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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虞氏,近古时代最为煊赫的世家。
虞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古人皇治世时期,虞氏在圣皇微时便追随在侧,随后成为皇朝的开国元勋。其后经历无数更迭,辉煌过,没落过,到的世家推翻皇朝后,终于成为威压沧元天的第一大势力。
当时的云中虞氏,翻遍整个九易洲,也找不出任何一个人敢撄其锋芒。
而潇真派,是第一个敢于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直到近古时代才崛起的潇真派,仿佛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芒。很快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成为道门宗派之首。
若只是这样,虞氏也不会有所动容,但潇真派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
其时沧元天风云变幻,而一场道魔间的大战,也让九易洲势力格局再次洗牌。无数宗派在此间崛起,更多的,则是绵延了万年的世家慢慢陨落。虞氏的实力日渐衰落,潇真派却愈加强盛。
随着宗派与世家间的矛盾愈发尖锐,潇真派和虞氏,终于到了针锋相对的一天。
那是一场震动了整个沧元天的战斗,一开始,只是两大势力间的争夺。随着事态渐渐严重,不断有其他势力被卷入其中。盟友、敌人、被无辜卷入的路人……到最后,竟演变成了道门中的全面大战。
而近古时代,便以这场大战落下的帷幕为结束。潇真派与云中虞氏双双覆灭,成为了淹没在尘灰中的故纸旧闻。
所以说,这是一个悲桑的故事。斗争的两方一个成了九流没落宗门,一个更惨。据虞怀季说,他父亲在百年前渡劫失败,如今虞家就只剩他一个人了,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而今修真界中,几乎无人耳闻贵派与我虞家的声名,乃是因为,当日参与其中的势力,几乎都没落了。”虞怀季叹息道,“有的在大战中便道统断绝,有的实力衰微,从此默默无闻。”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杯盖在杯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叩响,“那场大战,几乎没有胜利者。道门的格局再次经过一轮洗牌,而今崛起的,大半是近古时代实力不彰的势力。”
“没有哪个势力敢说自己能一直延亘下去,这世间,唯有道才是永恒的。”叶舒慨然叹道,“我潇真派中的典籍记载大半都散失了,就连我这个掌门,都不知道过去曾发生了什么。今日能得道友解惑,叶舒不甚感激。”
“道友不恨我?”虞怀季微微一笑,“毕竟我们两方曾是生死之敌。”
叶舒心想,恨你干啥,斗争也不是你挑起的,门也不是你灭的。就算要讲个父债子偿,那是你的曾曾曾不知道多少个曾祖父干的事,仇恨目标找的太远,叶舒委实下不去手啊。
不过她面上却一本正经,洒然笑道:“道友可别拿我寻开心,几万年前的事,我若是一一都计较过来,那整个沧元天说不定都是我的仇人了。况且,我潇真派与虞氏乃是利益之争,今日你我互为仇寇,焉知明日不是盟友?实在是做不的准。”
她顿了顿,又道:“道友若是因为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原因拒绝我的邀约,我却是无法接受的。”
虞怀季不答,右手轻轻摩挲着杯壁,半晌后才道:“敢问道友,为何如此看重在下?”
叶舒看重虞怀季,自然是因为他胸有丘壑。若说之前只是抱着尝试收小弟的念头,听了虞怀季的一番话,叶舒却是愈加坚定了邀请虞怀季的决心。
正如她自陈,潇真派典籍记载散失得太严重,她一个掌门,还得昔日的敌人来解说,才能知道门派过去发生了什么。这些事虽然已是往日云烟,但保不齐哪天就有用到的地方。把一个熟知秘闻的前世家公子拢在手里,十分有必要。
譬如门中的那一堆天书,说不定虞怀季就看的懂呢。
是以,叶舒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我曾听闻,锥子在囊中,总有脱颖而出的一天。道友的锋芒的掩藏得太久,我愿做那拂拭尘灰之人,只盼有宝光烁烁,声闻天下!”
