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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霏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隔天廊,正好遇上凤谣和苏家的家人纠缠。
“你们都退下吧!”沈浣霏冲着下人们摆了摆手,命令他们都退下,下人们也着实被这个凤谣公主折腾得头疼,见是少夫人来了,赶紧退下去忙各自的事情。
沈浣霏见了凤谣,福了福身,脸上挂笑,一脸的恭敬,“草民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能够大驾光临苏府,苏家真的是三生有幸。”
凤谣白了沈浣霏一眼,爱答不理地回了句,“行啦。别说奉承的话了,我要见苏澄,让我进去。”
沈浣霏故意挡在了凤谣前面,满脸为难的样子,“公主殿下,这……这恐怕不妥。隔天廊的另一侧是苏家禁地,公主是万万不能进去的。”
“什么?本公主不能进去?真是可笑,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这天下间竟然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凤谣听沈浣霏这么说,以为是沈浣霏在故弄玄虚,心里十分生气,一把推开沈浣霏就往内院闯。
沈浣霏心里暗笑,凤谣公主果然中计了,好,既然你要看苏宛絮,我就让你看看真相。
沈浣霏加紧脚步跟在凤谣的后面,“公主,你若是真的想见苏澄,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见了之后,恐怕公主会失望。”
凤谣可没有心思听沈浣霏在这里胡说八道,冷冷地回了句,“别说话,在前面带路。”
沈浣霏引着凤谣进了苏宛絮住的院子,指了指苏宛絮的房间,“公主殿下,这就是所谓苏公子的房间,你……”
没等沈浣霏把话说完,凤谣已经绕过沈浣霏,走进了屋子里。
苏宛絮正在和苏老夫人话着家常,听见开门的声音,往门外一看,心里一阵惊慌,但是此时此刻,想要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凤谣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已经看清了一切。
此时,躺在床上的,分明是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子,这个女子眸如皓月,口似朱丹,皮肤白皙,容颜倾城。此时的她虽然脸色苍白,一脸病容,却如捧心西子,美得令人陶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眉宇之间和苏澄竟然那般的相似,好似如出一辙。见了苏宛絮,凤谣恍若见到了苏澄,可是,她明明不是,她明明是女儿身。
“你是谁?苏澄呢?”这句话,凤谣几乎是惊呼出来的,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苏老夫人见一个打扮得如此大方高贵的女子忽然闯进来,有些发慌,呆呆地看着苏宛絮。
苏宛絮淡淡一笑,放开苏老夫人的手,“娘,她是我的朋友,我会向她解释,您先回去歇息吧!”
苏老夫人有些不放心,但是见风谣只是一个女人,也便少了几分担忧,“好,絮儿,别太劳累了,记得多休息。”
见苏老夫人走了,苏宛絮强打精神从床上坐起来,开口便问,“是沈浣霏带你来的?”
除了她,还会有谁?隔天廊隔着的是苏家禁地。对于这个秘密,苏家所有知情的人都会用性命去守护。在这个苏家,除了沈浣霏,还有谁会是这么热切地希望这个秘密被拆穿呢?罢了,事已至此,藏是藏不住了,这一刻,早就在苏宛絮的意料之中,从她穿上男儿装,假扮苏澄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总有一天,这个秘密会泄露,会天下人皆知,今天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是又怎么样?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凤谣满心的疑惑无法解开,指着苏宛絮质问道。
苏宛絮苦笑了一下,“公主殿下,您别动怒,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就不隐瞒你。在隔天廊外,我是苏澄,在隔天廊内,我是苏家的小姐,苏宛絮。”
凤谣呆呆地看着苏宛絮,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那个自己口口声声要嫁的男人,竟然是女儿身?那个在玉器界呼风唤雨的苏家公子,只是一个假象?
苏宛絮看出了凤谣的吃惊,是呀,谁又能不吃惊呢,就连苏宛絮自己都总是觉得自己仿佛活在梦境里。
“你可知道,你这是有意欺瞒,我……”凤谣指着苏宛絮大吼。
苏宛絮依旧淡定,她努力地欠了欠身,拉着凤谣坐在自己身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凤谣。
苏宛絮知道,她伤害了凤谣,而且,伤害得很深。凤谣是一个单纯而又不谙世事的女子,她怎能接受一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本来的面目竟是一个女子。一朝公主,为了那个并不存在的苏澄,她放下尊贵的身份到牢中搭救又不辞辛苦为苏家的事情奔波,可是最后,她却发现,自己的心里的那个人,竟然是假的,是虚幻的,是不存在的,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常人尚且接受不了,何况单纯如凤谣。
“你这个骗子。”凤谣甩开苏宛絮的手,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此时的她,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有余地去思考。对苏澄的那一腔热情瞬间被扑灭,冰火两重天的落差,让她手足无措。
凤谣扭头便跑,她不敢去面对,无法面对这个真实的“苏澄”。
沈浣霏将凤谣送到这里,却是一直没走,躲在门口的角落里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她看见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心里暗暗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心道,苏宛絮,看看这回没有凤谣公主给你撑腰,你能有什么办法。
跑到院子门口,凤谣正好迎面撞上了沈浣霏,一见沈浣霏,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急忙转头,回到苏宛絮的屋子里。
“苏公子,哦,不,苏小姐,今日我过来,是帮二哥带两句话。第一,惠妃身边的那个宫女已经在牢里了,如果你有需要,二哥随时可以将她交给你审问。第二,二哥说他查到王墨晗根本就没有开工,到期交不了货,苏家将会大祸临头,希望你好自为之。”凤谣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扭头便走。
凤谣是真的伤心了,苏宛絮感受得到凤谣心底里的悲伤,可是,她无能为力。
“公主殿下,求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对任何说,包括二爷。我……”苏宛絮顿了顿,“我对不起公主,但我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