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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朱瞻基突然冷落了孙芷薇,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一切风波已经过去,自己的身份虽然没有长足的进步,但是相比与胡善祥而言,朱瞻基似是更喜欢与自己亲近。而曾经以为的威胁苏湛,在经过苏湛的牢狱之灾和张太子妃对朱瞻基的责难之后,朱瞻基明显地没有再对她有什么过多的动作。虽然他的心里似乎并没有放下,这不再去找他只是一种保护,但是这也让孙芷薇很是心安了。
可是,事情偏偏不知为何出了纰漏。
秋风在窗外吹得那树叶沙沙作响,不时有几片落叶缓缓而落,孙芷薇怔怔望着,开始自怨自艾起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不知为何,明明朱瞻基在自己这里过了那么多夜,可是自己却迟迟怀不上子嗣,她深知,若是没有一男半女,任何的宠爱到头来不过是过眼云烟。她有些惶恐,不觉间已经显现出过分的殷勤和引诱,但是朱瞻基总是那副清冷的样子,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件公事,目光中的漠然让她的心底都似能听到犀利的噼啪碎裂声。
唯有那么少数几次,朱瞻基醉酒之时的寻欢,才有几分真正的情爱之味,他的吻在那时才变得灼热惑人,身子也在那时才能燃烧起来,嘴里也会发出细不可闻的呢喃。
孙芷薇刻意不想去听他喊的是什么,只屈身迎欢。
然而,突然间,连这样卑微的施舍都消失了。朱瞻基像是那窗外须臾间刮过的一阵秋风,掠过时不留一丝痕迹,就这样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白日里,她去找朱瞻基,就是各种理由的避而不见;而夜里,朱瞻基又在胡善祥的房中过夜。
她没人可以倾诉,连一直以来维护她的张太子妃也是希望朱瞻基多陪陪胡善祥,好早点抱上孙子。此时的她,望着窗外那零落的秋叶,竟觉得那枯败像是自己的写照,心思乱成了一团乱麻。
她早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用得上。
曾经费尽心机地将苏湛弄进了诏狱,却没想到他居然逃过了太子的剿杀并且成功和太子扯上了关系,无论如何,太子竟然无罪释放了他,他定和太子之间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他并不是普通人。
自己的那一步走的太急了,似乎有些行差踏错。
当她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朱瞻基只能和苏湛保持客气友好的疏离,但是在那床榻之时,朱瞻基在梦中含糊不清的呢喃私语,让孙芷薇突然觉醒,苏湛在朱瞻基的心中,永远占据着一席之地,无论他是死是活,无论他是在咫尺,还是在天涯。
在苏湛出狱的时候,她就想要去挽回她这一步错着,派贴身丫鬟翠茹去恭喜他,这不计前嫌的刻意表示,实则是显而易见的拉拢,苏湛定不会看不出来。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自己不应该把苏湛当做是仇敌,她虽然是个男子之身,却更得皇长孙的宠爱,若是自己能将他拉拢过来,帮助自己说话,那么胡善祥并无胜算。苏湛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男人,而自己,将来才是真正能成为后宫之主的人。既然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一个男宠,自己又何必去计较,只要最后到手里的是无上的权力和名分,那么自己就是胜利者。
谁知道那么恰巧,在翠茹去贺喜苏湛出狱之时,发觉苏湛私下竟然已经有情人,他的身上竟带着绣着鸳鸯的荷包,本以为这件事对于朱瞻基和他的情谊,将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让朱瞻基彻底对苏湛死了心,把所有心思转移到自己身上来,早日怀上孩子,那么一切都不必再操心了。可是,似乎也是毫无作用。
孙芷薇怨不得别人,只能私下和翠茹四处拜观音求子,自己却还是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她有些惶恐,担心朱瞻基有一天会突然转向胡善祥的怀抱,毕竟,她才是真正的皇长孙妃。然而,这一天,终于还是不声不响地到来了。
越怕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事情还就真的发生了。
在这样秋风乍起的时刻,她已经被封了嫔,但是她突然觉得,如果她仍是按兵不动,她的后半生将是无尽的冷宫。
苏湛对于东宫里的这些事情丝毫不知情,她只顾得忙自己的事情。先是寻遍了应天府,才帮刘文、刘武找了个好宅子,宅子宽敞明亮,离得自己的住处又挺近,相互走动起来也方便。当自己闲下来的时候,就时不时地请教他们两兄弟武功,一段时间过去,觉得自己的功夫也长进不少。
刘文、刘武一开始是很不好意思白吃白拿,到后来,苏湛说这些是学功夫和让他们二人保护自己的酬劳,这才稍微安心一点。
夏煜这段时间仍然是非常忙碌,本来应该过了年就去北京,到皇上的身边去,但是边境时有动乱,他一直在安排密查朝中大臣动向的间谍任务,时不时地得去外地奔忙,苏湛不能过多过问,也就自得其乐,安逸地过自己的日子。
