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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进门就见安宁呆愣愣的站在窗边,手机从她手上滑落,掉到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终于停住。林琛俯身捡起手机,走到安宁身边问道:“安宁,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安宁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她毫无神采的双眼也随之找到了焦点,她拿过林琛手上拿着的手机,激动地说道:“林琛,刚才夏辰给我打电话了,他不停地叫我,他很害怕,他说他被人关在黑屋子里,然后,然后手机突然被人拿走了……”
林琛大掌紧紧制住语无伦次的她,从她混乱的话语中努力寻找着有用的信息,“你别激动,安宁,慢慢说话。”
“夏辰刚才给你打电话了对不对?”
安宁努力深呼吸,平复着情绪,点点头。
“他说了他在哪里吗?”
安宁慌忙摇头,“他说他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林琛,我做的梦真的不是我胡思乱想,夏辰说他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我听出来他很害怕,我们要快点找到他。”
林琛又拿过她的手机,“这个先给我,我让人通过这个号码找人。”
安宁任由他把手机拿走,不知所措的她也因为林琛的冷静稍微淡定了些。
“安宁,你别急,夏辰突然联系到你,是好消息,至少说明他现在还好好的。”林琛努力安慰她,“我现在立刻去找人,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胡思乱想,一有什么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安宁却坐不住了,“我要和你一起去。”
林琛制止住她,“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就可以了,放心,我不会让夏辰有事的。”实则他心里也没底,夏辰打电话回来被对方发现了,后果是什么他不敢想,而且那边的人应该也会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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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前,A市东区车站,一辆前往邻县的大巴上。
一对穿着朴实的夫妇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男人身上抱着一个看起来熟睡的孩子。
“老许。”女人突然掐了男人一下,“那个东西,你忘了吗?时间差不多了。”
叫老许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从老旧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在女人的帮助下,朝男孩嘴里喂水。
一个刚好坐他们旁边的男人看见了,疑惑的问道:“孩子睡着了,你们喂他水,不怕他呛着吗?”
老许狠狠瞪他一眼:“要你多管闲事。”
男人也是脾气不好的,立刻回嘴道:“我就管你闲事了,怎么着?”
老许立刻起身想要和男人干一架的样子,他旁边的女人赶快拉住他,又对男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他就是脾气冲,没恶意的。”
男人冷哼了一声,果真也算了。
老许在女人的瞪视下,只能乖了起来,安静的抱着小男孩。
夏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黑屋子里,门紧闭着,唯一的窗户用木条钉住了,手脚还被捆住了。他努力回想起自己意识清楚前的场景,只记得自己去厕所,刚从隔间出来,就被一个人打晕了,之后迷迷糊糊清醒过一阵,觉得一直在坐大巴车,还换了几班,但都很快又昏睡过去。
发现自己突然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他很害怕,害怕的想哭。
门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男人说道:“这小男孩长得还真好,应该能卖一个很好的价钱。”
女人骂道:“这么大的孩子,肯定能认人了,你以为是一两岁的小孩啊?”
“也是,可我们就这么一直守着他有什么用啊?”男人丧气的说道。
“你怕什么。”女人又骂,“反正别人说了会给我们钱,你就是看着那点蝇头小利,连大钱都不知道要了。”
接着便没了人声,夏辰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全身都被恐惧笼罩着,小身子颤抖了起来。
房子里一片黑暗,他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打开,是那个男人,手上端着碗饭,放到夏辰面前的地上,帮他解开了手上的绳子,不耐烦的说:“快吃饭了,小子。”
夏辰盯着他看了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也不看地上的饭。
“你还不饿是不是?”男人又端起了饭,“是不是真的不饿?”
夏辰仍旧不理他。
男人恼了,吓唬夏辰道:“你不吃吗?不吃的话我端走了,你今天别想吃饭。”
见夏辰还是不作反应,男人又用绳子将他的手捆好,人果真走了。
老许一出门,他的妻子阿红见他手上还端着饭,又是骂道:“你怎么饭都不让他吃就端出来了?”
老许恼道:“那小子不吃饭,饿他一顿他才不敢和我倔。”
阿红觉得他说得有理,便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门再被打开的时候,夏辰饥肠辘辘,饿得快没有知觉了。
老许手上端着一碗热饭进来,递到他眼前问道:“现在想不想吃饭了?”
