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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卫韫按着流程与李鎏靖行了拜堂之礼。
在此之前，李鎏靖就沉着一张脸，一直在宫门等候，等到李旭靖领着金卫韫来了，才板着脸与李旭靖换了马。
金卫韫一言不发，倒是纳闷自己让别国公主先过去，怎么还生着气了。
导致这个拜堂，也不知道是严肃，还是气氛冷冽。
金卫韫被人送进奉轩殿，掐着时间算算，差不多也该亥时了。
规规矩矩也坐了一个时辰，该够了，估摸着洞房的时间也快到了，李鎏靖却没有来。
金卫韫按了按心口，隐隐作痛。
起身随便拿了点染色后的花生，剥着吃，也先犒劳自己。
倒了点茶，垫垫肚子。
金卫韫秉着贤妻，还是在奉轩殿等了李鎏靖一刻钟，最后丫鬟来说，“太子殿下已经去辰广殿，太子妃，歇下吧。”
金卫韫答应着，让丫鬟下去，她要休息了。
丫鬟也不强留，知将军之女豪迈不小家，也就不留下更衣。
金卫韫没来得及卸下繁重的妆容与服饰，外面就穿来辰广殿走火的消息。
这是要趁太子大婚之夜行刺？
金卫韫单单只扔下霞帔，随意扯下几根金钗，稀稀落落放落在梳妆台，随后破门而出。
她倒要看看，白如太这个贴身太监是怎么当的。
“快快快……打水！”
“储宫的水不足了！”
“奉轩殿看了吗？……快去太子妃那打打打水！”
金卫韫跑来差些撞上拿着木桶的小太监，周围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太子妃娘娘。
几乎有一半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金卫韫愠怒，“走水了！愣着干什么？！要本宫请你们去吗？！”
刚进宫就来了点权威，从小习武的气魄也没人敢说不，个个埋着头撒脚丫子就往奉轩殿跑去。
头上那最重的凤冠难拆，现在跑了两步却又摇摇欲坠，金卫韫取下它，找了个眼熟的宫女塞进她怀里。
周围有些许吵杂，但是金卫韫一下就听出了白如太的声音。
——之前这白如太可是去卫夫那里买过消息的。
啊，是挺吃里扒外的。
“太子呢？！”金卫韫一把将白如太抓住，“问你话！往哪儿跑！”
白如太帽子都要戴歪，连忙扶了一下，定睛一看来人是金卫韫，又丢了魂儿似的跪了下去，不住地磕着头，道：“太子殿下还在里面，太子妃别担心，别担心！太子殿下万福金安，一定会没事的！”
金卫韫唾了一口，“你怎么不直接说他命大人傻？……狗东西。”
这是要把主子置于死地。
白如太浑身没几点灰尘火星，乍一看就像个没事人，好家伙，这敢情只顾自己跑了。
金卫韫提起裙摆就往里冲。
白如太急得站起来直跺脚，一边招手一边喊：“娘娘！娘娘！太子妃！！危险啊——！”
嫁衣与火花相融，轰轰烈烈。
灭火。
“咳咳…咳咳……。”金卫韫搀着满脸黑土的南蛮公主范蜣，顺手扔给范蜣的贴身侍女。
白如太早就不见了，金卫韫皱起眉头，道：“来人。务必把白如太找到，半个时辰，我要他的人。”
身后冷冷清清一声笑，“刚来就把自己当主人了？”
金卫韫转头看去。
李鎏靖毫发无损，正穿着喜服，笑眯眯地道：“卫儿。”
金卫韫感觉李鎏靖这几年变太多，从前的他从来都不会是个笑面虎。
笑着说好话，其实话里藏针，背后手脚，温柔一刀。
金卫韫行了礼，道：“白太监夺了卫儿一只凤冠。”
“卫儿要找回来？”李鎏靖说。
金卫韫默认。
李鎏靖先道：“把侧妃送去我殿中，好生歇着。”
再道：“一直凤冠而已，卫儿不必动怒，吾再给你一只作为赔偿可要？”
金卫韫低着眼眸，摇头，道：“臣妻不要。”
“臣妻就想要白如太。”
李鎏靖走来，端量一下金卫韫，道：“要他作甚？”
金卫韫抬起眼皮子，有些咬牙切齿般，道：“要他的命。”
李鎏靖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多年不见卫儿，怎变得这般不饶人了？”
金卫韫不笑不怒，道：“臣妻一向如此。”
李鎏靖就这样看着她，看得金卫韫憋不住又道：“卫儿就想要他的命，谁都不可以夺了卫儿的东西。”
李鎏靖哈哈一声笑，拳头捂在唇上，道：“这倒是像你。”
“该有的必须拿到。”李鎏靖说。
金卫韫道：“既然殿下知道，那可否顺了卫儿的意？”
李鎏靖挑起眉头，道：“你可知白如太是本王的谁？”
“知。不过是殿下身边的太监。”金卫韫说。
李鎏靖一记眼神，“不过？”
金卫韫道：“而臣妻是您的人。臣妻叫李金氏，白如太不是。”
李鎏靖笑了，道：“行。卫儿要他的命，是欠我人情？”
金卫韫摇头又点头，道：“殿下这是要讹卫儿？”
李鎏靖背着手从她身边走过，道：“那就算欠了。”
金卫韫不跟李鎏靖多废话，道：“如何才算还清？”
李鎏靖想了想，走远了，道：“没想好。”
风凉，金卫韫就这样瞧着李鎏靖远去。
再听。
李鎏靖有些随意，不怎么清晰的话语传来。
——“要不，给我生个孩子，也可以？”
金卫韫淡淡一笑，心道：那这人情她怕是难还了。
李鎏靖根本就不会随意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