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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血是很稀罕血型。舒蝤鴵裻”张秋燕道起有趣话题唾沫横飞,“比如说,如果有熊猫血人失血过多,因为同血型人少,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你意思是说蔓蔓如果失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许玉娥皱着眉头问。虽然不喜欢大女儿,但终究是自己女儿。
“不止。”张秋燕向许玉娥挤挤眼,“你呢?大哥呢?或许媛媛呢?如果和蔓蔓一样是熊猫血,一样是高危分子。”
许玉娥怔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话说,你怎么知道蔓蔓是熊猫血?”
问到重了,张秋燕很乐意把自己收到小道消息说与许玉娥:“蔓蔓被人诬陷去医院做流产,后来证明是有人假冒蔓蔓身份不是蔓蔓本人,靠即是两人血型不同。”
喔——许玉娥眉头未展:“蔓蔓到现都没有小孩吗?”
张秋燕听到她这话,一笑,甚是稀奇:“你不是不喜欢蔓蔓吗?居然担心她这个。”
“她再怎样,是我女儿!”许玉娥鼻孔翘起,哼,端一副爱女慈母姿态。
哪会不知道,许玉娥大概是想,如果蔓蔓生了儿子,蒋家地位上升了,亲家对婆家肯定另眼相看。许玉娥相信自己是蔓蔓妈,不信终有一天自己不能享这个福气。
张秋燕也想蹭蔓蔓这个福气,不然不会急着来和许玉娥说这个事,叹:“如果是生了个儿子,还好。如果是生了个女儿,有人说北方人不像我们那边重男轻女意识重,但是,都难说,具体要看蔓蔓婆家怎样。照我打听到,蔓蔓这个婆婆,因为是军人家庭,是挺重视男女问题。”
“是吗?”许玉娥没有亲眼见过蒋母,一听张秋燕这话,可以把蒋母想象成温奶奶这样老巫婆,不喜欢道,“不是说知识分子家庭吗?怎么和乡下老太婆一样?”
张秋燕一方面同情蔓蔓,是由于觉得现都是当人家媳妇,同病相怜,一方面却是也能体会蒋母心情,说:“不过如果我想,如果我有个儿子,他娶媳妇生不出个蛋,是挺失望。”
如张秋燕所想,许玉娥是那种人云亦云,一听这么说,想法马上发生一百八十度改变:“这样,蔓蔓得生儿子了,我要和她爸说,女儿生儿子是母凭子贵。如果不想蔓蔓走我们这样路,一定要生儿子!给我们温家争气。”
心底发笑张秋燕,眨巴眨巴眼,不答:这儿子想生就能生啊。如果都生是儿子,这世上有这么多女儿吗?况且,蔓蔓现连肚子里都没有消息。
“哎,你说生不了孩子?不怕。”许玉娥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一些消息,说,“现不是说有什么试管婴儿,代孕母亲吗?让她老公出钱,想生儿或是生女都没有问题。她老公不是很有钱吗?所以,嫁个有钱老公是好事,有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问题。”
听着许玉娥这段似是真理歪理,老半天却是想不到反驳话,张秋燕哑巴了。
两妯娌,坐老人家病床旁边毫无顾忌地聊天,只当躺病床上温奶奶是个死人了。
话说到半截,张秋燕口渴,提醒许玉娥:“大嫂,有水吗?”
没来帮忙照顾老人,还想要水?许玉娥眯着眼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水杯,只有我一个水杯。因为我老公说了,即使只有我一个人,都得这里守着。”
张秋燕气闷,许玉娥是这里守着,等于是这里坐着而已。
她自己不愿意来帮忙照顾老人,后二房为了向温世轩和许玉娥交代,主要是为了维持自己老公温世荣市政府里面人面,二房掏钱请了个专职护理人员4小时看护老人家,许玉娥什么活儿都不用做了。
若不是老公温世荣算是个孝子,像那两个极品姑子,既不出钱又不出力,只会长一张嘴说自己不是不孝顺,她奶奶,等两个姑子来北京,一个先刮上一巴掌。
话说,当时蔓蔓刮温少涵那巴掌,实大人心。
蔓蔓偶尔,挺合她心意,不若廖舒雅、汪芸芸那般不顺眼,就是温媛,心眼儿太多,看着要计较都心烦。
只可惜自己之前做错了事,蔓蔓现与她们有意疏远,后悔不已!
