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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军队集合的号声就在军营中传开,叶清乐赶紧起床赶往集合的地方。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正式开始接受系统的训练,上午在后山打熬体力,下午便在训练场练习战技,具体的训练项目听从副统领上官渠的指挥”,林统领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集合场:“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在场的人发出统一的回答。
吃完早饭,士兵们被带到了扎营的后山,到了这里,他们方才明白后山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后山而已,而是一个建造在山顶的偌大训练场,场地中摆放着石块、石锁、木桩、木块等锻炼体力的训练物品。
叶清乐出身武将世家,知道女子相对而言力气要小很多,臂力更是远远不如男子,她若一开始就好高骛远去搬石块、练石锁,很容易造成肌肉损伤,而且训练效果也不佳。
因此,一上午的时间,叶清乐都在打木桩,期间,别人都已经将所有的训练项目做了一遍。
有看不惯叶清乐的人朝旁边的人起哄:“看,叶清那小胳膊小腿的来参什么军,打了一上午的桩,不愧是有特殊关系的人,不然以他那弱鸡的样子能进来都是老天眼瞎了”。
叶清乐朝停下手中的动作,朝说话的人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她报名时遇见的那个说自己家认识宫里人的男子,刚进军营他也和叶清乐分在同一营帐,所以叶清乐知道他叫黄奇。
黄奇是瑾王爷一小妾姐姐的独子,素来喜欢打着瑾王府的名声狐假虎威,不过此人也就是虚荣心强些,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他天生蛮力,所以一入军营就有不少人成了他的“走狗”。
“是啊!也不知道他在背后用了什么手段”,跟在黄奇身边的人附和道。
叶清乐没有反驳,只是依旧安静的继续打桩,其实他们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错,她确实是沾了莫铮的光才躲过检查,还拥有了独立的营帐,这也算是走了隐形的后门,尽管她本人并不想与莫铮有过多牵扯。
“干什么呢?不好好训练,很闲是么,那就从山顶跑到山脚,再从山脚跑回山顶,跑够五个来回,跑不完不能休息”,上官副统领拿着鞭子指着黄奇几人所在的方向:“还站着干什么,没听明白我的话?”他似笑非笑的睨着黄奇等人。
迫于上官副统领的威压,黄奇等人开始去跑步,在经过叶清乐时,黄奇愤恨的看着叶清乐,用只有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叶清,你等着”。
叶清乐也很是迷惑,她与黄奇连话也没说过,这番作难总要有原因吧!叶清乐没想明白的这个问题在不久后得到了答案,知道答案时,她也是极其哭笑不得。
到吃完午饭,黄奇等人依旧没有露面,短暂的午休之后,叶清乐他们来到训练场练习箭术。
教箭术的师傅十分耐心的为每个士兵纠正动作,其中有许多猎户出生的人除了动作不够规范外,射出去的箭又准确又有杀伤力。
与大多数人相比,叶清乐只能吊车尾,上战场用的弓箭都要比普通的弓箭更为笨重些,她现在这幅身子不到十四岁,又常年营养不良,发育缓慢,根本连弓都拉不开,更遑论射箭。
伍长看着她标准的动作,却怎么也拉不开弓,也蹙起眉头:“叶清,你是男的吗?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力气这么小”。
叶清乐知道伍长只是说话直接些,并没有恶意,向他无奈一笑:“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你得好好努力”,
“嗯,我会努力的”。
不远处的黄奇看着叶清乐投来鄙夷的眼神。
另一边营地的高台上,“林统领,你说叶清他适合留在军队吗?”
