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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欣慰他居然没有大费周折就找到这么一家好店,捞过一个茶盏,给子墨沏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茶,摆出个惯有的贵族姿势,饮了口满是茶叶沫子的破茶,心中满是赞赏,暗道这个茶很是清爽可口。
只听子墨道:“……爷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胤祥怔了怔,心中暗忖,此时倒暂时不能让子墨知道,他想捏一个她的小像,于是说:“我看那里有月下香的花样,不如让店家给你捏个女儿棠。”
话说到此处,方才就一直立在店中瞧货的另一位公子抬起了头。他的眸子被子墨的样貌劫在了半路。他盯了子墨半晌,提步过去,切切道:“这位姑娘,是婵娟,是天仙啊……”子墨本在探头瞧月下香,闻声怔了怔,听着这个语调,不似本地人,但她只在京城和昌瑞山一代久居过,却辨不出他究竟是什么地方的方言,这个好奇害她抬了眼皮。
眼前的这个男子妙有姿容,她懵懵懂懂地打量了他半晌,却还是觉得他不及刘承泽,自然,更比不得胤祥了。遂在心想叹道:十三爷这个人,风度胜过潘安,才华其实也能追上曹子建,单单凭这两样,他们二人之间也一定是不可能的。
但见子墨抬头打量,对首公子就震惊得就连话都说不利落:“这……这位姑娘,不知芳名?”
子墨本欲张口付对付这位公子,但她今日真是倒霉,或者说,自她刚才落水之后,她就一直倒霉。思量一刻,她刚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一旁的胤祥就道:“敢问这位公子,你为何要知道她的芳名?”
这位公子汉名名唤李晥,是由西域入京陛见的使臣,于他而言,此番前来自己私心里是愿意得一温婉女子,领回去,一则有颜面,二则也招皇帝的欢喜。缔结良缘,相处必能太平顺遂。他原本没有想到,比邻之大清国这样一个保守的地方,街市上能有这样美丽且独行的姑娘。
他这个真情真意来得算是犹如天降,因瞧子墨这样一身朴素的打扮,他心中几乎预见,这个女子是个好女子,若是不然,怎么与大街上穿着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如此不同呢?想来是个机灵的姑娘。李晥这样看上一个姑娘也是头一遭,搭讪的样子不仅笨拙,而且满是紧张。
无奈使节最忌暴露身份,何况是在这街市之上,于是,他叹了口气,用他半生不熟的汉文向子墨道:“从前有人告诉我,如果你遇到了个心仪的人,一个你见到她就很开怀的人,见到她就会不由自主想问她名字的人,那个人便是我要找的人。”抽了抽嘴角,“我李晥笑月老,不知他几时牵了这红线。”
子墨不说话,挑了挑眉,试探道:“公子这个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李晥莫名道:“是不是这里的人又如何,姑娘我若有真情真意,大好的姻缘,为何要错过呢?”
李晥这个话本是说给子墨听的,无奈胤祥闭得了眼,闭得了嘴,却偏偏闭不得耳朵。他耳中听着“这段大好姻缘”,脊椎不由自主挺得笔直。这话确实让他听着挺别扭,荒谬的是,他此时决不能出面管这么一档子闲事,若他此时出面,子墨想一想,就必然会知道他的心思,多想几次,说不准就推断出他此时吃醋了。这样一来,他还未尝来得及兵不血刃,就已经放下屠刀了。
见子墨不答话,李晥那一头觉得是个时机,道:“姑娘,你是不是觉得,身份很重要?”顿了顿,“若姑娘肯留下府宅住所,来日等我办完差事,亲自登门向姑娘解释清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