许玉娥始终不肯帮她找杯子,护理员见她们这,趁机跑出去买东西。张秋燕悻悻,走去护士站找一次性杯。
终借到一个杯子回来,听说这种塑料杯子是给病人们留尿用,张秋燕喝口水都郁闷。走到病人床头拿起个水壶往杯里倒水时候,突然感到有道像毒蛇般目光盯自己脸上,浑身一冷,往四周看,一个人都不见。
奇了。
许玉娥这时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她,脱口:“你还没走?”
“大嫂,有我和你聊天不好吗?”张秋燕一气,水壶放地上都重声。
“好,怎么不好?”许玉娥懒洋洋道,“可你有空和我这里聊天,怎么会和我老公说你周身繁忙没有办法来陪老人?”
“呵呵呵。”张秋燕假笑,“我是刚好今天浩雪和朋友出去玩了,才有空过来。”
“浩雪不是要考研究生吗?有眉目没有?我家媛媛现,已经是北京本地高中生了。”许玉娥抓到机会就炫耀小女儿成绩。
可张秋燕听来,这许玉娥是个傻,女人再成绩好,不如嫁好。蔓蔓嫁就好。不见得温媛将来能混得比蔓蔓好。
反正只要一天许玉娥和蔓蔓关系差,是栽了。
“我家媛媛,将来要嫁大官,不是只嫁官员儿子。”许玉娥看得出张秋燕肚子里幸灾乐祸,怒。
“大嫂,不是我不提醒你。这大官,真能混到大官年纪男人,都是四五十岁了。你确定,要媛媛嫁一个四五十岁老男人?没错,你是愿意,就像让蔓蔓嫁给金若文一样。但你能保证,媛媛会听你话?”
许玉娥吃了个哑巴亏,瞪着张秋燕,但肯定没有想到,门外走廊里,小女儿是一五一十把她们话都听进去了。
拎着书包靠墙壁上温媛,闭上眼睛,胸口起伏,一呼一吸,深感艰难:蔓蔓,自从蔓蔓嫁了个好人家后,家里霉运似乎都转移到她头上了。
蔓蔓,对她来说,这个不是亲姐姐姐姐,总是给她巨大压力。
可笑是,蔓蔓似乎一直很满意自己是杂货铺老板女儿这个身份。
要是她,如果有好亲生家人,早就甩了温家。
蔓蔓是谁家孩子?
若蔓蔓亲生家人比温家差呢,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蔓蔓不想抛弃温家。
眸光旋转,怔疑不定。
没有人是傻子,蔓蔓一样,所以,蔓蔓亲家人只能是比温家差,不可能比温家好。
如果是这样,把自己亲姐姐找出来,让蔓蔓离开温家。
再也不会有人比较她和蔓蔓,即使拿她来比蔓蔓,蔓蔓娘家比她还差,真不知蔓蔓那个和温家人一样唯利是图蒋母,会以什么样目光看蔓蔓呢?
想想,都令血液里沸腾。
她答应小姑丈林文才不说,不当这个坏人,但是,她可以找出自己亲姐姐,这总是没有错吧。
可老人家只透露了平安扣一个信息,怎么找?
自己妈定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难保,爱财张秋燕,没有从老人家故居里翻到过什么。
“妈,二婶。”沉定地走进门里,面露小女儿姿态。
“媛媛,你放学了?”许玉娥赶紧帮小女儿搬椅子。
“妈,我想喝水。”一句话,先打发走母亲。
许玉娥匆匆忙忙跑外面,帮小女儿找好喝水,只是白开水,她担心小女儿营养不够。
余下张秋燕,对温媛,向来警惕心重,坐一边,并不说话。
“二婶,我听浩雪姐要上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了。”轻而易举拿张秋燕没有不开口话题来撬口。
“是。”有成绩女儿,哪个妈不会想炫耀,张秋燕叽叽喳喳,笑个不停,“找到传媒大学研究生老师了,说是很喜欢我家浩雪,说她能说会道是个当主持人料。”
温浩雪那副猪样能当主持人?
