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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顾楼南和殷荃安顿好后,杨真简单交待了几句后很快便离开了房间。【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待他刚一走出,顾楼南立即将房前屋后细细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倒是殷荃显得格外悠闲,只翘着二郎腿坐在梨木圆凳上,脚尖一颠一颠的,俨然是副看热闹的模样。
见状,顾楼南从窗边收起视线,朝她走去,在她身边站定,继而掀了唇角柔声道:“娘子,不打算帮帮为夫?”
“别打岔,我在思考。”挥手打掉他的咸猪手,殷荃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哦?思考什么?”闻言,顾楼南挑了眉梢,一脸的兴味盎然,手依旧不老实。
“方才在来路上,我看到了一座假山……”若有所思的答,殷荃边说边抬起视线朝他望去,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后蹙眉道:“那么小的庭院,需要有那么大的假山么?”
听罢,顾楼南端着下巴想了想,似乎在回忆她口中提到的假山。
认真回忆了半晌后,他认真摇头。
“有假山么?”
“你丫长眼睛只是用来出气儿的嘛?”怒嗔一句拧了拧他的手背,殷荃磨牙霍霍的瞪他。
伸手在她光润饱满的小巧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顾楼南勾唇浅笑:“唬你的。”
听罢,殷荃目光一暗,抓住他的手张口就咬,几乎一瞬就在他莹白的手背上留下了一排清晰可见的齿印。
既不躲闪也不阻止,顾楼南似是对此十分享受。
瞪住他手背上微微泛出一线血丝的牙印儿,殷荃怒吼:“你都不知道躲嘛?疼不疼?”
“完全没感觉,这可是你主动……”手指在那齿痕上轻轻拂过,他笑眯眯的答,似是对那浅浅伤痕视若珍宝。
“别!别继续往下说!”冷声喝阻了一句,殷荃扁扁嘴,随即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道:“他怎么不怀疑?”
“我想……他并不是不怀疑……”听她这么一问,顾楼南端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后缓缓开口,朝她看过去的视线忽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呃……”被他流光溢彩眉目深深的眸子给看的有些怔,殷荃眨眨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闻言,顾楼南但笑不答,只是一双狭长凤眸里暧昧更甚,视线更不断向下缓缓飘移,直飘至她因为坐着而聚集了不少衣褶的小腹。
困惑不已的循着他暧昧不清的视线往下看,在看到自己腹部时,殷荃恍然大悟。
合着那老匹夫是因为这样才……
思及此,她透白的小脸腾地一红,如同刚刚剥了皮的鲜红石榴籽,晶莹剔透甜美诱人。
见状,顾楼南怔了怔,忽就有些失神。
尽管他逮着机会就要抱抱她,亲亲她,无所不用其极变着法儿的凑近她,可这会瞧见她略显害羞的模样,还是对此毫无招架之力。
只觉喉中一干,他张了张唇,正欲开口,却被她给打断:“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对你痛下杀手?你爹和他不是世交么?”
听她这么一问,顾楼南先是垂了垂眸光,遂在她面前坐下,修长手指在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下颚上缓缓摩挲了片刻后……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反问一句,殷荃当即扁了嘴,眯起双眼瞧他。
目光里有不屑,有蔑视,有嫌弃,什么都有。
对她的反应视而不见,他握住她双手,将其放在胸口上,继续道:“总而言之,只要你怀着我们的孩子,这种事,早晚都会知道……”
他说着,眸光忽就变得深邃起来,黝黑中染一抹翡翠般莹绿光芒的眸子仿佛幽深峡谷中独自摇曳的萤火,妖异且魅惑。
垂眸瞧着自家主子,卫钧实在很郁结。
自从两日前得知殷荃怀孕的消息后,夏侯婴就再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东西,甚至连睡觉休息都省了,始终负手站在窗边朝外望,似乎如此便能望见他想要见到的某个人。
“主子,杨二当家来了。”蓦地,庞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稍稍缓和了下房间内的胶着气氛。
像是看见救星般朝黑面侍卫望去一眼,卫钧朝夏侯婴凑了凑,小心翼翼的探寻道:“主子?杨二当家来了,您何不确认……”
未及他说完,夏侯婴冷冽如电光般的视线径自朝他扫射过去,虽只在刹那之间,却仍是将卫钧从头给冻到了脚。
只觉心脏狂跳了一下,卫钧十分识趣的闭了嘴,垂着身形向后退,一副“属下多嘴”的神情。
见状,夏侯婴低叹一声,遂转身朝杨真看去,漠然掀了掀眼睫,与他对面而坐。
“杨二当家来,所为何事?”
