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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杨城神庙里百姓已经全部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守卫来来回回搜查着院里能躲藏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看到半点人影。
林千雪一路走过,看着路边被撞碎的摆饰和蔫下去的花草,意识到今日可能不是一个要东西的好日子。
她等在冰墙外,等待着冰墙快速融化后进入后殿,黑白袍二人皱着眉头,一脸的烦躁。
“苍旻,你要是不急着开瓮,就不会有这事。”黑袍男埋怨白袍,白袍男气不打一出来,想要反驳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
“这全怪我?你倒是开脱得干净。我告诉你坤灵,这事咱俩谁都跑不掉。”白袍男自己理亏,只能硬狡辩,要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二人像是吵累了,刚休息没几分钟,白袍好像又想出一条能吵的,站起来说道:“还有!你为什么要得罪霍贞?明知道他不如老城主好控制,惹恼了他对谁有好处?”
黑袍“啧”可一声,还没反击就看到林千雪走进殿里,只好先休战。
林千雪小心翼翼,轻声走近,左膝跪地,右手两指指心,对着苍旻,坤灵二人行礼:“神使大人。”
苍旻看见林千雪,生气地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她责怪道:“你送来的是个什么东西!灵瓮都被她毁了,之前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我看你就是故意跟霍贞串通一气故意搅局的吧!”
苍旻说罢,抬起法杖想给林千雪一个警告,被坤灵拦住:“苍旻!差不多得了。我看林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出现这事谁都没有预料到。”
林千雪已经被吓得浑身颤抖,闭着眼睛忍住眼泪,大气不敢出一声。坤灵走上前,拉住林千雪的胳膊扶她起来:“林小姐受惊了。”他一边安慰林千雪,一边还瞪了苍旻一眼。
苍旻心里快气炸了,根本看不懂坤灵的举动。
城主本可以成为有力的帮手,坤灵非要惹他不悦。这个林家小姐用处不大,平时做事虽然妥当,可这次犯下这么大错,他竟然还温柔安慰,他到底搞什么?
苍旻向来处于弱势,内斗永远斗不过坤灵,只能委屈巴巴地去一旁坐下了。
“你这次来,是为你父亲讨药的吧?”坤灵笑盈盈地说,表现地尽量平易近人,可他那浑身上下散发地阴冷之气,还是让林千雪不敢直视。
坤灵见她看着地点了点头,装作思考的样子说道:“那这就不好办了,林家主的契约是快要到期了,可是说实话,林家这几年来私底下的小动作不少,我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林千雪开始慌了,脑袋里拼命回想着他所说的“小动作”,万一要是细究起来,她还能打个幌子。
近年来神庙频繁要求林家进奉各种奇药,有的在深山里才能采摘得到,但是山间有各种猛兽,采摘工作危险万分。
刚开始重金雇佣山里的村民采摘,可因为伤亡数量太多都不愿意干了。派遣林自家家丁前去,有了闪失也要花一大笔银两安抚家眷。
剩下的一些异域毒药倒是好办,直接派遣商队花钱去买便是。
林一风不愿再让人涉险取药,便在城中差人散播谣言,说神庙涉及炼毒,搞得人心惶惶。这些谣言戳中神庙私下勾结蛊宗的痛处,为了安稳民心便不再要求进奉奇药了。
林家违反神庙命令的事情,大多都是林一风的手笔。他私自救出神庙关押着的妇女儿童,暗中遣送资助他们离开翼杨。
在二位神使看来,林一风就是一个眼中钉,迟早要除掉才好。
林千雪迅速想好各种说辞,准备好应付神使时,坤灵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拉近到身边说:“你看啊,现在我这灵瓮毁了,我这院子被砸了,数年累计功亏一篑。就算是重新来过,光是重造灵瓮,寻找灵石,都是耗时耗力的大工程。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坤灵摇着头,摁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装作头疼苦恼的样子。
“我来负责,林家出钱出力,您不用担心。”林千雪迫切地迎合道。
坤灵满意地笑笑:“那坤灵就在此代替神庙上下,先谢过林小姐了。这逃跑的人,就不劳烦你了,我们去抓。请你先回府,等我们消息吧。”
“可是家父......”林千雪见他赶客,执意提起,自己前来的主要目的还没有达成。
“等重建好了灵瓮,我们一定会救治令尊的。呐,先给令尊服下这个,能缓解不适。”坤灵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袋子,里面装了一粒药,交给林千雪,“请回吧。”
林千雪内心的怒火和不满只能强忍着,这帮人出尔反尔,现在还勒索她又要出钱出力修建什么灵瓮,可她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她行了礼就拿着小袋子走了,在心里暗自咒骂这两个黑白袍骗子。坤灵好像听到她内心的咒骂声一样,咧嘴冷笑了一声。
h目送她走远后,苍旻在坤灵身后慢悠悠地说:“这林家主一死,你可就正式与林家结仇了。”
坤灵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这林小姐就是个纸老虎,家主之位传给林一风后,名正言顺地清理掉他。等林小姐死了爹又死了哥哥,无依无靠肯定就会来投靠神庙的。”
“这弯绕的,还不如直接杀了。”苍旻一心觉得坤灵就是脑子有问题,觉得自己很有谋略的样子,其实什么都不懂,还不如直来直去,谁闹事就除掉,能省下不少麻烦。
“林一风和双松城主的矫情,杀掉他万一在引得那边来调查,你我这长冥丹就炼不下去咯!”坤灵看这殿里已无外人,在苍旻面前就不再端着架子了。他双手掐腰,像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一般活动着身子。
苍旻若有所思地盯着坤灵“老爷爷”陷入沉思。他们二人已经一百三十岁了,虽然有双仪神赋予的力量可以延续生命,可再过个二三十年便会如前任神使一样灰飞烟灭。
为了不变成死灰,二人才一心要练就长冥丹保命。
想到这里他便愈发烦躁,已经花费五年的时间炼丹,却在这最后关头被一个疯丫头坏了事。
林千雪出了神庙,四下寻找都没有看到自己的马车,只见林一风的马正好好的栓在路边。
她以为林一风故意捉弄报复自己,抢去了她的马车,埋怨一声:“真幼稚。”
之后便还是解开马绳,牵着林一风的宝贝马儿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