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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苏澄娶亲的日子。
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今日一大早京城的十里八街便挤满了人,等着看热闹。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苏澄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新娘家门口的时候,新娘却迟迟不肯上轿。
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之久,也未见新娘的影子。这时,喜婆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和苏府的管家秦川耳语了几句。
只见秦川脸色大变,来到苏澄的马前,低声说道,“公子,沈小姐说,您不进去,她不出来。”
苏澄的神色微微动了动,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悠悠地叹了句,“我早就料到,沈浣霏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嫁到苏家。”
见此情景,旁边的看客们开始私语,纷纷议论着。要知道,能够嫁给苏澄,在许多人看来,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大婚之日,如此幸运的沈浣霏却迟迟不肯出来,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苏澄是京城首富苏家的公子。苏家在京城做了百余年的玉器生意,聚宝斋的名气早就已经震动了大江南北,而京城首富的宝座,苏家也是稳稳地坐了几十年。上至皇帝,下至百姓,每家每户都要几件东西是出自聚宝斋的。
苏老爷过世得早,这些年苏家上上下下的生意都由苏澄打点。据传说,这个苏公子不仅相貌出众而且颇有才华,一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竟然将苏家的百年基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整个京城,苏澄的名字也算得上是响当当了。
按理说,像苏澄这样的条件,娶妻必然不是什么难事,无论是富商之女还是官宦世家的小姐,主动到苏府说合亲事的,都不占少数,却无一例外地被苏家拒之门外。
令人奇怪的是,这一次,苏澄成亲,娶的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而是一个小小玉器商的女儿沈浣霏。说起这个沈家,和苏家倒是颇有些渊源。苏老爷在世的时候,沈浣霏的父亲沈荣是苏家的管事,平日里帮着苏老爷打点生意,是苏老爷最得力的助手。后来,苏老爷念及沈荣年事已高不忍让他再随着自己奔波,于是就帮他开了一间玉器行,让他以此养老。沈荣离开苏家,玉器行经营得却不是十分景气,勉强够一家老小糊口。
至于苏澄为什么要娶沈浣霏,人们纷纷猜测。
有人说,苏家念及旧情,想帮沈家一把;有人说,沈浣霏生得娇艳,苏家是看上了她的容貌;也有人说,苏澄和沈浣霏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这些年苏澄之所以不肯娶亲,就是因为心里惦记着沈浣霏……
总之是众说纷纭,但是没有一个是真实原因。
苏澄之所以拒名门贵女于门外,娶一个在外人看来资质平平,家世也平平的沈浣霏,是因为,苏家的背后藏着一个不能说出来的秘密。而沈浣霏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而迟迟不肯上轿。
苏澄身穿着大红色的喜袍,胸前别着大红花,皮肤在这一片红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他的脸上带着几分书生气,却不失风度翩翩,尤其是那娇嫩的皮肤和如画的眉目,简直是女子才有的精致。看了苏澄,恐怕大多数人要感叹,上天对他真的是偏爱了几分,给了他如此俊美的容貌又给了他万贯家财。
苏澄翻身下马,轻声地道了句,“秦川,你随我一起进去吧。”
秦川是苏府的管家,但实际上也只是长了苏澄几岁而已。他是苏澄的表哥,自小便在苏家长大,这些年来帮着苏澄打理苏家的生意,和他一起度过了苏家最艰难的时光。可以说,秦川是苏澄最信任的人。
苏澄心里清楚,今日若是不能将沈浣霏娶回家,苏家的颜面将会就此扫地。他虽然知道沈浣霏是故意威胁,但是也不能拿苏家的面子冒险,只好忍气吞声,去见她一面。
由沈家的下人引着,苏澄和秦川来到了沈浣霏的闺房。
沈浣霏身穿着喜服,头戴着凤冠,盖头搭在凤冠上,并没有遮到脸,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容貌。沈浣霏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柳眉弯弯,杏眼传神,肤如凝脂,口似樱桃。虽说身上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有礼,但是这小家碧玉的气质也衬得她格外惹人喜欢。
沈浣霏见苏澄和秦川进来了,摆手屏退了下人,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沈浣霏站了起来,来到苏澄近前,仔细打量着这身新郎打扮的苏澄,呵呵一笑,“呦,都说苏公子长相俊美,气度不凡,这穿上了喜袍,倒还真的是挺像那么回事儿呢。”
“小霏,这里没有外人,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便是,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苏澄的心里憋着一股气,说起话来自然也不是那么客气,淡淡地,冷冷地。
“好,既然你是爽快人,我也就开门见山。我为什么嫁给苏澄,你知我知。你们苏家家财万贯,你以为那一点点彩礼就能打发我?要我上花轿可以,进门之后,苏家所有的生意,归我管,从此和你无关。”沈浣霏坐了回去,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威胁道。
哼!口气可不小。敢要苏家所有的生意,你也不怕撑死。苏澄心里憋着这句话,没说出口,而是白了沈浣霏一眼,“你还没进苏家的门,就想掌苏家的权,野心未免太大了吧!”
“哼哼!是吗?都说苏公子不仅人长得俊美,而且颇有才气,我倒是要看看,如果苏家真实的面目被拆穿了,那苏公子的名声,苏家的声誉会怎么样呢?”沈浣霏冷笑了两声,并不把苏澄放在眼里。
苏澄愣了愣。这个沈浣霏摆明了是威胁。早在这门亲事定下来之时,他就知道,沈浣霏这么轻易地答应嫁进苏家,目的一定不单纯,只可惜,苏老夫人着急,为了这门亲事,病了好几日,苏澄这才不得不答应下来。只是,他没有想到,沈浣霏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见苏澄不肯吭声,沈浣霏又补了句,“苏宛絮,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哥哥吗?我若不是看上了你们苏家的财势,让我去嫁一个病秧子,简直是白日做梦。我沈浣霏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也才貌双全,难道我会做这么赔本的买卖?”
苏澄,不,应该是苏宛絮。她的脑袋“嗡”了一声,看来,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不好惹呢。
这个胸前戴着戴红花,身穿喜袍来迎亲的少年就是沈浣霏口中的苏宛絮。而苏澄,名动京城的苏家公子是她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