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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静好当下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兴|奋地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他只觉唇上又热又麻,于是不太满足地反客为主,加重了这个吻,将她狠狠箍紧,也不知谁更强悍了些,终究唇齿纠|缠,难解难分了。
许久,尝完香的君少秦,靠在榻上,手臂交|叉枕在脑后,开始不认账,“你也别高兴太早,我只说考虑,又没有答应你。”他笑得眉目俱灿,“且看你的‘表现’吧,若‘表现’好,此事便还有商量的余地……”他被她骗了这么久,哪有不“报复”的?
“表现?”
云静好怔了怔,朝他望去,却见他眼底似燃起了一簇火焰,灼灼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她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接着脸上腾起一片通红,把头垂到了胸前,双手微颤地替他除去了外衣,中衣,然后是裤子,那里面的东西便赫然挺|立在了眼前,她一看,身子便软了,心里一慌,就后悔了,就想跑,但君少秦哪能让她跑了,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这一夜,乾元殿里充满了征战杀伐之声,两具躯体不知疲倦地纠|缠在一起,着了魔似的抵死缠|绵,云静好“表现”很好,好到让她第二天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但君少秦却只给了她一句,“我还要考虑一下,等晚上再继续‘商量’吧。”
晚上还要继续?云静好气结,再不理他!
等他去了早朝,云静好本想睡上一天,谁知,刚躺下,事情就来了。
如今六宫无主,论位份,自当是云静好掌六宫事,更何况,君少秦早有金口玉言,后宫以云静好为尊。
只是,这掌六宫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萧家虽已失势,但萧家的女人在后宫早已成气候,没了萧容浅,还有淑,贤,德三妃,这三个女人自然不会让云静好的日子好过。
于是,意外很快就发生了。
照规矩,夏季时,各宫都要额外补贴一些,以做消暑之用,至于补贴多少,按照嫔妃等级,又各有不同,以前萧容浅和宛淑妃主事时,少不得要多拨些银子给自家姐妹,如今云静好当家,便自然是按规矩办事,三妃各补贴五百两,嫔以上补贴三百两,嫔以下补贴一百两。
银子发到各处后,三妃见比往年少了三百两,气得直跳脚,一大早就跑来乾元殿说理。
云静好见三妃跑得急了些,满头大汗的,便叫膳房呈进了解暑的冰碗,原是用糖藕,红枣,雪耳,杏仁拌了蜂蜜碎冰制成的甜食,谁知,三妃才吃下,便面色发青,口吐黑血,危在旦夕!
太医诊治后,竟说是中了毒,好在救治及时,才保住了三妃的命。
当天,这件事便传遍了后宫,闹得无人不知,都说是云静好在汤中行鸩!
宫里的主子奴才在绘声绘色谈及此事时,往往环顾左右,以一种恐惧混合着兴|奋的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今儿早上皇贵妃差点要了三位娘娘的命……”
云静好听了这些谣言,倒没放在心上,宫里生活苦闷,传谣也是宫人排解寂|寞的一种方式,皇宫就是这样,永远不缺乏谣言,你越是澄清,恐怕那毒妇的罪名,就越在你头上若隐若现。
所以,云静好选择沉默,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但麻烦还远不仅于此。
当初,萧容浅听了沈青岩的话,在揭发云静好之前,便找人在民间散布了谣言,说云静好就是诸葛青凤,又说云静好自小病弱,从会吃饭食起便吃药,在七岁那年,更是大病了一场,百般请医疗治,也不见好,最后连气也没了,清平侯大哭了一场,备下了棺椁,料理了女儿丧事,三日起经,七日发引,寄灵于兰若寺,原准备择日带回原籍安葬,但那日夜里,却有人瞧见兰若寺白茫茫被妖雾笼罩,有游方道人识得玄机,说是有妖狐作祟,遂施法散雾。
待妖雾散开,众人冲入寺中,不见妖狐,倒听见棺木中传来敲击推搡的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盖而出,待开棺一看,死去多日的云静好竟死而复活了!
众人皆以为奇,无不惊怕,都说云静好乃是妖狐幻化成人!