林则毅的额头上吓出了汗,叶清的去留他可不敢发表任何的意见,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中规中矩的回道:“虽然叶清目前的训练状况不好,但是这才是第一天,未来如何属下也不知,您这个问题我怕是回答不了”。
莫铮看着叶清乐的努力想要拉开弓箭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又皱起眉头,林统领看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以为自己刚才的回答让莫铮不满意了,补救道:“丞相大人,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属下一定竭力照做”。
“就让叶清去后山练七天体力,林统领觉得如何?”莫铮十分“民主”的斜睨着林则毅,似在问他的意见,言语中却带着不可违抗的语气。
“属下觉得十分符合叶清目前的训练状态”,说完,还很马屁的继续说到:“丞相大人英明”。
“顺便让人告诉叶清,要是七日后再拉不开弓,就可以自己收拾行李离开了。”
林则毅感到这位丞相大人不是传说中的冷清,而是变化多端,极为难测才对,他好像很看重叶清,事事为他考虑,又好像并不是真的看重叶清,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去看待叶清这个人,不过,情况未明之前,他还是要谨慎对待叶清这个人才行。
叶清乐晚间休息前便得到了林统领派人传来的消息,她不觉得莫铮是在刁难她,假如七天的时间她依旧没有办法拉开弓射箭,她也就确实不适合呆在军队里,一个连弓都拉不开的人怕是连军队的普通伙夫都不如,何谈上阵杀敌。
既然有命令让她这七天都呆在后山练体力,倒也正合了她的心意,想要拉弓,首要任务就是练臂力,心里拿定注意后,叶清乐决定明日更早去后山操练。
次日早晨,新兵操练队伍来到后山训练场时,叶清乐已经打了一个时辰的桩。
队伍里有消息灵通的已经得知莫丞相对叶清乐的“另有安排”,心里也为他哀叹,有一部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叶清乐,觉得莫丞相公然为叶清乐开小灶。
时间过得很快,上午的训练就这样结束了,其他人都下山吃午饭准备下午的训练科目,而叶清乐早上的来的时候便向伙房多掏钱得了几个馒头,她打算这几天除了早晚就一直呆在这里练习。
简单休整后,叶清乐的疲惫感完全没有任何缓解,但她明白时间不等人,她只有七天的时间,绝对不能放松。
下午,叶清乐没有再打桩,而是开始练石锁。
三天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滑走,叶清乐已经可以将后山所有的训练项目都短暂的做一遍。
这几天,其他人看叶清乐每日起的比鸡早,回营也都是深夜,心里默默的对这个长相文雅瘦弱的男子有了相惜之心。
在众人心中有改观的叶清乐本人并不知道大家的情绪变化,当然,她现在也没有任何精力去关注周围发生的事情。
这日深夜,叶清乐思考着以她现在的臂力拉弓还是会显得吃力,但是她现在必须开始抽时间去练拉弓才行,不然七日的时间根本无法让她有绝对的实力。
于是,叶清乐除了每日卯时到亥时的体力训练外,她还在子时偷偷一人去弓箭场练射箭。
每日只睡不到两个时辰的叶清乐十分疲惫,但也有发自内心的雀跃,她想到哥哥当年为了不让叶国公府的门楣衰落,也是没日没夜的练武,当时他还笑话哥哥太笨,如今重走哥哥走过的路,她才明白哥哥的幸苦。
七日的时间已到,等早上的训练完毕,所有人都没有午休,来到射箭场看叶清乐射箭。
只有少部分人认为叶清乐能够将箭射出去,毕竟体力、臂力这种东西不是几天就能练好的,除了天生优势外要经过常年累月的磋磨。
“你准备好了吗?”上官渠问叶清乐,
叶清乐将箭放在弦上,对上官渠点点头,她开始慢慢的拉动,虽然看起来稍显吃力,但肉眼可见的弓被拉开了。
叶清乐没有因拉开弦停下,而是继续瞄准靶子,慢慢的放开手中的箭。
“正中靶心”,一个人喊道,其他人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看叶清乐的眼神有复杂、有惊讶、有赞赏,还有一道来自远处高台的了然和打量。
“主子,叶清射中了靶心”。
“嗯,我看到了,走吧”,莫铮带着莫一离开高台向营外离去。
叶清乐倒没有多少完成任务的轻松,她只是用了些小手段,才会让箭的准头这么好,这种偶然只是小孩子哗众取宠的东西,并不能证明实力的高低。
还记得小时候偷偷跟哥哥去军营的时候,恰逢士兵们正在练射箭,那时啊,哥哥也就七八岁而已,尚不足以拉动箭靶,但哥哥为了让她开心,不但拉动了箭,还正中靶心。
当时她高兴极了,对哥哥是满眼的崇拜,父亲得知此事却狠狠罚了哥哥,说他投机取巧,还让他抄了十遍将军赋,后来在她的百般央求下,父亲告诉他哥哥在手上戴了有机关的指环,可以固定箭的去向和减少摩擦力,不过这种指环会使手指的灵敏度减弱,而且会减弱箭镞的杀伤力,是不适合在行兵作战中使用的。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射箭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要练七天”,黄奇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他走到另一个靶前,拿起弓箭,随意射出。
“天哪,竟然射穿了靶心”。
“看到没,这才是射箭”,黄奇向叶清乐挑衅的说道。
叶清乐也觉得黄奇是真的有实力,随即浅笑道:“黄兄厉害,在下佩服”。
见叶清乐一派云淡风轻,黄奇有些懊恼自己的拳头打在棉花上:“谁是你黄兄,别乱叫”,说完还有些无法撒气的扔下弓箭。
“好了,闹够了就开始训练”,上官副统领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