身走到两个妹妹身旁,“父王,儿子看来,两位妹妹所奏之曲并不相同,单从曲子上难以断定,技艺方面,两位不相上下,是个平手。”
“哈哈哈,飞儿说的是,你们都表现得很好,为父有赏。”被莫毅飞解围的莫展祥很是开心,忙让人拿来一套金步摇和一把琴分别赏给了莫艺林和莫宛。
“这是珍宝阁的刺金步摇,艺林你表现得很好,父王将它赏给你。另外是琼邪琴,宛儿父王将它赏给你。”
“父王”,莫艺林看到莫展祥如此赏赐,上前就想争辩,要知道这琼邪琴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古琴,传说是琴圣所做,此间一把,莫艺林曾多次向莫展祥讨要,都被莫展祥拒绝了,此次却被赏给了莫宛,莫艺林很不服气,对莫宛又记恨上几分。
一旁的莫毅飞赶忙拉住莫艺林,暗地瞪了莫艺林一眼,莫艺林被莫毅飞面色吓着,不敢再上前,只恨恨地盯着莫宛。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高兴,待会许你们多饮几杯。”莫展祥摆摆手,赶忙让几人退下。
莫毅飞路过莫宛身边时,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恭喜六妹妹了。”他身上好闻的香气扑入莫宛的鼻腔,嘴唇吐出的气息喷在莫宛的侧脸上,没来由的让莫宛脸上一红,很不习惯这种近距离接触,如受惊一般赶忙惊跳回座位。
众人看完好戏,这便尽情吃喝开来。
莫艺林愤愤然回到刘姨娘身旁坐下,刘姨娘知道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忙道,“三小姐无需如此气愤,往后多的是机会相与。”
“姨娘不知道,这莫宛实在可恶,上次在便是她给女儿下药让女儿丟脸,这次又让她得了便宜,实在可恨。”
“果真如此,哼,放心,姨娘定会帮你讨回来。”刘姨娘向来受宠,此次自己亲生女儿受了气,她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王爷,妾身恭喜王爷接回六小姐。”刘姨娘起身敬了莫展祥一杯酒,巧笑嫣兮的饮下。
美人敬酒,莫展祥自然乐意。
“王爷,六小姐如今已然回府,可六小姐年纪尚小,若是可以,妾身定然会照顾好六小姐。”刘姨娘如此说,是仗着自己受宠,想着若将六小姐养在自己名下便能由着自己拿捏,但这样说却完全不将定王妃李敏书放在眼里了,要知道这六小姐的去处作为定王妃的李敏书可都还没发话。
李敏书冷眼看着,她平日里最最看不起这些人的弯弯绕绕,可若是骑在她头上了,那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刘姨娘平日里的礼仪哪去了,这也是你能说的?”
莫展祥寻常就烦李敏书念叨礼仪,此时听到她又拿礼仪说事,便有些不喜,可念在大庭广众的,又得给她留足面子,便也不搭理此事,由着她们说去。
“王妃息怒”,刘姨娘见莫展祥并无反应,便忙跪下赔罪,“妾身知错,妾身只是想到六小姐婴孩时被人那样对待,妾身心疼,想好好照顾六小姐。”
见刘姨娘将过往的事摆在明面上,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这分明是打李敏书的脸。这样附小做低,倒显得李敏书霸道。
“你,你放肆。”李敏书被气极,指着刘姨娘怒道。
“好了,都闭嘴。”莫展祥不耐烦,被刘姨娘提起,他又想起过往的事,王妃终不是值得托付之人,“六小姐就由……”
“父王,儿子想这事还是由六妹妹自己决定吧。”莫展祥正想说六小姐由刘姨娘照顾,还未说完,便被莫毅飞打断。
“刘姨娘,这会宴席正开,家事还需私下在谈,莫让宾客笑话王府待客之道。”莫毅飞冷眼瞧了刘姨娘,像是盯着一只臭虫般,冷然厌恶。
莫展祥心道也是,暗责刘姨娘不懂事,忙打发她回座,自己则赶忙张罗开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