“况且……”她眉峰一挑,“虞家灭了我潇真派,道友不应该意思意思,补偿祖上欠的债吗?”
“哈哈哈哈!”虞怀季不由朗声大笑起来。这一刻,初见面时叶舒便察觉到的豪情与野心,终于在他温润的表象下显露出真面目。他双目如电,“我便答应道友了,只是我不做道友的客卿长老,而是要做内门长老,道友可愿?”
叶舒一愣:“道友此话当真?”
做了内门长老,虞怀季就算是拜入潇真派门下。对叶舒来说,这当然更好。但因为虞怀季的出身,叶舒不会强求他这么做。
虞怀季淡淡一笑:“云中虞氏,已经是过去式了。再守着一个姓氏,又有何意义呢。”
“我潇真派有振兴之机,虞氏也当不会就此断绝。”
“不,叶道友。”虞怀季轻轻摇头,“世家,不会再兴盛了。”他长身而起,“便请掌门答应我这个请求,我虞怀季愿附骥尾,共谋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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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虞怀季细细商议了一番,叶舒心满意足地回了房。
收了个强力小弟,系统竟然还有奖励:“恭喜门派获得内门长老一人,发放奖励礼包,礼包内容,400兑换点。”不仅如此,潇真派的战斗力和潜力值也增加了。
在叶舒看来,潇真派目前的内部结构,隐患实在太大。三个徒弟前途都不可限量,未来必定会成为跺一跺脚九易洲都会震三震的人。但如此人物,会安心成为居于幕后的谋士吗?就算他们愿意,叶舒也舍不得。
天命之子,说白了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天煞孤星。他们不需要筹谋,不需要合作,只要一路往前冲就行了。
但叶舒不行,她的身上,肩负着一整个门派的重担。
而一个门派要想发展,绝不是仅凭一堆人到处打脸就能行的。如虞怀季这样的身具谋略的人物,叶舒必须要笼络。况且,虞怀季在阵道上颇有建树,收罗在潇真派之中,对门派的战斗力也有裨益。
虞怀季的聪慧精细,实在超乎常人。他不过是在家中的旧本上看到诸天万界生死阵的寥寥数笔记载,又根据叶舒的潇真派掌门身份,便推测出了叶舒之所以去玄天阁,十有八.九是为了布置生死阵。因而,才有了对阵妖修时的那个请求。
而他精研阵道多年,对各种布阵所需的灵材都十分熟悉。生死阵目下所缺的珊瑚红晶,有一处大面积生长的地方,虞怀季更是曾经去过。
只是如今还不到采集的时机,叶舒便决定先在虞怀季的别院修炼一段时间,然后再前往那个地方。距离任务完成时限还有四个多月,若无意外,刚好可以在时限之前完成任务。
有虞怀季这个金丹元师在侧,叶舒与其谈玄论道、取长补短,修为上的精进不由更快。她不仅将境界提升到了筑基五重,还炼制出了本命法器乾坤图。
本命法器一物,对修士来说不可谓不重要。其来源于修士修行的根本*,与修士未来选择的大道息息相关。
且本命法器不同于普通法器,可以说是随着修士的成长而成长。叶舒如今是筑基期,她的乾坤图自然是二品法器。等到叶舒结丹成功,乾坤图就会顺势升为三品。
法器之中,唯有宝器以上才能放在元神中温养。本命法器却不同,其永远与修士心血相连,因而本身的威力也比普通法器要高一筹。
叶舒选择的乾坤图,自然是来自通玄书。通玄书玄奥高深,可供门中弟子选择的大道参悟之法数量不少。事实上,以叶舒手头的资源,若是她选择参悟星辰大道,绝对是效率最高的。其一,乃是那部天外星辰剑法。其二,则是洞天。
但叶舒一番权衡,最终还是决定炼制乾坤图。原因无它,乾坤图,顾名思义,修的乃是乾坤大道。而乾坤大道是世间的本源之道,如此高洋上的大道,绝对是穿越女标配啊。
不过选择了乾坤图,并不代表叶舒的前路就此确定,无法更改。本命法器可以炼制几个,大道也可以选几条嘛。大不了哪条拉风用哪条,无节操的叶掌门如是想。