“昨日顾楼南与殷姑娘在悦来客栈双双遇袭,想必王爷很清楚。”
闻言,夏侯婴神色平平。
他当然清楚,否则,以殷荃和她手中的板凳,岂能轻易就将身形矫捷的壮汉给打趴。
见他并不表态,杨真也不绕弯子,如初次见面般开门见山道:“在下以为,袭击顾楼南和殷姑娘的人,是总镖头。”
听他这么一说,夏侯婴蹙了眉,神色间有一抹飘忽不定的困惑。
“在下并不知道总镖头要致顾楼南和殷姑娘于死地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总镖头对此似乎蓄谋已久。”杨真目光沉定,眉宇间染几分轩昂英气。
“所以二当家来找本王的目的,是要提醒本王提防符冲?”未及他话音落定,夏侯婴淡淡掀了目光,一瞬不瞬的望向对面穿着纯黑劲装依旧套着虎皮的青年男子。
“不错,总镖头虽表面看去为人豪爽,实则阴狠记仇,天下镖局能有今日之规模也是总镖头一手打下来的,所以……”
“与其提防,倒不如主动接近……”慢条斯理的打断了杨真,夏侯婴缓缓的翕动着绯红的薄唇,修长秀致的白皙手指忽而将面前的陶杯握在手中,状似漫不经心的摩挲。
见状,杨真眸光微动,顿时心领神会。
殷荃和顾楼南住进天下镖局第二日,镖局二当家杨真便从外面为两人请来了一位大夫,说是为了给殷荃保胎。
眯眼瞧着眼前头戴黑色纯阳巾,穿深蓝长衫黑布卦的年轻男子,殷荃眉心一皱,扭头看向杨真道:“这就是你请来给我保胎的大夫?”
“回夫人的话,正是。”抱拳颔首,杨真十分恭敬。
听罢,殷荃虽面色平平,一如既往的悠闲懒散,可心里却已经把顾楼南给千刀万剐了一万遍。
让你丫说老娘怀孕了!
让你丫说谎!
尼玛报应来了吧!
还是现世报!
尼玛就算现世报也不带来的这么快的!
胸中一阵郁结,风中凌乱已经无法形容她此时此刻的怨愤心情,万马奔腾才够!
不是万马,根本就是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苍天啊!大地啊!
怎么就请来了一个大夫啊!
就算现在真的去跟顾楼南滚上一万遍也不可能立刻就怀上啊!
尽管心中哀嚎不止,可表面上她却始终泰然自若,负手绕着那白面书生一般的大夫缓缓走了一圈儿,最后在那人面前站定。挑眉一瞬不瞬的瞧他,沉默半晌后忽就朝那人凑了凑,勾了唇线轻声问道:“你看着眼熟,我是不是抢过你?”
听她这么一说,大厅内包括顾楼南在内的所有人当即一怔。就连符冲也跟着皱了皱眉,朝他望去一眼,似在用眼神询问:你们还做过抢劫这种勾当?
察觉到符总镖头复杂多变的眼神,顾楼南无奈耸肩,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严格来说,那应当只是“捡”而不是“抢”……
将自己与殷荃这一路来的所作所为在心底细细数了一遍后,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似是完全没有料到殷荃会是这样一位性子直爽的女子,那眉清目秀的大夫稍稍向后退了退,俯身道:“夫人说笑了,在下乃是利州本地人,不曾被人抢过。”
说到“抢”字的时候,那书生一般的大夫声音微微低了些,更有一丝犹豫。
见那大夫谨小慎微的模样,殷荃抿抿唇,捻着头发略显失望的开口:“没抢过?那一定是我记错了。”说完,她头也不回便朝后院走去,却突然被符冲由身后叫住。
“侄媳,既然大夫已经来了,不若就令其把把脉,好让老夫这个做长辈的放心。”
应声站定在原地,殷荃回转身形,沉默半晌后朝顾楼南投去娇媚的一瞥,柔声软语的轻吟出声:“相公不许其他男子碰我……”
她声线绵长,恰如四月那总也散不去挥不尽的烟雨,听在众人耳中,像一抹氤氲雾气轻轻落在心口,一霎进入毛孔,融入血液,令人不由自主便被其勾了魂,摄了魄。
未及她声音落定,顾楼南勾了唇朝她走去,满目心疼的搂住她柔若无骨的瘦削肩头,随即抬了眸朝那眉清目秀的大夫瞧去,道:“既然你是大夫,悬丝诊脉,应当不是难事。”
听罢,符冲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却很快也附和:“你可会?”
“回总镖头的话,在下略知一二。”恭敬俯身,白面素净的秀气大夫声线沉沉,如投落海中的定海针,只是听着便能令人心神安稳。
闻言,殷荃也不再多言,让众人和大夫跟着回了房。
坐在雕花的榻上,她垂眸,望着正专注在自己手腕上绑丝线的大夫身上。
事实上,她说他看着面熟并非玩笑,而是实话。
此人眉眼间的神情总令她觉得熟悉,可仔细看去的时候,却又变得陌生。
这种感觉极其微妙也极其诡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疑似于幻觉一般的感觉,只是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有些莫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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