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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东西都有它的对立面,有好就有坏,有丑就有美,有假老练就有风车车,有小怪兽就有奥特曼,有傻白甜就有绿茶婊。
(一)
“所以,白菜,你最近几天怎么了,你都不常笑了。”显显猝不及防地挡在我面前,矮小的个子显得更加矮小。
我看了他两眼,转身就走,不理眼前这“矮穷丑”。
“别呀,别呀,白大哥,白大姐,我都缠了你半天了,你一句话都没给我说。”
嘚,你还知道你缠了我半天了。
星期天就放半天,你就缠了我半天!
我去食堂,你说你也饿了。
我去小卖部,你说你也渴了。
我去厕所,你说你手脏了,要洗。
你咋不上天呢?
“是不是因为你的高中第二任同桌。”显显弱弱地说,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我停住了脚步。
我的高中第一任同桌是周显显,我们共度了和谐有爱的七天,然——没有然后了,我们被万恶的阶级压迫者拆散了。
美其名曰:“我们的身高相差太大,不配做同桌,坐在后面我们中矮的看不见,坐在后面我们中高的又挡着别人了。”
咋的,不就相差十二厘米吗。本人白茶,身高174,而矮子周显显,身高162厘米。
班长笑嘻嘻的走过来:“阿白,你和小卦一起坐可以吗?”
齐卦,身高160厘米,长相可爱,声音软萌,是一只合格的小萝莉。
不过,这身高好像连周显显都不如吧。
齐卦比正常入学的同学小3岁,家离学校很远很远,每次回家,都要转三次车,这么小就经历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难,还被嫌弃了,好可怜,我一定要对她好点。
正当我准备搬东西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她好看的眉毛挤成了一团:“阿白同学,你真的要和班长换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曾美,自从上次打完招呼后,我们就像真的刚认识的同学一样,没有提起过以前的事,既然选择删掉重来,就让它顺其自然,朋友能变成陌生人,陌生人自然也能再次变成朋友。
但是此刻,她的不寻常举动并没有引起我好大的好奇,因为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如何对新同桌好。
那可是一只可爱的需要人爱护的幼生萝莉啊!活的!
又想到了家里那个不省心的妹妹,额,有点想那个小混蛋了。还有两个星期就可以放归宿假了,到时候给她多带一点零食吧。
“额。”我朝曾美点点头。
她意识到我是要坚持和齐卦一起坐,长长地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于是最终,我挨着齐卦坐,班长挨着周显显坐。
(二)
“呵,那朵奇葩!前几天才因与舍友不合吵着闹着要搬出去租房子住了,而且,当初换位子的时候,正常人都能看出齐卦不对头吧,也就你这只傻白甜才敢换。”显显一脸心累地看着我。
“……”
我是真的没看出来。
得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错了,我是又被自己坑了。
为什么说“又”?因为就在上个月,我想着担任室长责任重大,我一定要帮助室友铸造更勇敢的自我。于是当晚我就讲了个鬼故事。
然后,我对面上铺的高冷学霸从容地抱着被子上了我的床。
!!!等等!我的床!!!
“学霸君,你上了我的床,我睡哪?”
“一起睡。”
!!!“为什么?”
“怕鬼。”
脑袋转了两圈才接受学霸君怕鬼这个事实,不过,看你那面色如常的脸,一点都不觉得你怕啊。
然后,凌晨两点半,在第N 次被踢醒后,我决定去学霸君床上睡。正当我准备起身时,一股寒意攀上我的后背,我感觉有什么在盯着我。
该不会……
我猛然转身,瞳孔大震,一个人影正在我背后看着我,走廊上的灯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低哑的声音缓缓地传出:“你要去哪里……”
被这一闹,我再也不敢讲鬼故事了。
我把这件事讲给显显听,他笑了半天:“没想到,学霸君还有到鬼屋工作的潜质。哈哈哈!”