清平侯也是心有畏惧,这才远远地将女儿送到了康城老家,如今,云静好入宫为妃,法力倒比古时苏妲己还要高上一筹,白天化身诸葛青凤祸乱朝纲,夜里以色事君,霸占君王恩宠,将一代英主迷得团团转。
这谣言传到宫里后,君少秦龙颜大怒,云静好却笑了,“狐狸精也没什么不好的,既美若天仙,又善解人意,还可以活很久很久,好多着呢。”
此时,寝殿里温馨宁静,君少秦板着脸在灯下翻阅公文,云静好在一旁将樱桃剥好,喂到他口中,笑道,“怎么还在生气?”
君少秦将她揽到膝上,手臂环过她的腰,仍是黑口黑面,好像在跟人斗气似的,“我不喜欢别人那样说你,我已下了旨,若再有人妖言惑众,立斩不赦!”
云静好一愣,连忙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嗔笑道,“你也太能动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今还发下了这样的圣旨,反倒坐实了我媚|主的罪名。”
君少秦一想也是,不由万分懊恼,一方面恼自己冲动,一方面恼那些散布谣言的人。
云静好见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顿生觉得他又好笑又可怜,脸上不自觉漾出笑意,双手勾住他的颈项,轻轻亲上他的唇,两唇相触之时,如同野火燎原,绵绵不绝。
许久,他才放开她,哄道,“听话,先去睡吧,我今夜恐怕要忙到很晚。”
云静好不满地摇头,柔情似水的眸光蛊|惑着他,“有什么事,比我还要紧?”
她双手仍是缠着他,红唇沿着他的脸颊一路向上,轻咬住他的耳廊,他的目光终于迷乱,气息渐渐急促,她却骤然推开了他,笑得双眼弯弯,“皇上还有公文要看,我就不打扰皇上了!”
君少秦叹了一声。
被她这么一撩|拨,让他还怎么看得进公文!
“还是先睡觉比较重要!”君少秦管不了那么多了,伸手便将云静好捉了回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嘴唇已急不可耐地吻在了她的颈间,疾走几步将她扔在了床上,整个身子覆盖了上来。
这一夜,美得叫人屏息,寝殿里充满了如银铃般的女音,以及男子低沉的笑声,谁舍得入睡?
只是,就算君少秦收回成命,不再理会那些谣言,但朝中的大臣却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将云静好说成是妖狐,那君少秦岂不成了桀纣昏君了?事关皇帝圣誉,众臣纷纷上奏,叩请君少秦远离云静好,以息谣言。又言,后宫雨露均沾,方为社稷之幸,天下之福。
谁知,君少秦却是一意孤行,仍是专|宠云静好,谁的话也不曾听,只道,“朕贵为天子,而不得自由,这种道理,朕闻所未闻!”
就这样,众臣在御前闹了一场,跪了一天,目的也未能达到,最后还是两朝重臣,如今内阁中资历最深的大学生魏桢向君少秦进言,劝君少秦赦免皇后,仍由皇后正位中宫,执掌凤印,如此,在天下人看来,帝后和好如初,后宫非皇贵妃一人独大,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再说,皇后也并无大错,而所谓大错则是谋弑夫君或里通外朝等祸国殃民的大罪,帝后到底是结发夫妻,便是皇后无德,也不应贸然废弃,否则,难以交待百官万民。
这魏桢曾是太子太傅,也就是君少秦的授业恩师,深得君少秦的敬重,他的话,君少秦一向是听得进去的,只这一回,君少秦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当场斥言道,“皇后居于深宫,有无大罪,外臣怎会得知?更何况,后宫之事乃朕之家事,又岂容外臣干涉?”
一番话,霎时将往日师生颜面俱扯了下来,令魏桢再不敢多言!
而众臣也看明白了,皇帝是真的想废了皇后,改立皇贵妃为后!