若能当,现电视频道里美女主持人,一个个都要整回猪型了。
温媛但笑,接着有意无意切入自己想知道话题:“二婶,你来北京前,我听我妈说你上过奶奶老家。”
那是,生怕蔓蔓和蒋大少上老人老家时兜走他们不知道贵重东西,必须亲自上门左右邻舍都问明白。当然,老人家那地方,她早些年,已经借口私下翻找过多少遍了,什么都不可能有。
“是,去了老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张秋燕打起警惕打量温媛,莫非这小侄女,一样是想贪图老人家遗产。
“没有,只是上回,我妈不是让我问起奶奶有关我们长房那块玉佩事吗?我没有,蔓蔓姐也没有。我妈一口咬定一定是奶奶手里。后来,我记起了有一次,奶奶和我提过一件事。”温媛说煞有其事。
张秋燕想不信都难。
“什么事?”被吊起了胃口,忘了这狡猾小侄女怎会亲口和她提起这么隐秘事,急问。
“奶奶说,她娘家里,给刚出生小孩子,都是系平安扣,我爸以前,也有一块。”当然,这些话,都是温媛自己想杜撰,古怪脾气温奶奶以及口风紧密温世轩,怎么会和她说这些事。
可张秋燕却听了进去,感觉有理:“你二叔是说过,自己小时候家里看过玉佩只是平安扣。后来,大家都说祖上那块玉佩不止是平安扣,才改成浩雪现有那块玉佩。”
锐利眼一眯,成条微缝:照这么说,她亲姐姐真是没有死了,是老人家给戴了平安扣送人了,都说不定。
至于现大家看到仙桃玉佩,是谁带来?蔓蔓可能性很低,不说她,就是许玉娥,都从来没有见蔓蔓戴过。
如果是交易呢?老人家送了亲生女儿给他人,对方将这样一块玉佩送回给老人,作为信物。
有可能。
“二叔有没有说过,我们温家平安扣是什么样?或许你们其它房戴都是仙桃,但我们长房不同,还是戴平安扣呢。”
“这个,我要问问你二叔。”张秋燕关头上卖了个关子是想独吞。
温媛冷笑:“二婶,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我们家里找?”
确实,首先也得长房自己看有没有找到,才能知道是否还老人家手里。
“你二叔说过,说那块平安扣,照太阳底下,玉里面有条红色光。”张秋燕透露完消息,仔细叮嘱她,“你家里好好找找。”
温媛头:这算是一条可贵线索了,她一定会好好找出她亲姐姐。
眼睛眯紧。
病床上老人不动声色眼角微微夹了条缝。
门口,给小女儿买了瓶营养线回来许玉娥,听到这会儿,拿手捂住诧异嘴巴:原来是块平安扣,不是仙桃!
……
昨晚上被蒋母一闹,一家人没时间吃上顿好饭。
到了今天中午,蒋大少和蔓蔓邀请大家重过来,把昨晚上菜重热了,不然会浪费。
蒋父过来后,叫了蔓蔓到书房里。
“蔓蔓。”边走,边望着地砖,蒋父双手背腰。
“爸,有什么事你说吧。”蔓蔓往自己腰上系小围裙抹着手,道。
“昨晚上你婆婆回家,我把她又骂了一顿。所以——”
“爸,这个事和你无关。我不是个是非不分,您放心。”
顿住脚蒋父,望向她,老成稳重长辈眼中放出一丝探究眼神儿。
之前有关她和陆家传言,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一直信任这个媳妇为人,因而与蒋母他们不同,并不当回事。然而,昨晚上亲眼所见两个上校行动方向之后,他看出了端倪来,这小儿媳妇与陆家是有瓜葛,而且绝对是不浅瓜葛。
即使不是为儿子,就算只是为小儿媳妇,他这个长辈都得问清楚。
“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
长辈望到自己身上眼神,带着一种考究压力,月儿眉小锁,道:“爸,你指是我和阿姨关系吗?”