但这次,我是被坑惨了,我感觉我已经快重度抑郁了,要死的那种。
(三)
“唉,看你半天了,不想说就算了吧,我和你先暂时换下位置,我倒要看看怎样的人在欺负我们傻白甜。”
震惊于周显显的仗义,或者其它,过了一会儿,我才认真地说道:“谢谢,兄弟。但是,虽然我姓白,但是我不傻,同时也不甜。”
“呵,白菜,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变哑巴了。”
“哑巴!?我看你是想挨揍。”
“呵呵……”
……
时间到了星期一晚上。
“啪!”——是书砸到地上的声音,虽然最后一节晚自习没有老师值守,但是大家都很安静,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这一声砸书声就犹如黑夜中的惊雷,震耳欲聋。
我和班长齐齐向后看去,其实不只我们,此时全班的目光都移向了后面。
“你就是这样欺负白茶的,我才挨着你坐了一天就受不了,真不知道白茶是怎么忍下来的。”显显气愤地指着齐卦,整个脸黑的仿佛要滴出墨来。
忽然感觉自己好感动。
齐卦揉了揉泛红的眼眶,娇滴滴地说:“虽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是对不起。”
“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显显被气得额头发紫,上气不接下气地吼道:“装,你继续装。”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行了,行了,都让一步吧。周显显你没注意到小卦都哭了吗。”旁边的一个男生仿佛终于忍受不了了,拉着显显道。
“好啊!你们,还帮着她!齐卦!有没有人说过,你简直是一朵奇葩,一只合格的小绿茶!”周显显气得冲出去。
我连忙抓着我和周显显的书包追了上去。
“显显,别生气了,你看我和她坐了那么久不是都好好的吗。”我试探地安慰道,但旋即看着他气愤样子,我又感到很愧疚,不知不觉地就把心中想的说了出来:“显显,是不是我不和你暂时换位子,你就不会生气。”
“切。又不是你的错。”
紧接着的几分钟,我们都没有说话,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在这越来越尴尬的气氛中,我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走了,我请你吃冰激凌。”
正当我以为他还要一声不吭一会儿的时候,他却忽然说话了:“白菜,忽然感觉你好惨,挨着这只绿茶婊坐了那么久。”
行吧,行吧,小伙子,我知道你同情我,可你这眼圈红红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
忽然,一阵耳熟的声音传来——“叮……放学时间到……”
我和显显不约而同地向教学楼望去。
“原来才刚放学嘞”显显愣愣地说。
是啊,是啊,你害我生平第一次逃了课。算了,算了,好像事情起因也是因为我,咱就不计较了。
“还去吃冰激凌吗?不去的话我就可以省钱了。”
“去啊,怎能不去了。难得可以宰你一顿。”显显好笑的晃动着他的大白牙,仿佛刚才难过的不是他一样。
收银员小姐姐似乎很惊讶我们跑得这么快,前脚放学铃响,后脚就踏入了小卖部,毕竟,学校小卖部离教学楼还是有三分钟距离的。
但是好奇归好奇,小姐姐还是专心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一共6块钱,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我在书包里来回摸着饭卡,糟了,不会忘在教室了吗?看来等会还得回一趟教室。
我无奈地向显显摊了摊手。
他无语的用自己的饭卡结了账,一脸心疼的样子。
“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真该改掉,这是第几次你请客,我买单了?我的小钱钱啊。”
一想到这种事情上星期才发生过,就有点愧疚了呢,忽然不敢直视周显显的眼睛。
当我们走进教室时,发现教室灯还亮着,很奇怪,这个时候,人不是应该都走光了吗,怎么灯还亮着?
等等,那两个抬着桌子从楼梯上气喘吁吁下来的不是学霸君和室友A 吗?那后面跟着的不是其他室友吗,还有那个端板凳的,别以为挡着脸我就认不到,不就是曾美嘛。
“呵,白茶。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们的室长了,吃委屈了就讲出来,我们至少还可以帮你撑场子吗。”
“是啊,是啊。别和那个奇葩坐了,她那么喜欢演就让她一个人坐,一个人演。”
“额,就是,就是。我们给你搬了一张新桌子,自此,就可以摆脱绿茶婊了。”
“对,你和我们轮着坐,一人坐一天的来,保准七天不重样。”
……
我不知道把桌子从五楼搬到一楼有多累,只记得他们的气好喘,我的心好暖。
(四)
和齐卦一起坐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其实大多数的事情我都忘了。
只依稀记得她红着眼眶委屈地对我说:“他们都孤立我,阿白同学,你可以帮我问一下他们原因吗?”
然后在我屁颠屁颠地跑去和“他们”理论时,恰巧听到她在和“他们”说我整天都在欺负她。
然后,她看见了我。
“……”
待人走光,她说:“呵,我就讨厌你这假惺惺的样子。”
下课后,她说:“有时候真的觉得你真的好烦,挨着你坐真的是我最大的不幸。”
算完题,她瞄了一眼我的答案,不屑地说:“喔,连这道题做错了,你脑袋是怎么长的。”
背完英语课文,她听着我的背诵,鄙视地说:“真不知道这种错误发音你是怎么读出来的,你是怎么混进市一中的。”
我觉得我应该生气,但是,就像一个好友给我的评价一样“你已经被打磨得没有反抗的勇气了。
五岁时,一个长者对我说:“你看吧,你爸妈不要你了,却把你丢给我,让你来脱累我,我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给我这么大个累赘。”
六岁时,一群孩子围着我唱:“雷在打,雨在下,小鬼白茶没人搭。”
八岁时,一个漂亮女人心平气和地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要生你妹吗?就是因为你太笨了,一点都不争气。”
十四岁时,一个和我有八分相似的男人说:“以前时不时的还能考个第一名,现在,还是考虑回家种田吧。”
习惯用微笑来掩饰自己,是因为知道冰冷的眼神有多可怕。
习惯用温柔来对待别人,是因为了解恶言恶语有多伤人。
而齐卦的话,就像锋利的刃深深地叉入了我的心,将之一点一点剁得粉碎。
我开始不断地怀疑自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开始不断地否认自己,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我不知道向谁求助,独自在泥潭中挣扎。
然而,深渊之中闪起了光,朋友们出现在我身边,不管是显显,曾美,学霸君,还是其它室友,都用他们的言行温暖着我,给我继续前行的勇气。
有谁又会永远没有烦恼,无忧无虑呢?
有谁又可以永远坚强,永不言败呢?
有的,只是悲伤后的强颜欢笑。
有的,只是遍体鳞伤后的重新再来。
生活面前,我们免不了脆弱不堪,现实面前,我们免不了疲惫不堪。
但是,那又怎么样了?
就算我们生活在悲伤之中,至少也可以向着快乐生长。
谁都可以否定你,但你不可以否定你自己。
就算全世界都看不起你,你也要做你自己的神明。
喜欢向日葵,是因为它们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