就在朝上朝下被那谣言搞得坐卧不宁,风声鹤唳之时,帝都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天夜里,云家大宅突然失火,烧得片瓦不留,住在里面的朱颜和何姑姑下落不明。
君少秦为了不让云静好伤心,便将这件事瞒得滴水不漏,此外,他也有自己的算盘,她怕云静好一旦知道了,便闹着要出宫去找人,到时他要不让她去,她便又要恨他了,实在是后患无穷,于是,他只暗中命人严查此事。
这段日子,云静好因着心情愉悦,身子好了许多,人也养得滋润起来,居然胖了不少,太医说,若能继续调养,每日坚持浸浴药汤,以此让血脉顺畅,精气旺盛,她很快便会再有子嗣,只是切忌忧思动怒。
君少秦牢牢记着太医的话,每日想尽了法子哄她开心,在她的随口娇嗔之下,他连一些民间的戏乐班子也破天荒地召进皇宫,以博她一笑。
不过,戏乐班子里多是男子,在宫里行走多有不便,小顺子便奉旨将他们安排在偏僻的灵贤殿居住,又派了十几个侍卫守在外面。
这日天气晴好,长公主正式搬回了皇宫来住。
那含章殿虽空置多年,但在长公主回宫之前,云静好便奉了君少秦的旨意,命人将殿阁重新整修过了,又亲自往内库寻了不少积年的珍宝出来,将里里外外装饰得美轮美奂,耀眼欲眩。
长公主很是满意,因着高兴,便留了云静好一道用午膳,让君念初陪着云静好说话,她自己则亲自下厨去做菜。
不得不说,君念初的神情气度,越来越像当年的云初时了,云静好知道他如今拜了魏桢作授业师傅,便问他,跟师傅学得怎样了?
他便将自己才写的一篇策论拿给云静好看,那洋洋洒洒的治国策略,让云静好赞叹不已,心底便漫生出了几许温柔,说过几日带他一起回云家大宅,将阿爹留下的书籍字画都送给他,谁知,他听了,竟是一副讶异的模样,“姐姐还不知道吗?”
云静好微愣,“知道什么?”
君念初看起来十分伤心,望了她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却是长公主领着宫人端了膳食进来,待宫人退下后,她眼中忽有泪光闪动,语含哽噎道,“前几日,云家大宅起了大火,整座宅子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也不剩了……”
“烧了?”云静好简直不敢相信,昨儿,宫里御膳房做了金丝糕,她知道何姑姑和朱颜也爱吃,便叫小顺子带了些出宫,送到了云家大宅去,小顺子回宫后还说,云家一切安好!
难道小顺子敢骗她?她心头渐渐揪紧,半晌才稳住语声,“那住在里面的人呢?”
长公主沉默了片刻,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道,“她们自有她们的命,你也别想了,也别去问皇帝,免得惹皇帝不高兴……”
这样含糊不清的答案,更让云静好惊出了一身冷汗,“长公主有话不妨直说,云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长公主摇了摇头,叹道,“傻孩子,你还不明白吗?她们是你最亲近的人,知道你所有的事,皇帝自然不能让她们活在世上,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不是所有人的嘴都是严实可靠的,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云静好听了这话,久久不能成言,脑中隐约有些轰鸣,君少秦为了灭口,杀了朱颜和何姑姑?
这怎么可能?君少秦对她这么好,她想要的一切,他都双手奉送到她面前,她的每一个心愿,他都竭尽所能去实现,恨不能将半壁江山都给她,他怎么可能再做出伤害她的事?
但是……
云静好不愿想的,可这个念头还是清晰地跳了出来。
若此事与君少秦无关,那他为什么要瞒着她?
长公主见她有几分信了,便趁热打铁道,“皇帝的手段是狠了些,但那么做,也是最保险的法子,我听说,为了万无一失,放火的人是将她们双手缚住,捆绑在屋内,又在她们身上放了炸药,一起火,便将她们炸得一团血肉模糊,待京兆尹带人赶到时,都分不清哪一件是烧焦的皮|肉,哪一件是尘土泥砖了……”
一起火,便将她们炸得一团血肉模糊-----------这是何等惨烈的场面!
果然,云静好听到这句话,眼泪便流了下来,安静得像两道清溪,见她如此,长公主偏要说得更详细些,一定要让云静好一闭眼,脑中就全是朱颜和何姑姑的惨状,唯有这样,她心里才会恨,才会下决心离开君少秦!
