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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果然比人腿行得快。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只行了三日时间,便已经将要到达黄州府了。
这日,马车刚经过一个村子,行至一座大山下。
山中有道,坡缓不陡,却崎岖狭窄,并不易快行,可是,此道却是前去黄州府的必经之路。
马车在山中左摇右晃,时有颠簸。直晃得车中之人,坐不稳当。一会歪向左,一会儿歪向右,时而从座位上弹起,李嫣儿为此是乐得咯咯笑个不停,林复声没什么表情,只是很随意地跟着马车,做自由摆体。而赵中明却是觉得如此形象实在不雅,想要使用千斤坠的功夫,偏偏又不会。这种尴尬的模样,才更让人觉得好笑。
如此颠簸了一段路程,车渐渐地稳了些。林复声挑开车帘,往山上看去,只见其山满是新绿,一场春雨之后,山中雾气弥漫,如画般富有诗意。
“翻过这座山,再行半日也就到了。”赵中明对李嫣儿柔声说话,并取出水袋来,递了过去,“嫣儿,你口渴吗?”
李嫣儿不客气地接过水袋,“嗯。”了一声,便仰头喝起来。
喝完之后,她便学着林复声的样子探出头,往山间看去。“复声哥哥,你说,这山上有没有像青云阁一样的学堂呢?”
“当然没有,因为青云阁只有一个。”林复声坚定地答完,回身坐了下来。
“诶!复声哥哥,山里好像有人!”李嫣儿身子往外探了探,手指着云雾缭绕的山中树丛后面,惊奇地喊道。
“这有何稀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附近的村人一定会到山上打猎,砍柴,或是采集山货什么的。”林复声取出自己的水袋,喝了两口淡淡地说道。
赵中明则是不由得往李嫣儿身边挪了一步,皱着眉头,无比担忧地道:“嫣儿,快回来坐稳,山路难行,小心掉下去。”
我倒!你当你的嫣儿妹妹是有多袖珍吗?那马车车窗,只有小小的一个,连个肩膀都出不去,还整个人掉出去,你也真是大才。
林复声暗暗吐槽了一把。
李嫣儿并没有回应赵中明的话,却歪着脑袋,秀眉蹙起,不解道:“可是不对呀!不像是砍柴打猎的。那山上有好多人呢,好像还骑着马呢。”
一听这话,林复声一愣,当即变了脸色,匆忙转身挤着李嫣儿,探出头去,往山中一瞧。
什么也没有!
这时,赵中明也凑将过来,在二人身后,借着缝隙,往山上看去,的确什么都没有。“嫣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啊,刚才明明就在那儿的,对,还有那儿,有好多人呢。”李嫣儿倔强地坚持着。
“哪儿有啊?”赵中明眯拢着眼神,往山上望,却始终没有看到半个人的身影。
然而,林复声却在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恐怖的念头。“不对!你们可有听到有铃声?”
林复声此时脑海中闪过的,是他曾经读到的一段明代历史。
明朝时期,在河北,河南,山东,江苏,安徽等多地实行马政,要求百姓养马,并订有应交纳马匹的数量。若是交不够数量,还要向上做出赔偿。
当地养马户多被此政所累而家破。被逼无奈之下,转为响马盗。此现象还被称为“江南之患粮为最,河北之患马为最。”
而这批响马盗的大军,日益壮大,在正德五年,也就是1510年,于河北霸州掀起了响马军起义。此次起义声势浩大,在各地响应者众多,并由最初的河北,转战至山东等地,最后复战湖广,三年后方才平定。
可是,如今距离1510年还早得多啊。
林复声心下思忖。
不过,若要做到揭竿起义,一呼百应,到也不可能是朝夕间就能促成的。
难道,是尚未形成气候的山大王体系的盗匪?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糟,响马军起义,听说还比较正规,然而,若是那种流窜作案的盗匪,可真是杀人夺财,强抢民女无恶不做的魔鬼。
赵中明和李嫣儿双双侧着耳朵,凝神倾听。
半晌,李嫣儿摇摇头,道:“没有啊,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再就什么声音都没了。”
“是啊,我也听不到。”赵中明似乎也觉察出了什么,十分严肃地道。
“什么也听不到!?”林复声心里咯噔一下子。
盗匪可不一定都要在马脖子上挂铃铛,给被打劫之人以警示。恰恰正是这种异乎寻常的死寂,才是更不正常的现象。
“山中怎么可能没有鸟叫虫鸣之声!”林复声默默念了一句,随即,惊呼道:“不好,山中有强盗!”
赵中明和李嫣儿也是浑身一激灵,大瞪着双目,怔怔地看着林复声。
我可不要再死一回,还是这么窝囊地死在一帮无名匪类手里。最重要的是,我的抱负尚未实现啊!
林复声急忙拉开车帘,对赶马车夫大声道:“快,快退下山去!”
马车夫正乐乐呵呵地哼着小调赶着车,想着此去黄州府,又能借出公差,给媳妇儿孩子买点儿特产回来,生活如此美好。
可是,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差点儿没一个跟头栽下车去。
愣愣地回过头,大张着嘴巴,莫名其妙地盯着林复声,半晌才发出一个“啊?!”
“啊什么啊呀?山上有劫匪,快退下山去!”林复声若不是不会赶马车的活计,此时恨不能夺下马鞭儿,亲自上阵了。
“劫,劫,……,劫匪!”赶马车夫慌得手忙脚乱,竟是一个不小心,把马鞭儿给掉到了车下草丛里。
没马鞭儿还赶个毛线的马车啊。
林复声“哎”了一声,立刻跳下车,跑进草丛里去寻找马鞭。
“找到啦!”林复声低声一句,面现些许喜色,急忙起身。
可就在他将起还没起来的时候,却忽觉脖子上一股彻骨的寒气袭来,一柄明晃晃,锃光瓦亮,刃超薄的大刀,已经结结实实地架在了自己的肩上,刀刃距离他的白嫩白嫩的小细脖子,不过只有零点零一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