“不是,你和你婆婆关系我理解。我也一开始和你说过,你婆婆做错事不改变态度,你不用叫她一声妈,不需向她做任何低头妥协。爸我同样是个是非分明。”蒋父说道。
“爸,那您意思是?”月儿眉锁成了个小疙瘩。
“昨晚上——”蒋父背起手,她面前来回走动,一面回忆一面似是自言自语,“陆上校不仅亲自过问此事,而且为了此事不惜动用自己人脉关系,让此事得以顺利解决。我昨晚上即刻要阿衍向他道以十二分谢意和歉意,只待哪天陆司令有空,亲自上门拜访。”
“爸要上陆司令家?”问声里,稍微带出一焦急。
“你不同意?”蒋父微眯眼,如果说昨晚上他看到了陆家人对蔓蔓热忱,那昨晚上蔓蔓对陆家人保持距离态度,他眼中同见得分明。
“不是。只是,我觉得爸如果这样做会不会有小题大做,陆司令反而会不喜欢。据我所知,他是个清官,不会为这样事要求别人一定登门道谢。”蔓蔓微低下头,放到墙角上视线,都显出一种复杂心境来。
“我认为,不管陆司令怎么想,这个礼节礼数我们是不能失礼。”蒋父看出她心境,是将话收一收,“你有什么不同想法管可以提。”
“爸说都有理,如果是爸决定了事情,我认为我没有什么意见可以说。”扶眼镜手,稳定地一拉一推,好像刚刚心情上小晃动毫不存。
挑眉,经过今天这一试探,确定昨晚自己所见无误,蒋父坐了下来,嘴噙宽厚微笑:“蔓蔓,可不可以向我说一说至今你是怎么和陆上校他们认识?”
月牙儿眉小蹙没有平展,心里稍微叹气,并不打算推辞蒋父问题,既是老公父亲,但说无妨:“爸,他们是阿衍战友,我才和他们有交集。之前,根本与他们不认识。”
“仅是如此?”
“是。”两个字铁一般铁实。
“蔓蔓,我知道你为人不仅诚恳老实,而且忠于原则,是个坚强独立孩子。但是,偶尔,你现是我儿媳了,我希望你能不需要这么坚强,你有家,不止你娘家,我们这里,也是你家。你能把我们当你倚靠。”蒋父话语之中,显出了语重心长长辈厚爱,温柔眼神一直望着小儿媳,“所以,我问你说陆家与你是否有什么关系,并不是像外面人那样去猜忌你怀疑你,只是想表明一,无论怎样,我们家都是你强有力后盾。你绝不会是孤军奋战,从你嫁给阿衍那一刻开始,你已经是这个家中一员。”
从蒋父口中收到这样一段突如其来表白,心里头无不有震撼。
家,她家,温家里面,除了父亲小姑丈,已经不算是家了。
嫁给老公,和老公组成一个家,然两个年轻人,要以一种家庭面目来面对错综复杂社会圈子,未免不是忐忑和不安。仅两个人,战斗力未免不强,尤其她妈排斥老公,老公妈排斥她这样一种错杂情形之下。
她是老公老婆,但是,是否真能算是蒋家一份子了,心里一向怀有不安和怀疑。毕竟蒋母不接受她,好像老公大哥一家都也不打算接受她。
如今,蒋父话给了她一个确定答复,告诉她一个真实真厚亲人感情。
“爸——”轻轻磨蹭着唇间,涌胸中热流难以言语,“我——我想说,我把您当成我爸一样可敬长辈。”
“好孩子。”蒋父三个字代表了千言万语。
面对如此真挚蒋父,所以,有些话,她是该吐出口,与蒋父一样表明意志,月儿眼眼神坚定:“就像爸说,蒋家会成为我后盾,我作为蒋家一份子,绝对不会拖蒋家后腿。有什么事即使降临到我头上,我都不会让它危害蒋家一分。”
义正言辞蔓蔓小媳妇,好像一个随时应战战士。
好像此事有与自己想象中出入。
莫非,陆家人不是对他小儿媳妇百分之百好?
蒋父一丝愣,接着瞧见了门缝里儿子身影,心里思转间,打住了话题。
蔓蔓小媳妇走了出去。
蒋大少身影闪了进来,面对父亲。
摇下手蒋父,示意儿子先把门关紧了,放低音量:“你不需瞒着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蒋大少却是不敢表明事情来龙去脉,因着陆家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事,哪怕是蒋父。
“爸,我只能对你说,蔓蔓她很好,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蒋衍对着父亲,与媳妇一样坚决态度。
迟疑目光,儿子英俊且严峻五官审视,终,眼光放低,叹出:“实际上,我心脏问题,上次我那个主治医生和我提过了,说好做手术,趁现体力还行。但是,要找个优秀外科医生。”
听闻父亲自己爆出这个完全意外消息,英眉一紧,竟是久久无法放开。
昨晚上,他刚从两个爷口里听到自家媳妇血液金贵,今日,便是再听说蒋父身体问题。
“我告诉我那个医生说,说,好是等我看见了孙子孙女出生,再开刀。”蒋父道。
“爸!”