长公主又说了许多,云静好沉默地听着,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她忽然望向长公主,目光转为戒备,“皇上若要杀人灭口,必会将事情做得十分隐秘,长公主又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她虽然伤痛攻心,但并非蠢材,绝不会轻易就信了长公主的话。
长公主却是丝毫心虚也无,张口便道,“这宫里哪里没有我安插的眼线?皇帝要做什么,哪能瞒得了我?更何况,京兆尹与我素有交情,云家一出事,他第一时间便命人接了我过去,可惜,还是晚了,我到了那儿,只找到了这两件东西……”她至袖中摸出了一块金牌和一枚玉簪,递给了云静好后,继续道,“这金牌是皇帝随身之物,可见,皇帝是一定到过现场的,至于这玉簪子,倒不知是谁的……”
这玉簪子,是朱颜的,是朱颜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带在身上,如今只见簪子,不见人,可见真是出事了。
云静好没说话,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慢慢地往外走去。
见她走远了,君念初方道,“姐姐像是信了。”
长公主微微点头,一派雍容自若,方才的伤心难过好似完全不曾出现在她身上,“阿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太重亲情了,性子又倔,一旦她心里有了怀疑,不管君少秦怎么解释,她都不会信的……”她的笑容加深,那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的志得意满。
君念初却有些担心,“但派出去的死士让朱颜跑了,如今也不知她藏身在哪儿,若她突然出现,或是联络到姐姐……”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跑多远?”长公主冷笑,目光漠然,“我已命人暗中在全城搜索,一旦找到她,就地格杀!”当日,云家失火,却只是小火,很快便被扑灭了,她得知后,却心生一计,命人将云初时的遗物偷出后,又放了一把火,并煞费心机布下杀招,欲将朱颜和何姑姑活活烧死,再嫁祸给君少秦,一切都计划完美,但她没料到,朱颜那丫头竟是身手了得,受了重伤,竟还杀光了她派出去的死士,带着何姑姑那废物成功逃脱,就此消失无踪!
而云静好出了含章殿,便一路回了寝殿,她拿了自己的剑,便直直奔着御书房去了。
君少秦正坐在御案后专注地批阅奏章,连她来了都没发现,她站在门口怔怔地看了他许久,平定了自己的情绪,这才走了过去。
君少秦见了她,立时现出笑容,伸手将她拉到腿上坐着,歪头看了看她的脸庞,“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云静好摇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神色是楚楚可怜的,轻声试探道,“我想回家一趟,好久没见朱颜了,我有些想她……”
君少秦眉头皱得死紧,尽量哄着她,“这几日忙得很,等过些日子我抽出空来,再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云静好眉眼不抬地道了一声“好”,又道,“方才我在含章殿陪长公主用膳。”
“我知道了,小顺子来回过我。”
“在长公主那儿,我听闻了一件事,你猜是什么?”
君少秦忽然双眼一眯,惊疑地看着她。
云静好干巴巴地笑了笑,声音有些冷了,“云家大宅被一把火烧了,朱颜和何姑姑命丧火海,你却一直不同我说,就连现在,都还在骗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可欺吗?”
君少秦紧张地握着她的手,急切地说道,“我不跟你说,是不想你难过,你如今才好了些,哪里受得了这些?”
“你也会怕我受不了?”云静好拂开他的手,退出了他的怀抱,将那块金牌扔到御案上,冷笑一声,“你放火杀人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什么放火杀人?”君少秦有些懵了,一把将她拽了回来,“长公主到底跟你胡说了什么?”
云静好再次挣开他伸来的手掌,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眼泪就转在眼眶之中,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君少秦,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你有多狠,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太傻,是我一厢情愿,总以为你对别人再狠,对我也是好的,我现在只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贱,为什么要相信你,一次次相信你……”她大大地睁着眼睛,就是不让眼泪滑落,“或许我选择留下,本身就是错的……”她拔下发髻上的海棠簪,交还给他,随即飞快地往殿外跑去。
“静好!”
君少秦忙追了出去,下一瞬,只听得一声清脆剑吟,他觉得颈间一阵冰凉,竟是她拔剑逼止了他的脚步!
“你竟然以剑对我?”君少秦猛然一震,眼里难掩伤痛之色,只觉得心肺之间像是被碾碎了一般,声音沙哑得怕人。
“你是皇帝,我并不敢……”云静好也是痛彻心扉,忽地手腕一翻,将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刃上冷光映得眉睫俱寒,分外惊心动魄,“但我今天一定要走,你别再追来……否则,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她嗓音尖锐得近乎发颤,显示出她内心的激越情绪,君少秦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哄着她,“你放下剑,别伤着自己,有什么话,你好好跟我说。”
这时,小顺子正领着宁书远过来见驾,自云家大宅被烧后,宁书远就一直在查找朱颜的下落,如今总算是找着人了,他匆忙进宫见驾,就是要来禀报这件事的,谁知,一到御书房就瞧见了这惊险的一幕!
他和小顺子对视一眼,都觉得摸不着头脑----------这是在闹哪一出啊?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这笨蛋,费尽心机挑拨离间,自以为很聪明,最后倒便宜了江映月和沈青岩!
下一章,江映月和沈青岩阴险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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