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临流凭阑干 二

左道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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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地睁开眼。

    脸上滚烫。

    一个人捂着脸害羞。

    她也不知自己怎地就想起了那个和尚,还杀千刀的把秦王和那个和尚联系在一起。

    不能再想了。

    荣华进来,见她面上通红,只以为她是热着了。

    说:“我的主子,说了多少回了,点着炉子就别把门窗闭得严丝合缝的,您身子本来就弱……”

    一通碎碎念。

    顾解舞不说话,心想要是荣华有一天知道她半夜穿着一件单衣就冒着风雪听人家墙角去了,也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想想都幻灭。

    虽说是要入京城,倒是没什么好收拾的。

    只是木莲木棉和云娘子领命出了一趟府。

    云娘子回了秦王府。

    木棉回了家里,问问家里人要不要跟着一起入京,木棉的亲事极给家里人长脸,这会子嫂子也不敢给两人脸色看了。

    但凡两姐妹谁回家,都是说一不二的。

    一听说秦王也回京,尹东已经被点名要跟着回去了。

    至于顾主子那边儿也说了要带着她们两姐妹走,木家一家人不想背井离乡,可也不想骨肉分离。

    木莲的嫂子一听,立马丢了扫帚,收拾起屋里来。

    这王府里的事儿,常常就是突然就来消息了,得赶紧做准备。

    木莲知道木棉是去凉州营,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只吃了一盏茶,就告别老母哥哥嫂嫂,回王府去了。

    临走时细细嘱咐他们,一切尽量从简,别太惹眼,到时候可能要跟着秦王府的下人们走,而她们则是要跟着镇南王府的。

    秦王府和镇南王府虽说是在同一个地方,却是必须隔开走的。

    试问,哪有新娘子跟着新郎跑的理。

    所以这几日,秦王府上下才是火急火燎的收拾着,家眷辎重都是先走,等秦王的办完军中交接,就立刻赶上去。

    云娘子回秦王府,就是看看应新堂那边收拾得如何了,再一个就是和府上相好的夫人们通个气。

    至于木棉,冒着寒风到了凉州营。

    尹东一听说媳妇儿来了,也不管正在操练的士兵,回了自己的帐子。

    一掀开帐子的帘子,见木棉在烤手,就说:“我的姑奶奶,这营里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怎么就敢来了。”

    他是怕木棉这身娇肉贵的,染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木棉家里是行医的,加上这事儿本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这会子干净得很,才不怕染上什么脏东西。

    尹东见她的绣花鞋湿掉,上前给她脱了下来,拿着烤干。

    木棉弄了个大红脸。

    两人虽是定了亲,可自从上次后,还没这么亲昵过,平日见面都是正事,都正正经经的。

    今日也不知尹东是怎么了。

    木棉看了尹东一会儿,发现他长得人模狗样的。

    尹东发现木棉的眼神,觑着看她,得意的说:“你相公长得好看吧!”

    木棉正色:“好看个鬼!”

    尹东知道她脸皮子薄,不再追问。

    等身上暖和了,她才说:“病怎么样了?”

    尹东恍惚间的失神,才想起,说:“差不多了。”

    虽是帐子里,木棉还是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前后左右,压低声音:“镇南王要亲自送主子进京。

    说什么可别红白冲撞,你可懂了。”

    尹东这会儿明白了,说:“真好我嗓子不舒服,待会儿军医去那边儿拿点药。”

    木棉下意识的追问:“哪儿不舒服,给我看看。”

    尹东笑着,不说话。

    她愣了一会儿,才惊觉,他这是扯谎呢。

    嗓子不舒服,说是病也是病,说不是病也不是病。

    等鞋子差不多干了,尹东给她床上。

    有些遗憾的说:“好些日子不能见了呢!”

    木棉不知道怎么说,没离开凉州不也是没常见面。

    郁郁的说了一句:“你好好的,还有我母亲和哥哥嫂嫂,到时候你可得多看顾点儿,这冬日里冷,路途又远。”

    尹东应下了。

    回到镇南王府,已经是日暮,天边黑压压的,连天都要掉下来的感觉。

    一路回来,衣裳都动透了。

    云娘子回了秦王府,又把莲花和莲叶两个带了过来,这边儿人手是够,但是木莲和木棉两个不爱用这边的下人,索性就把她们带了过来,到时候一路上伺候她们两个。

    莲花和莲叶都是精明的,替木棉更衣,换上的衣裳是刚烤着的,暖烘烘的。

    又喝了一大碗热鸡汤,木棉才进正屋,给顾解舞回话。

    顾解舞刚洗完脸,正在篦梳头发

    见她脸色红润,就晓得她是热了身子才过来的。

    和颜悦色的说:“倒是被你姐调教过来了,从前大冷天的出门,不是十分着急的事情也是冷着身子过来。”

    木棉娇羞的一笑,看向正在一旁伺候的自己的姐姐。

    一身暖青色的衣裳,头上只戴了一朵珠花,可光是那多珠花上面四颗大小一样,珠光宝气的珍珠就让多少人望而却步了。

    木莲的鹅蛋脸生的秀美,这朵珠花和她的颜色正配,相得益彰显得越发好看。

    她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今日她们一家的富贵是从哪里来的。

    木莲手上的篦一下下发梢到发尾。

    让顾解舞很是享受。

    木莲朝木棉使了个颜色,让她过来篦头发。

    知道换了人,顾解舞才问:“怎么样了?”

    木棉声音只有顾解舞一个人能听见:“妥了。”

    顾解舞嘴角扬了一扬,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你和你姐姐篦头发的手艺倒是比荣华和春梅来的好。

    亏她们是专门学过梳头的,说出去要羞死人了。”

    她们几个一贯是被顾解舞打趣惯了的。

    特别是荣华,从来不敢小看木氏姐妹的。

    撅着嘴为自己和春梅抱不平:“我和春梅学的是梳头,哪里比得上木莲和木棉通晓人周身穴位的来得会伺候。”

    木莲在一旁只管笑:“那倒是,这篦头发篦的好,也是能养身治病的,若是要奴婢们学着荣华姐姐给您梳个发髻,只怕主子您自己吓得不敢出门。”

    听着这样的话,顾解舞笑出了声音。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

    仿佛闺中女儿们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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