“我不想给你和蔓蔓压力。哪怕是给蒋飞压力都不想给你们这对小压力。所以,我问题不是问题。我主动和阿衍你说,只是为了避免其他人先我一步向你们小两口胡乱说话,让你们小两口瞎操心,拿我做话题对你们小两口做出一些过分事来。就如,那个神秘人已经为此陷害蔓蔓一样。”
蒋父这一说,隐露出了已经大约猜到这事幕后黑手。
“爸——这事我会和大哥谈。”英眉挺耸,英气迸发,言语之中不乏沉稳大气。
耳听小儿子都成长到这个地步了,不会像以前那样随意发脾气,不高兴就揍人,看来结了婚男人果然改变了许多。蒋父微笑,然而不赞成小儿子出马,坚持:“这事,该由我这个一家之主来发话。虽然证据暂时没有,对方会矢口否认,但给个下马威是需要。”
即是,蒋父猜,与他以及两个爷一样,药流风波此事幕后黑手,正是将可能已经怀孕上蔓蔓视为眼中钉蒋家大儿媳妇金美辰。
当着父亲面不好口吐脏言,然蒋衍同志心里头是恨不得这个狗养敢欺负他媳妇女人,好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
没能扳倒蔓蔓金美辰,急于收拾善后,先是再三劝说了张美美离京躲避风波,然后是把自己身上有可能留下证据通通消灭光。
盯张美美上了离京飞机后,金美辰下午回到家,见客厅里老公,公公蒋父也。
说来他们这蒋家大房,讨蒋母喜,却未能讨到蒋父真正欢心。蒋父极少上他们这里来,与他们关系一直维持不亲不离中立态度,原因不清。
金美辰对此是十分郁闷,自己对这对公公婆婆一都不差。你看过年送礼送钱,她包给蒋父钱一分都不会少,送燕窝人参,可蒋父一分都不收,啥都不要,只收了她每年进贡两个大橘,并且言语婉转教育她不要乱花钱要学会持家。
她每次听了就来气。没错,她是不仅花自己钱,同时花老公钱。但是,她是蒋家媳妇,老公养家她持家,花老公钱不应该吗?
不仅如此,就像上回,一听说公公病了,第一个跑到医院问候老人家不是她吗?结果,热脸贴上冷屁股了。没能讨到一句嘉奖不说,倒是蔓蔓和蒋梅面前被公公训了一顿丢了脸。
今蒋父到她这里,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心情一都不见好,甚至微带忐忑。要知道,蒋父昨晚上现场经历了风波,与蒋母再次感情裂痕。
据闻,蒋母家里被老公骂得很惨,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连太太聚会都请假了。
抬头,一对上公公那双威严眼睛,心口微跳,勉强笑:“爸,你来了,我给你去冲杯清热解渴菊花茶。”
对媳妇好像逃路似动作,蒋飞心里从昨晚起疑问再度浮现心头,眉紧,眼缩,问父亲:“爸怎么有空过来?”
蒋父故意反问:“怎么?我到你这很奇怪吗?”
听到父亲这话,蒋飞心里嘿嘿笑,对蒋父怨言,和媳妇一样,都认定了蒋父偏心,一直只爱小儿子蒋衍同志,不喜欢他这个大儿子。
“爸,你今天中午不是阿衍那里刚吃过饭吗?所以今晚到我们这里来蹭饭了?”蒋飞语中带足了讽刺。
“我是想到你们这里吃饭,只要美辰做和蔓蔓一样好吃。”
不知蒋父此话是试探金美辰,从厨房里冲了出来:“爸,我哪里比不上蔓蔓了?你为什么非要拿我和蔓蔓比?”
“蔓蔓不止厨艺比你好,为人处事各方面都做比你好。”
蒋飞听到蒋父这些话,眉头再一皱:平日里蒋父说话算是很谨慎,即使不喜欢他们长房,都绝不会开口名道姓地直接批评。
金美辰崩了,将水杯嘭搁蒋父面前,指着门口:“爸如果喜欢蔓蔓,去阿衍家里好了,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你真不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蒋父霍起来,充满威严声音和面孔对向大儿媳妇。
对蒋父这张包青天脸,金美辰睁着不安眼珠,不知觉往后退了退,嘴上硬着:“我怎么知道爸来这里做什么?”