夏辰把脸瞥到一边。
老许彻底恼了,又想起阿红说必须让他吃饭,他是个粗人,做了很久人贩,对待孩子向来使用暴力,这时也没多想,拳脚就朝夏辰身上砸去。
一直跟着安宁长大的夏辰,生活条件不算优渥,但安宁对他也还算娇惯,何时被人这样打过。夏辰很快就受不住了,眼泪鼻涕不停往下掉。
“你吃不吃饭,吃不吃饭?”老许边打边问道。
到底是孩子,夏辰忍了一阵,终究没忍住,“我吃,我吃,你别打我了,别打了。”
老许停了动作,帮他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快点给老子吃。”
夏辰端起饭,也是真饿了,使劲往嘴里扒饭,还时不时的看看老许,刚才是真的被他打怕了,这时吃着饭还防备着他。
老许看着他戒备的模样,眼睛还挂着泪珠,好不可怜的模样。但他可不是什么善主,最烦孩子哭闹,夏辰这样忍住没再哭,刚好让他也没刚才那么烦躁。
接着两天,夏辰变得很乖,让吃饭吃饭,在老许面前,没再哭过。可其实背地里,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悄悄的哭着,他想妈妈想爸爸,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一想到自己可能永远见不到爸爸妈妈,他害怕极了。也因为这样的害怕,让他萌生了逃走的念头。
这天晚上,老许又给夏辰送饭,夏辰吃完饭,将碗递给老许,一不小心把碗掉到了地上。老许给了他一巴掌,“臭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辰痛得一边脸都没知觉了,忍了又忍双眼还是有些模糊,眨着眼睛没让眼泪掉下去。老许骂骂咧咧的把他双手捆住,忙出去找扫帚来把碎片弄走。
在他出去的短短时间里,夏辰将一小块碎片藏到了身后,老许将碎片清理干净后,就忙出了门。
门一关上,夏辰就努力用手上的碎片割着手上的绳子,绳子很粗,他割了很久,也没有弄开,因为心急,手腕和手指都被割伤了,血流不止,他急得哭了起来。他停了停,又想起了妈妈和爸爸,还是忍住哭接着割绳子,这次终于被割开了。手上灵活了,脚上的绳子很快也被他弄开了。
他走到门边,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可试了试才发现,门竟然很容易就被他弄开了。
不得不说,夏辰运气很好,老许想着将他的手脚捆好了,他又是个小孩子,能有多大能耐,哪想过他会跑出来。
夏辰出来后,发现这里周围都是农田,自己住了几天的房子竟然是毛坯房,他又急了,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而且看起来没有其他人。
他放轻声音走到了旁边的屋子,听见老许巨大的鼾声。
透过窗户,他发现老许把一个老式手机放在床边,他压住欣喜,放轻手脚悄悄拿过了手机,走出一段距离,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可话说到一半,老许发现了,连忙追了出来,夺过他手上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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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接到警方的通知后,就带着安宁赶到了邻县。
两人跟着当地警方到了乡下的一处毛坯房,一到地方,便有人迎了过来。
“我们猜想这孩子可能遭受了多次的毒打,我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只有让你们去试试了。”一位年轻的女警上来说道。
安宁一听,心都被揪紧了,忙问道:“夏辰在哪间房?”
女警给她指了一间房,安宁忙跑着过去,林琛也连忙跟上。
安宁见到夏辰时,他一个人蜷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只剩小小的一团。安宁想也不想,就想上去抱住他。
夏辰感觉到有人靠近,刚才还无神的双眼,骤然射向安宁,疯狂的尖叫了起来。安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焦虑不安。
“夏辰,是妈妈,我是妈妈。”
夏辰听见熟悉的声音,稍微安静了下来。
安宁忍住难过,再接再厉的靠近他,她把他抱进怀里,夏辰又开始剧烈的挣扎和尖叫。
林琛在旁边看着,也是焦急不已。
不管他怎样挣扎,安宁就是不松手,一边抚着他的后背,一边说道:“夏辰,是妈妈,妈妈在这里,不用害怕了,没人会再伤害你。”
不知是因为安宁的话,还是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夏辰果然不再挣扎,乖乖的任她抱着。
安宁想起警察刚才的话,趁着现在夏辰也安静了下来,拉起他身上的衣服。这一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身上伤痕累累,新伤加旧伤不说,竟然还有不少烫伤,看起来应该是烟头烫的。
林琛在一旁看红了眼,转过身去,平复着怒气。
安宁又将夏辰抱进怀里,这时夏辰突然有了反应,紧紧回抱住她,“妈妈,妈妈,夏辰想你,夏辰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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