事实上,她如今距离定道之时还早的很,远不用考虑如此高深遥远的事情。
至于叶舒手里的那个洞天,也并没有被闲置。经过她夜以继日的祭炼,如今总算能将洞天之门打开一段时间了。洞天内时间法则混乱,叶舒便将徒弟们送进去,利用得天独厚的条件修炼,真是不要太爽。
只是她毕竟修为不济,一次只能送一个人进去,每次也只能待三天。苏于霜不用叶舒操心,顾浚和曹衍两人便轮流进去修炼。
叶舒也曾询问过虞怀季,新上任的虞长老却笑着拒绝了。虞怀季是何等聪明的人,相比起掌门的三个徒弟,他与叶舒感情不深,也还没为潇真派立下一星半点功劳,显然还没到共享胜利果实的时候。
况且他已是金丹元师,比起急需提升境界的其他几人,在修炼上并不是太过急迫。倒是叶舒将生死阵的阵图给了虞怀季,这家伙便每日窝在房中,彻夜不休的钻研起来。颇有搞科研的死宅风范。
叶舒为徒儿们的一番筹谋也没有白费,接下来的三个月中,苏于霜和曹衍接连筑基成功。听着系统那一连串的叮叮当当声——
“恭喜宿主二弟子筑基成功,发放奖励礼包,礼包内容,300兑换点。”
“恭喜宿主三弟子筑基成功,发放奖励礼包,礼包内容,300兑换点。”
叶舒欣慰得直抹泪,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终于可以被猪拱了。不对,是好不容易养大的小嫩苗终于可以开花了。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称心如意,让她的忧心的是顾浚。
资质最好的顾浚,在叶舒的估计里,应该是最早筑基成功的那个。但三个月前只有练气六重的曹衍都筑基了,顾浚却只堪堪突破到练气八重。
这绝不是因为他不够努力,少年咬着牙,不眠不休地修炼着,拼命程度叶舒看了都只觉得心疼。但他越是努力,修为进展的就越慢。究其原因,正是因为之前的莽山之战,顾浚燃烧了先天寿元所致。
叶舒心中的愧悔不由更重,虽然顾浚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叶舒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苦闷和失落。
叶舒在司修面前许下诺言,百年之内,顾浚必会与顾温一战。这并不是叶舒擅专,而是她明白,顾浚的想法也是如此。
顾浚为顾温所害,因而被逐出顾家。虽然他不稀罕顾家继承人的身份,但并不意味着他愿意顾温得到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的骄傲,他的愤怒,决定了他与顾温之间乃是不死不休之局。
所以他不能停下向上的脚步,他必须一往无前!叶舒并不担心顾浚会不敌顾温,总有一天,他会将顾温踩在脚下。但若是他连练气期的修炼都如此困难,这就由不得叶舒不心焦了。
必须要想办法将顾浚的生命本源给补回来,叶舒暗下决心。但这件事谈何容易,她如今毫无头绪,也只能将此事压在心里,温言鼓励顾浚。
顾浚却十分坦然:“修道本无坦途,师父何必替我忧心。我立志做剑修,就是要历百折而不悔。如今些许挫折,又有何惧。”
叶舒叹道:“你能有如此心性,为师我就放心了。不过欲速则不达,你也不必太过逼迫自己,适当放松也是必要的。”眼看顾浚点了点头,她伸出爪子,“既然如此,那就先让师父我摸一摸你的脑袋,你好好放松放松。”
顾浚:“……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师父。”
叶舒的神态更加坦然:“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想摸一下。”
顾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