嘭!蒋父一声喝,对是儿子蒋飞:“你媳妇做好事,找人冒充蔓蔓到医院做药流,用蔓蔓名。”
蒋飞猛愣。
金美辰周身顿是瑟成了一只虾:怎么知道?她明明做天衣无缝了?
回头见媳妇好像随时认罪了模样,蒋飞倒是醒悟,向老父板起脸:“爸,你说这事是美辰做?是阿衍媳妇说吗?有证据吗!”
证据是没有,不过看金美辰这样都知道自己没有错了,可恶却是自己儿子,这时候居然是非不明地掩护起媳妇来。
蒋父瞬间感到无比失望,对儿子多于对媳妇。媳妇再怎样是外家教育,儿子是自己家里教导出来。
“好,我是没有证据。这事也不是蔓蔓向我告状,是我自己猜。”蒋父慢吞吞说完这话,只等儿子如何做终表态。
蒋飞两道浓眉飞耸,毫不犹豫:“没有证据事爸怎能胡说八道诬陷我媳妇呢?我看,这事,阿衍和他小媳妇没有搀和一脚误导爸是不可能,爸你不用维护阿衍和他媳妇。”
“我都说是我一个人做,你不信,非要扯上你弟弟和他媳妇?”蒋父打量大儿子眼珠子力度再深了重了三分。
“我怎么信!”蒋飞脖子一横。
小儿子顾虑是真,兄弟之间罅隙已生,蒋飞完全被利益蒙蔽了眼睛。
“蒋飞,为父走之前,奉告你一句话。”事到如今,蒋父背着手,对着大儿子大儿媳妇,“如果你枉为军人枉为蒋家子孙,做出一些与你妈与你媳妇一样蠢事来,不要怪为父,到时候大义灭亲,把你和你媳妇一块端了。”
说罢,蒋父甩袖而去,不会多费一句口齿。
等蒋父一走,蒋飞嘭一脚踢上门,转身,向金美辰咆哮:“你怎么做事!真有心想弄倒她,为什么不做好一些,还让人这么怀疑到你头上!有你这么笨吗?”
金美辰眼睛一红,扫落桌上杯子,怒啸回老公:“行,你们家厉害!都行!我走,我回娘家去,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指意我爸会帮你。”
冲回房间,随便拎了个手提包,就走。
出了门口走下楼梯,等了会儿,不见老公来追,一怒之下,打了车直奔娘家。
金家里
金母做完晚餐,和金父一块小食厅里享用。
两夫妻边吃边谈。
“美辰一直怀不上孩子,她婆婆急,她自己也急,蒋飞急,压力很大。”金母夹了两条菜放进金父碗里,愁眉苦脸,“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不是去医院看了吗?大夫怎么说?”金父倒是有些不以为意,埋头扒着饭,“现医学不像我们那时候,说没孩子是天生注定没有,没有任何办法。不是说可以做试管婴儿吗?”
“哎——”金母长叹,“检查了,好几家医院都做了检查,都说身体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奇怪是,不知道怎么会怀不上?”
“身体方面没有问题就好了。放心吧,美辰不像你和我,不会遗传我们身体里任何因子,她父母都能把她生下来,说明她怀孕生子是不会有问题。”金父安慰着老婆,给老婆碗里夹块肉。
“可我这心口里跳,总觉得她怀不上孩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似?是不是我们家造什么孽了?让好好美辰都没能怀上孩子。”金母叹声息。
“你不用胡思乱想,不要胡说八道,随口张扬。我看这段日子美辰都时不时回家,你如果不小心说漏了话被她听见了怎么办?”金父小声谨慎地叮嘱金母。
“说回来,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金母想起了这几天听到闻,急着与金父商议,“我妈打电话来说,前两天,有好几个人到我妈以前住石家庄老家,拿着十块钱纸币到处向人打听是不是有人买过孩子?据说,这些人,好像是要把石家庄整个城都翻一遍样子,非要找出一些线索来。这把我妈吓到了,急急忙忙打电话给我。因为那张十块钱,上面写了一串号码,是石家庄区号。我这眼皮子直跳,该不会是你给那个老太婆那几张纸币中其中一张吧?”
