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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段府，柳娴见着了段语氿，心才有了着落。
然而听见段语氿讲陵安王想对他动手，柳娴突然激动：“他季家能耐！只手遮天？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有没有那个运气！季家贪墨的只知寻欢不知作为的大有人在！让他们跳！我倒看看他们这么跳将下去能在几日里面灭亡我朝！？”
段语卿看着她：“娘，慎言。”
柳娴是骂昏了，张口便是：“我慎言？慎个锤子！自小便有人教我谨慎，凭什么？老娘谨慎那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我就得到我的亲人被那遭瘟的季家残害，我一家被他们弄得家破人亡！我还要怎么谨慎？我他娘的……”
“柳娴。”段进从门外进来。
柳娴不甘不愿地闭了声。
段进：“都说了不要这样意气用事。你这样辱骂人家，会给我们招来多少祸端？”
柳娴撇了撇嘴：“是给我们还是给你啊？老娘真是倒了霉了，这辈子嫁给你。懦夫。”
段进眉头一皱：“诶你……”
话也没有讲完，柳娴早便转身走了。
段进看向段语卿和段语氿：“我说错了吗？你娘她这是什么意思？”
段语卿自小是怕父亲的，如今听这话，只敢点头。
段进许是也觉着没什么意思，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段语卿跟段语氿走了出去。
段语氿看起来丝毫没有把段进和柳娴的话放在心上，张口就问段语卿：“姐姐，你看季将军救了我，我们怎么着也要答谢人家吧。”
段语卿看向他：“你想怎么答谢？”
段语氿想了想，说：“要不请他来府上做客？我刚好请教请教他。”
段语卿心说你请教个什么，却问：“你来请？”
段语氿愣了下：“我怎么请？”
段语卿反问他：“那难不成我来请？你可曾见过哪位女眷请男子到府上做客的？”
段语氿十分光棍地：“有啊，前些年那个秦家嫡长女请杜家公子，还有杨家嫡女也请过路家公子……”
这两家在那不久后就成了婚。
段语卿气得不想同他讲话。
段语氿看着突然沉默的段语卿，问：“姐，有什么问题吗？”
段语卿都不想理会他。
然而却还是扔下一句：“自己请去，有问题再找我。”
言罢转身便走。
留下段语氿十分摸不着头脑地站在原地徒劳地喊：“那姐，我是今儿就能叫人请他来吗？”
*
段语卿回了屋里，觉得没什么意思。
屋中大多是些女训女戒类的书，段语卿是并不想看的。
段语卿坐在案几前，随手翻着案几上的书页。
这书是柳娴摆的，她房里为数不多的讲政治的书籍，别说她房里，就是当今市面上也不多的。
段语卿翻着，突然看见书的内页有一行字。
那字迹不像是柳娴的，更不是段进的。
段语卿觉得字迹熟悉，然而却总想不起来在哪看见过。
那行字写的是——杜遇好像变了个人。
杜遇？
段语卿皱了皱眉。
杜家人？
段语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字迹，总能想起梦里那个男人。
她有直觉，男人和自己有关系，和柳娴有关系，和杜家以及陵安王，都有关系。
段语卿点了点书页。
——应该找找杜湘的。
*
“你说杜遇？杜遇是我叔父，不过年纪轻轻便已殒命了，据说是被人放火活活烧死的。我自小与他关系似乎很近，然而过去很久，我也记不太清了。”杜湘讲。
“火？”段语卿皱眉。
怎么又是火？
“那你可记得，你叔父是否有段时日……性情大变？”
杜湘想了想，道：“你这么说，到还真有。我记得叔父待我极好的——自小便是。然而在叔父去世之前那段时日，叔父却待我很差。我记得有次只是打碎他什么东西，他便对我大打出手，险些去我半条命！你这么说，倒真是奇怪极了。”
段语卿看着杜湘：“我……有个猜测。”
杜湘抬眼：“什么？”
“你的叔父在那时恐怕已不是你的叔父……他早先便被人杀害，换了皮，那人便成了他的样子。至于你叔父为何会被害……我觉得，可能与你母亲有关。
“那个杀你叔父的，约摸是个叫季樵的……你母亲……约摸是帮凶。”
杜湘皱眉：“不可能……”
段语卿看着她：“不是不可能。那日段语氿被陵安王叫去，就是陵安王想对他动手。”
“可你不是说他叫季樵——”杜湘说着，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陡然睁大，“陵安王也？”
段语卿：“不知，只是当时段语氿听见季玟说的。”
“季玟……常听爹讲。倒不似季家许多废物，倒也是个可信的……他也不必骗段小少爷。”杜湘喃喃。
段语卿看着她，心里有些忧虑：“我不知我这想法是对是错，可是若是真的——那陵安王，又是想做什么呢？”
杜湘呼吸都有些乱：“能做什么？他——换皮——他莫不是——”
段语卿和杜湘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莫不是想取代皇帝？”
“不。还有机会……他短时间对皇帝无法下手的……镇南王会护着皇帝的。”杜湘讲。
段语卿听见镇南王，心头像是被羽毛划了一下，轻飘飘的，却有些痒。
她遏制着，开口：“我觉得……可能还会再严重些……毕竟陵安王的封地……在西域边关。那边的蛮子……巴不得皇帝早死好打下我国土。”
杜湘听闻此话也皱眉：“此事我同爹讲讲……实在不行，我们找卓姐姐。而且那季玟……可以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