因为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所以,当自己突然在门缝里收到一张没有署名的约见纸条时,竟然错以为是夏煜玩的浪漫的小把戏。
虽然那字迹过于娟秀,明显就不是夏煜的字迹,但是苏湛却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叫刘文、刘武与自己同去,而是梳洗了一番,在那空气中弥漫着秋日萧瑟的下午,去了那纸条上说明的地点,是城郊的一处花圃。
那花圃里的菊花开得正艳,姹紫嫣红,有许多蜜蜂在花蕊中穿梭,辛勤采粉。那日天气还算淸朗,风并不大,只微微吹拂着面颊,觉得很是舒服。
苏湛把马拴在一旁,索性立在花前赏花,只等夏煜的惊喜到来。
因此,当一辆小马车突然出现在路边时,苏湛一愣,手已不觉间按在刀上。
那马车轿帘掀开,钻出了穿着粉红色花衣裳的翠茹的身影,翠茹下了车,又转头不知和那车夫说了什么,车夫打马,将那马车驶离了花圃,只远远的能瞧见个黑点。
苏湛见只有这个小姑娘,便也放下心来,手从刀柄上又松了下来,心中却满是狐疑。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翠茹会突然约见她,她甚至觉得这是不是又是一个诡计,要诬陷她之类的愚蠢计谋。
翠茹小步走了过来,苏湛却退了两步,与她保持着距离,恭敬又疑惑道:“翠茹姑娘找我有何事?要到这种地方来。”苏湛很是心惊,要是叫人瞧见,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翠茹眉间全是忧郁,眼中也带着浓浓的哀愁,低声道:“苏大人,我也是没有办法,想来想去,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苏湛听了这话,不觉身子一颤,自己和翠茹之间,虽然算不上是仇敌,但是和朋友这个词,也是丝毫不沾边的,她突然说得依靠自己,竟让自己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翠茹姑娘言重了,我位卑权轻,恐怕难有能效劳之处。”
翠茹又道:“苏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朝里谁人不知苏大人本事,我家小姐如今虽然贵为嫔妃,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让人见得都可怜。”
苏湛还是不明白翠茹究竟要说什么,便没有回答。
翠茹却叹了口气,道:“苏大人,您也知道,奴婢一直心气很高,以前做的事,许多不周全的地方,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绕了奴婢吧。”说着,似就要嘤嘤哭泣。
苏湛却觉得满腹狐疑,不知如何接话,那翠茹似拭了拭泪,又道:“苏大人您也知道,我家小姐虽然心高气傲,但是觉没有坏心眼对别人的,不像某人,亲戚全武装在周围,尽是暗地里做些事情。”
苏湛冷眼看着翠茹,知道她说的是胡善祥,胡善祥的哥哥胡安现在专侍朱瞻基,胡善祥的老爸是锦衣卫的大官,都是在朱瞻基的眼前转悠。但是她似乎话中有话,苏湛只好等她再说下去。
“苏大人前阵子被冤入狱,小姐也是寝食难安,这苏大人沉冤得雪,小姐第一时间就让我去探望苏大人,恭贺苏大人。而苏大人您知道么?听说那段时间胡安大人和胡荣大人屡屡出入东宫,当听说苏大人您无罪释放,那屋里的人……都发了脾气呢!”
苏湛知道她说的是胡善祥,但是自己和胡善祥素无牵扯,而自己和朱瞻基之间也不想再有什么情感纠葛,此时只道:“苏某耳朵最近不太灵光了,翠茹姑娘说的话,苏某却是一句也听不清楚。如果没有其他要事,苏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
翠茹忙道:“瞧奴婢说到哪里去了,差点把要事忘了,奴婢此行就是代我家小姐请求苏大人得空去东宫看望一下长孙殿下,最近长孙殿下病了,却也不服汤药,梦中也总是呼唤苏大人的名字。”
苏湛听了这话,觉得陡然心惊!
照翠茹这么说,孙芷薇就是很清楚朱瞻基对自己别有一番情意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仅不阻止,反而似乎在暗中推动,这和她一贯的做法似乎格格不入吧?而另一方面,若是朱瞻基真是到了她口中所说的那种地步,怎么自己一点没得到消息,如果朱瞻基真想见自己,那么王瑾怎么不出面来找自己,反而是毫不相干的翠茹?这一切,都太可疑了。
苏湛不知道翠茹和孙芷薇到底在搞什么鬼,一时间冷汗已经浮上脊背,面上却还笑道:“翠茹姑娘真会说笑。苏某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翠茹姑娘,我不过是锦衣卫里的一个小官,又怎能劝得殿下,这些事,似乎不是苏某能插手的吧?”
“苏大人,本来我家小姐早就知道,但是这种豢养的事情,却也不能明说,毕竟朝中会有人非议,可是事到如今,我家小姐却也是不得不承认长孙殿下对苏大人的情谊了。我家小姐只盼得长孙殿下能早日安好,其他的事,也是顾不得的了。”
苏湛冷冷道:“翠茹姑娘真会说笑,那些流言蜚语,全是不能当真的。苏某实在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着,转身到了马前,翻身上马,也不顾翠茹在身后的表情,绝尘而去。
她心里惴惴不安,这一切,怎么看怎么像个巨大的阴谋,只是不知道自己哪一步就会踩入陷阱,不如一动不动,静观其变。
然而,当她打马回到了自家门口,心却陡然一沉,因为在那门口,有个戴着三山帽的人正在翘首等待,正是朱瞻基的内侍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