金父一愣眼,同是有些紧张了:“不可能吧?若美辰亲生父母反悔了,真是想来找我们要回孩子,早就打我电话来找了。”
“你随部队走,我随军,你电话号码早改了,他们能找得着吗?”金母说到这,都没有心情吃饭了,搁了筷子,捂着胸口。
可以说,他们夫妇当年其实留那么一个不切实际号码,存了心思是不想孩子父母反悔来要回孩子。
金父哀声长叹:“人算不如天算。”
“你倒是想办法。会不会他们家现发迹了,所以后悔了,才想来找回孩子。我妈说那些人,好像有气势,不像是一般人。”金母拉着金父袖口催。
“没有关系。我相信过阵子,他们会自己销声匿迹。”金父仔细地想了会儿,沉稳地说,“你想,若真是找到我们这条线索,还会家家敲门去找吗?况且,这些人没有通过政府部门帮助,恐怕心里头是怀了不安,不敢明目张胆来找。他们不敢真向我们要孩子。他们心里有愧疚。而且,我们对美辰是真好,美辰到了今天,肯定认为我们才是她真正父母。”
对金美辰从小到大抚养,金母与金父一样,自认倾了全力,正因为自己没有了生孩子机会,所以,都是把金美辰当成亲生爱护。从小,给美辰东西,都是同龄孩子中好,一手包办到美辰婚姻问题。
女婿蒋飞是没有问题,被金父完全掌控手。难办是,其他蒋家人。
“她婆婆是个见风使舵,当初谈亲事时候,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还以为她婆婆和她儿子一样,都是好控制。”金母开始念叨起蒋母了,有后悔看错了眼。
知道蒋父是块难啃硬骨头后,金家政策是全力以赴拉拢蒋母这个婆婆,相信有蒋母护着,金美辰夫家肯定不会受欺负。之前这么多年,是没有错。蒋母因有金家压力,对这个大儿媳是捧手心上,一句话都不敢放。但是,这样情况,到了蒋家老三蒋衍娶了小媳妇蔓蔓后,一切风向骤然发生了改变。
金父恼火是:这个小媳妇蔓蔓,说是杂货铺老板女儿而已,却不是怎么搞,居然与陆家姚家关系那么好。
说蔓蔓与陆家姚家关系好是蒋大少功劳,别人或许信,金父不信。不说其它,那次画廊发生事,他第一时间有所听说。据可靠消息透露,他以前上司陆司令,确实是搭车亲自前往事发现场指挥压阵。
这样一层复杂背景之下,想端掉蔓蔓,哪是容易事。
门前,叮咚,叮咚,门铃被人使劲地摁。
金父和金母都急忙收住口。
敢这样按金家门铃,除了被他们捧手心里养女金美辰,无其他人选。
“美辰。”金母走过去拉开门。
金美辰气冲冲冲进屋里,把包子一甩沙发上,直喷:“爸,妈,我要离婚!”
离婚?
金父金母互相紧张地交互眼神。
这军婚,说离就能离吗?
而且,哪怕金美辰真是闹着性子打离婚官司,金父身为部队军官部队里声誉都会因此受到严重影响。
女儿再闹性子纵容,都不能惯坏到这个地步。
搂着女儿肩膀,金母柔声说:“美辰,是不是阿飞又惹恼你了?别紧张,让你爸回头说他一顿。”
“不止是他,他家里人都看我不顺眼!妈你是不知道,他爸今天专门跑到我们家把我大骂了一顿!”说着,金美辰双手捂住脸,委屈到要哭模样。
金父听到此,不得不插口了,要知道,蒋父为人他素有听说,是个正直,绝不会无中生有地刁难他人,才敢让女儿嫁过去,问:“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你公公发觉了?”
金父一句命中,可金美辰怎会轻易认罪,撅起口:“我能做错什么事?不就和以前一样,给他送好吃好用,被他嫌弃说我不是孝顺,是花他家钱,我都是用这个月工资买,不花他们家一分钱!爸,他们家就只会用这种有色眼光看我,我没法呆了!如果他们不来向我亲自道歉!”
金父金母同是面色一变。
让蒋父来向女儿道歉?
这——
金父恼时打下桌子:“不要胡闹!马上回你自己家里去!”
“爸,你不疼我!”金美辰跳起来,对金父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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